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翻出了徐莫站崗那個路段的監(jiān)控錄像,反反復復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疑點,徐莫從五點半到六點半就一直站在那個十字路口,好像后來被誰叫了過去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我調出了黃建國老警察被殺害時那天晚上的監(jiān)控,從監(jiān)控中我們可以看到那人順著水管爬上了他的家,然后打開窗戶進去。
那個人有很強的反偵察能力,給每個攝像頭留下的就只有一個背影。
劉松的尸檢報告,新法醫(yī)在中午休息的時候遞交給了我,可不知道為什么,來著不是劉松,我總覺得不習慣。
“單組,這就是劉松的尸檢報告,可以從外傷直接看出來,我檢查我沒有其他傷口,死者被捅的時候沒有作任何反抗。”梁濤說完,我讓他先去休息吧。
我看著手里的尸檢報告,死者和現(xiàn)場的兇器上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指紋,兇手如此謹慎,又有反偵查能力,就像是被訓練過一樣。
這樣的中午,我也沒有打算休息,從辦公室離開,到了技術部,趙明正在電腦前把玩著劉松的手機。
“趙明,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嚇得正在專注的他一愣。
“死者在死亡前應該和兇手通過電話,然后再不久后就被殺害了,手機號碼也和之前查的一樣,沒有機主,我只能查到這樣。”趙明拿著手機擺出一副無奈的樣子。
“算了。”正當我要離開的時候,劉松的手機卻收到了一條信息:
劉松的妻子死了,我要的第二條命已經(jīng)完成了,似乎該休息一天了,明天第三輪游戲正式開始。
我看著這短短的幾句話,內心的怒火止不住的迸發(fā)“混蛋,他到底是誰!”
他總是肆意地刺激我,使我失去冷靜,而我每次都會上他的當,他好像很了解我似的,總能抓住我的弱點進行擊破。
我離開技術部的時候,剛好碰到了正來上班的單陵,他早上說有急事向我請了半天的假。
“單陵...”我和他隔了一塊空地,我叫他的聲音很響,但是他卻沒有聽到。
“單陵..”我又喊了一聲,他才回過頭來,面無表情地看著我,我跑了過去詢問他早上請假的緣由,他支支吾吾沒有說啥,但是我總覺得他好像在刻意回避著什么。
“早上我爸公司遇到了一些事情,讓我去幫忙。”他沒有看我的眼睛,但是我能從他的細節(jié)中看出他在說謊,他為什么說謊,我還想繼續(xù)問下去,而他去以還有資料整理為由離開了,無奈之下我也無法繼續(xù)追問只好作罷。
下午,我向張局提出了提前下班的請求,他也知道我的原因,所以就立刻批準了,我換下披了一天的警服,這是我的習慣,
無論去什么場合,只要是下班了就要脫掉這件衣服,因為警服就如同一個象征一般,無論是誰都會
對它有一種敬畏和恐懼之心,這樣子會壓抑與我來往的人,所以拘束他們,還不如我自己養(yǎng)成這個習慣。
我把剩下的工作都丟給了單陵,雖然他整天好像都心不在焉的樣子,但是他仍舊能把事情做好。
車子停在了幼兒園的門口,我看了一下表,已經(jīng)五點十分了,我足足遲到了十分鐘,一路小跑地到了寧寧的教室,其他的小孩都走了,但是寧寧并沒有發(fā)生和我擔心的一樣的事情,
她安靜地坐在那里跟著白老師學畫畫,臉上的小酒窩深得明顯,可見笑得有多燦爛。
“寧寧。”我站在門口喊了她的名字,寧寧見到我馬上撲了上來,白筱也站起身來。
“白老師,真不好意思,我工作上有急事,所以就來晚了,謝謝你陪著她。”說著我看了看抱著我腿的寧寧,然后摸了摸她的頭。
“沒什么,寧寧今天一天都很乖哦,寧寧對不對???”白筱蹲下來捏了捏寧寧的臉蛋,寧寧點了點頭仰頭看著我說“叔叔,寧寧很乖呢。”
我和白筱對視不約而同地笑了,她讓我借一步說話,寧寧很乖地又坐回了位置上畫畫。
“寧寧的爸媽到底出了什么事,她今天午睡的時候偷偷地哭了。”她的身高雖然只能夠到我的肩膀,但是她看著我的時候,就像是一種審問。
“寧寧還真是乖,連哭都是偷偷的。”我憐惜地看了一眼在教室內認真畫畫的她“寧寧的爸爸是法醫(yī),在最近發(fā)生的連環(huán)殺人案中遇害了,而寧寧的媽媽因為丈夫死了,也就自殺了。”
“這些寧寧都知道嗎?”她開始心疼寧寧,她才是一個四歲的小女孩,卻一時間失去了爸爸媽媽。
“她親眼看到了爸爸的尸體,哭得很傷心,她媽媽說那天晚上她是哭著睡過去的。”我看著她擔心寧寧的表情,有時候還覺得她和寧寧挺像的。
“那她以后怎么辦?”
“她媽媽把她托付給我了,可是我工作的原因,有時候沒辦法照顧他,就多麻煩白老師了。”我不好意思地說。
“放心吧,我一定能好好照顧她的。”她看了一下時間也覺得不早了,就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要不晚上我請你吃頓飯吧,以后寧寧的事可能有很多地方要麻煩到你。”我轉頭問了寧寧“寧寧,晚上白老師和我們一起吃飯好不好?”
白筱本來打算拒絕的,可是聽到寧寧都這樣希望,她也就沒有再推脫了。
我背上了寧寧的小書包把她扛在了肩頭,特地將走路的顛簸弄得很大,寧寧在我的肩膀上一直搖,逗得她哈哈大笑,就連一旁的白筱也捂著嘴巴笑,我在車子里拿出了買個寧寧的玩具一個史迪仔,她高興地一路都坐在后座玩。
“我叫白筱,今年二十一歲,陽光幼兒園小二班的老師。”白筱坐在副駕駛座上突然開口,把我弄得一愣一愣的。
“哦,那個我叫單崇,二十七歲,崇陽市公安局組長單崇。”我從后視鏡中看著寧寧的笑臉。
“你是警察???”她驚訝地問道。
“恩,怎么了嗎,從警三年。”我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將小面包遞給了寧寧“寧寧肚子餓的話,先吃點小面包。”
“恩。”她接了過去拆開,作出一副問玩具的樣子,然后自己一口吃掉,自娛自樂地一直笑。
接下來的一路上車內一直裝滿了笑聲和聊天聲。
寧寧非說要去吃蛋糕當作晚餐,無奈之下我只能把原來訂的位置退掉,找了一家白筱推薦的蛋糕店。
“叔叔,我不要奶油。”寧寧拿著小叉子一點一點地去除上面的奶油。
“好,那給叔叔弄。”我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本來白筱說她來弄的,但是我不好意思這點小事也麻煩她,誰知道剛我把身子前傾過去的時候,
寧寧拿起那裝滿奶油的塑料碟子蓋到了我臉上,我的視線和嗅覺整個被奶油阻礙,只能聽到前面和旁邊傳來笑聲不斷。
“寧寧干的好哈哈。”白筱說著,我才知道難怪剛才寧寧一直看向白筱,原來她們兩個是在商量計謀,我馬上抹了自己臉上的奶油,然后趁白筱不備,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鼻子在奶油的裝飾下,瞬間放大了三倍,我也開始放肆地大笑,這些天從來沒有那么放松過。
她被突然的攻擊弄懵了,就一臉呆呆地坐在那里,很可愛,我們兩對視,都笑對方的臉好玩。
寧寧坐在對面不停地拍手,笑得停不下來,真羨慕小孩,果然是開心的天使,無論遇到什么事情,他們都能很快忘掉,然后快樂地過好每一天。
這一頓所謂的晚飯,顯然沒有吃飽,把白筱送回家后,我又問她是否需要我再去買東西吃,她推掉了。
“白老師再見。”寧寧在車子內朝她揮手。
“寧寧再見,要聽叔叔的話知道嗎?”她也向寧寧告完別后上了樓。
回到家后,寧寧坐在那里吃著棉花糖看動畫片,我不知道怎么將事情的真相告訴寧寧,我覺得這對她來說太過殘忍,但是現(xiàn)在不告訴她的話,也瞞不住,所以我還是將紙條拿了出來。
“寧寧,以后就跟叔叔住了好不好?”我把她抱起來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我媽媽呢。”她抓著棉花糖的小手,始終沒有放開。
“你媽媽她去找爸爸了,可能再也不回來了。”我強忍著沒有將這句話咽回下去,實在是太難了。
“叔叔你是不是在和寧寧開玩笑?”寧寧一臉單純地問。
“沒有,寧寧,你媽媽真的不會回來了。”我搖著頭,眼淚止不住地出來了,低著頭不想讓她看到。
“叔叔壞蛋,媽媽也不要我了。”說完,她從我腿上跳了下去,跑進了我給她整理的臥室,關上門,抱著史迪仔哭了很久很久。
我沒有推門進去,試著去安慰她,因為我知道這條路要她一個走過來,沒有人能幫助她。
晚上我多次擔心寧寧,起床去她的房間看她是否睡著了,她果然又坐在地上靠著床哭累了,我把她抱到了床上蓋好被子,史迪仔整個被眼淚打濕了。
希望她明天就能忘掉。
而在這個無盡的黑夜中,還有一盞徹夜通明,單陵坐在客廳里,拿著父母的照片焦急地和某人打著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