白衣社的尉遲南看著王小霜抱著杜璇兒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對我道,“楊領隊,得罪了!”
我現(xiàn)在根本顧不上他,只見李甜甜和杜璇兒這一對曾經(jīng)的戀人,現(xiàn)在一左一右分別走向不同的道路,漸行漸遠……
“???你說什么?”我轉(zhuǎn)而問尉遲南。
他此時已經(jīng)將傷口處理完畢,對我道,“我說……得罪了!”
“哎我還沒問你呢,你這是什么魔法?冰雪女王elsa教你的?”我知道,這本來就是一個兩敗俱傷的結(jié)果,也怪不得人家尉遲南,只能說杜璇兒技不如人,更何況,此時杜璇兒內(nèi)心最痛的,恐怕不是那寒冷之氣吧……
尉遲南朝我微微點頭致意,并沒有回答我的話,轉(zhuǎn)身帶著白衣社的人去了下一個擂臺。
我問大老知,“這人什么名堂,你能看出來嗎?”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就比賽這一局,輸了就輸了,”大老知道,“快看,來了幫和尚!”
這時從對面走來十幾個棍僧,原來是重元寺的那些和尚,大家彼此介紹認識,那領頭的名叫元明,是該寺廟羅漢堂的堂主。
自從少林寺因為一部電影梅開二度,也掀起了華夏寺廟習武的浪潮,而重元寺也是在此時應運而生的,據(jù)說這次來比武,主要是為了能上電視,爭取以后大力發(fā)展第三產(chǎn)業(yè),雖然比不得少林寺生意興隆,財源廣進,但薄利多銷,也是極好的。
那元明法師須發(fā)皆白,看來歲數(shù)不小了,迎面而來,口誦佛號,道,“阿彌陀佛,今日同施主以武切磋,算來,應該是個極大的緣分了!”
我心想,這老和尚沒準見誰都這一句,便也不同他客氣,道,“你不是猴子請來的吧……”
“施主說什么?”老和尚一愣,道,“我聽不懂。”
我去,你們重元寺平時也不上個網(wǎng)?。?/p>
不過我看他手下弟子此時都面露不悅之色,再加上在開幕式上,這些弟子一個個凡心大動,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人家龍門鏢局的美女看,想來應該聽得懂我這個梗的。
“哦,沒什么,”我趕忙遮掩過去,道,“看來這次比武,就是元明法師您上場了吧?”
元明法師輕輕捋了捋胡須,道,“身上肩著振興重元寺的重任,”又朝我慚愧一笑,道,“不容懈怠?。?rdquo;
我心想妥了,既然是個老和尚就好辦了,想來杜璇兒受傷,李甜甜出走,王小霜救人,我現(xiàn)在手底下就只剩下于大媽、陳安妮還有方信了——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什么?讓大老知上?就這跟土地爺似的身材,我還怕老和尚把他當糖葫蘆串起來呢!
也只好我親自上場了,這老和尚……應該不會把我往死里打吧?
想到這里,我朝老和尚做個手勢,道,“請吧!”
老和尚沒發(fā)話,撩起僧袍,一躥就來到擂臺上,接著一個弟子朝他扔上去一根木棍。
我正要上擂臺,忽然袖子被抓住了。
回頭一看,是于大媽,她忽然變得極為冷靜,道,“讓我來吧!”
我心里大喜,其一,是我確實挺怕老和尚那棍子的,這要一不留神被抽上,那還不得吐血?其二,于大媽的底細我早就想看看了,此時正好她主動請纓,我自然沒有不從之理。
只是這老太太腿腳都不太靈便了,跳廣場舞的時候都干不過青年隊的,她能上臺比武嗎?
于大媽卻極為堅定,道,“你就瞧好吧!”
順坡下驢,我對于大媽道,“那您可小心點!”
于大媽示意自己無妨,我偷眼看了下大老知,他此時也瞇起眼睛來看著這個奇怪的老太太,似乎有所察覺。
我又沖元明法師喊道,“哎,大爺,你跟這大媽比武行不?”
元明法師哭笑不得,只能道,“請上來!”
于大媽在我的攙扶下,掙扎著爬上了擂臺,元明法師此時也很紳士地上去把于大媽扶起來,隱隱有些擔憂對我道,“楊施主,這位……行嗎?”
我一拍胸脯道,“怎么能不行呢?這位可練過氣功!你……”
我正要夸口,就見于大媽一個踉蹌,差點摔下臺去!
元明法師急忙把于大媽攙住,道,“老妹妹,今年貴庚啦?!”
“還小呢!”于大媽此時竟有些害羞,急忙把元明法師的手推開,道,“今年五十四!”
元明法師喃喃道,“哦,我今年五十六。”
“誰問你了!”于大媽一翻白眼,站好身子,對我道,“楊子,把璇兒那兵器給我拿來!”
我將杜璇兒使用的十字鐮遞給于大媽,卻有些疑惑,這十字鐮是極為冷門的兵器,于大媽怎么會使用呢?
于大媽接過十字鐮來,極為生澀地舞了兩下,搖了搖頭,又換了一只手,反復試驗了好幾回,這才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好久沒用了,都快忘了!”
元明法師就在那兒呆呆地等著她,良久,于大媽比劃了一個沖鋒的姿勢,道,“開始吧!”
可元明法師還是怕傷到她,將棍子像逗小孩似的戳了于大媽兩下。
而于大媽也像調(diào)笑似的用十字鐮撥弄著棍稍。
我靠,你們這是比武還是秀恩愛?。?!
底下大老知可不答應了,道,“哎!老和尚,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小老太太了!上去打??!”
元明法師一皺眉頭,道,“阿彌陀佛,施主切莫說出如此妄語,貧僧……貧僧……”
看著元明法師結(jié)結(jié)巴巴的,于大媽道,“行了,你就使出真本事來給我看看!”
元明法師這才如夢方醒,連連道,“好,好!”說著,舞了個棍花,然后又是上竄又是下跳的,耍的好不熱鬧,明顯看得出來功夫還是頗深的——
可他這功夫就是不往于大媽身上招呼……
于大媽不住點頭微笑,道,“嗯,嗯,不錯,不錯,”忽然將十字鐮揮舞起來,道,“老哥哥,小心了!”
元明法師全神貫注看著于大媽這邊,只見那十字鐮急速旋轉(zhuǎn)著朝自己的光頭襲來,連忙來了個下腰,躲了過去……
可說也奇怪,他正要起身,忽然那十字鐮仿佛長了眼睛一般,自己又飛回來了,連忙一個打滾,這才幸免于難。
于大媽伸手接回十字鐮,笑道,“老哥哥,你莫太謙讓我??!”
元明法師擦了擦冷汗,道,“哪里?女施主功夫精湛,貧僧極為佩服!”
唉,這倆人倒是情投意合啊!
接著,于大媽不斷將十字鐮拋出,又收回來,可這一來一回之間,可苦了元明法師,他一會兒用木棍格擋,一會兒又倉皇躲避,可那十字鐮卻像生了一對眼睛似的,根本抵擋不住,自己臉上、身上倒是被劃出了不少的口子。
這元明法師卻并不在意受傷,此時全力以赴應對那十字鐮,終于,他得了一個空隙,于大媽收回十字鐮時失了準頭,掉在了地上,便彎腰去撿,這一下就把后背賣給了人家。
元明法師斗志正酣,本能地持棍在手,一下高高躍起,猛地戳向于大媽后背,可一出手便忽然警覺,這個蹣跚的老太太能禁得住這一下嗎?
我本來還在看熱鬧,心想等下了臺,好歹問問元明法師想不想下山還俗,現(xiàn)在于大媽也是孤身一人,兩人來段黃昏戀、夕陽紅也未為不可啊!可正胡思亂想著呢,猛見元明法師忽然發(fā)難,雖然出手后便知不妥,看要收回也是不易,那木棍還是急急地朝于大媽后背刺去!
“大媽小心!”我脫口而出。
卻見于大媽仍舊彎著腰去撿十字鐮,可那根木棍卻忽然變成了弧形,仿佛撞在了極堅硬的墻壁上,被折彎了!
而這木棍的頂端離于大媽明明還有十幾公分的距離!
這難道就是……氣功?。。?/p>
再看元明法師,眼睛里也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神色,他眼看著那木棍竟忽地被折成了將近半圓的形狀……
見于大媽沒有受傷,元明法師這才放下心來,神色也好轉(zhuǎn)過來。
可元明法師畢竟是老了,腦子有點轉(zhuǎn)不過來,他竟然忘了彈簧原理!
那木棍也是結(jié)實得很,被折到了半圓還沒有斷,而是又猛地挺直,這可慘了另一頭的元明法師,一聲“不好”,整個的連人帶棍被彈出了擂臺……
于大媽這才把十字鐮撿起來,捶著老腰道,“哎呦,我這腰可真要命啊……咦?那老哥哥呢?”
我呆呆著指了指擂臺下無米外被摔得鼻青臉腫的元明法師,道,“被你的氣功彈出去了。”
于大媽急忙跑到擂臺邊上,道,“老哥哥,你沒事兒吧!”
“沒事沒事!”元明法師很快便爬起來,道,“女施主真是豪杰,巾幗不讓須眉,貧僧服了!”
于大媽見他沒事這才放心,可還是嘟嘟囔囔道,“咋飛出去的呢?”
這時裁判上前宣布,本局比賽,于大媽獲勝!
我把于大媽又攙扶下來,道,“真是老將出馬,一個頂倆,于大媽,我也服你了!”
于大媽卻連連捶著腰,道,“你服個屁,我也算仁至義盡了,下面的比賽,你愛找誰找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