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走你八歲的記憶?你八歲的記憶里有什么?”師傅的臉上一下布滿了疑惑。
記憶里有什么?這個問題一下問到我了,我開始使勁的回憶,那天父親要去鎮(zhèn)上,說是給我買新書包,然而我等啊等啊,直到晚上也沒有見父親回來,吃過晚飯,我依舊在等,然后下大雨了,然后,嗯?沒了?
“我不知道,八歲的記憶有些不全了,我不知道.....”。我不停的搖頭,心里萬分恐懼。
“別怕小子,雖然我沒有真的收你為徒,可是我知道在你的夢境里,你一直把我當成你師傅,也罷,今天我就正式收你為徒吧”。
正式收我為徒?我晃動的腦袋一下定在當場,眼睛呆呆的看著師傅,眼淚唰的一下滾落了下來。
“哭什么哭,跟個小姑娘似的,既然當了我的徒弟,我就要跟你交代一下,師傅的名號叫通玄,但是名號的事,只準你一個人知道,不許對外人提起,還有就是從現(xiàn)在起你晚上就不要睡覺了,房間里的燈也不要滅,等到白天我在你身邊的時候,你才能睡覺,好了,我就在隔壁,有些事我想你也要好好想想了,躺了十幾天了,也該睡夠了”。
師傅說完,關(guān)上病房門離開了。
才十幾天嗎?我還以為我夢了多久,就躺了多久呢,晚上不讓我睡覺,我就不睡好了,的確有不少的事情,我得好好想想了。
從我現(xiàn)在的情形看,應(yīng)該和當初跟鬼王大戰(zhàn)一場后從夢境中醒來時的情形一樣,只是當時的場景和人物都是夢魔人在我的夢境里虛構(gòu)的,難怪當時的劉忠義和劉夢佳都顯得乖乖的,除了人一樣,性格和行為方式都變了,劉忠義一改之前的神秘,話只說一半的習(xí)慣,劉夢佳更是卸掉了冰霜,反而讓人很容易親近,看來,夢魔人制造的夢境并不是完美的,他也有弱點,夢境的場景和人物再相像,可是人物的性格和內(nèi)在他是無法復(fù)制的。
夢魔人的夢境有弱點,為什么師傅他們不早點把我從夢境中拉出來呢,如果當初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陷入了夢魔人的夢境圈套,師傅他們就把我強行拉出來,不是就沒有后面的那么多事情發(fā)生了,王晴雯不會死,我也不至于欠下這條命了,難道說這里面還有其他的隱情和不得已嗎?
我就這么瞪大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上的燈光,看著蒼白的墻,翻來覆去的琢磨夢境中出現(xiàn)的點點滴滴,感覺時間過的真慢,這一夜就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窗外已經(jīng)能夠看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我依舊沒什么睡意,腦子里依舊在那段夢境中的記憶里翻騰,畫面切換到了當初剛加入特案辦的時候,就趕上了屠村事件,當時前往事發(fā)地點的路上,我做了一個夢。
對了!就是那里,我一下激動了起來,這段記憶里就有著我八歲那年那個夜晚所發(fā)生的事。
“師傅,師傅,我想起來了!”。
我這一嗓子喊出去,不打緊,就聽到滿走廊都響起了腳步聲,著火了?
‘嘭’的一聲,病房的門被使勁推開了,一群人呼呼啦啦的涌了進來,一個個的都用的異樣的眼神看著我。
“都讓讓吧,你們這樣別把我的徒兒給嚇到了”。師傅的聲音在人群后響了起來。
“你想到什么了?”師傅分開人群走到了我的病床前。
說實話,我真有點被眼前的狀況嚇到了,那一個個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怪物一般,難道我有什么不對勁嗎?
“我...我想起那段記憶了,那是我八歲的某一天,我父親進城賣糧,說是要給我買新書包,可是到了晚上父親也沒回來,吃完晚飯,母親讓我去睡覺,可是我堅持要等父親回來,之后晚上下起了大雨,我不知不覺睡著了,還做了一個夢,在夢里我走進了一間房屋,吃了一顆像豆子一樣的東西,等我醒來時,已經(jīng)是幾天后的事情了,醒來后,母親告訴我,她看我一連睡了幾天都不醒,就給我請了當?shù)氐某嗄_醫(yī)生看了看,就是這個,昨晚被偷的記憶就這么多”。
“師弟,趕緊喊醫(yī)生來,我們要出院,快!”,我剛說完,師傅的神色立刻就變了。
病房里的人出了師傅外,都離開了,不一會就看到幾個醫(yī)生走了進來。
解放了,渾身的累贅終于去掉了!當幾個醫(yī)生折騰了半個小時離開后,我走下床自我感覺良好的發(fā)起了感慨。
師傅看了看我,什么也沒說就急匆匆的離開了,跟著劉夢佳走了進來。
“昨天看著還像死狗,今天就活過來了?吶,自己好好看看吧”,就見床上扔了一面鏡子,隨即一陣風(fēng)吹過,劉夢佳就不見了。
靠,我欠你的啊,曾經(jīng)在夢里你是我的女人,現(xiàn)在都成特么的浮云了,什....。
我看著手里從床上拿起的鏡子,腦袋再次進入了空白,這....這是我嗎?滿臉大大小小不同形狀的斑塊,整張臉看起來有些變形和扭曲,完全就是一張死人臉啊。
‘哐啷’一聲,鏡子掉在地上摔碎了,我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大小小一共四輛車駛出了醫(yī)院,吳賢仁和劉忠義一輛,劉夢佳自己開著一輛,小趙開著一輛,我和師傅坐在最后一輛商務(wù)面包上,按照師傅的意思,我們這行人是要前往我的家鄉(xiāng),師傅害怕夢魔人偷了我的記憶回去害我的家人。
一路上我都是渾渾噩噩,呆呆傻傻的模樣,師傅坐在一旁,問我在夢境中是不是學(xué)了一些道法或者夢魔人想讓我學(xué)的東西,我就將在夢境中先是學(xué)了他留給我的強身健體術(shù),然后就是跟著畫書學(xué)了一些有關(guān)盅的知識,后來不知怎么搞的,身體里就出現(xiàn)了陰陽法盤之類的東西了。
師傅默默地聽我講述著,時不時的點點頭,等我講完了,他才告訴我,夢魔人修的是噬夢妖法,已有小成了,他和劉忠義兩人抓他已經(jīng)不是一年兩年了,就是怕夢魔人將這噬夢妖法給練成了,從目前看夢魔人還處在造夢和盜夢階段,可一旦進入食夢階段,想遏制他就難了,這次夢魔人盯上我,想要得到我身上的‘閻王丹’,估計怕是夢魔人知道自己這一生都無法踏入到食夢階段,所以想要借助‘閻王丹’再修一世,如果真的讓他得逞了,這個世界恐怕就難以如此安詳?shù)拇嬖诹恕?/p>
我一面聽著師傅的講述,不知怎么得,我從口袋里拿出了號碼牌,在手心里不停的用手指搓著,這里面是我的命,命到底是什么?
經(jīng)過六個小時的顛簸,車子在我家的村外停下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拎著個皮箱上了車,師傅卻下車了。
這番情景,我一下明白過來,這是要化妝了,只是這化妝的人怎么看怎么不像是給人化妝的。
推開小院的門,我的眼睛是澀澀的,鼻子酸酸的,眼前的房屋和院內(nèi)的布置時那么的熟悉,可是我的心里已經(jīng)有著兩世為人的苦澀,我沒有立即進入,也不敢哭,站在院門口,我愣是努力了好長時間,才將那一股涌上來的傷感給壓下去。
“爸,媽,我回來了”,努力的結(jié)果總算不是很差,最起碼聲音沒有發(fā)顫。
“是...是小磊嗎?”,母親的聲音一下從屋里傳了出來,可是....。
一股觸電的感覺直擊我的腦門,我?guī)撞娇邕^院子,沖進了屋里。
“爸...爸....?,媽,我爸他這是怎么了?”,我進到里屋,見我爸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就像是睡著了一樣,母親坐在床邊直掉眼淚。
“村里的醫(yī)生說你爸這是掉魂了,從昨晚上床睡覺以后,就這樣了,小磊,這可咋辦呀”。
“媽,你別急,爸不會有事的,我們出去吧,和我回來的還有我的師傅,讓他來看看爸什么情況吧”,我伸手去拉母親的胳膊。
“你師傅?他是醫(yī)生?小磊,你去學(xué)醫(yī)了?”。
“嗯,我?guī)煾邓軈柡Φ模春眠^很多疑難雜癥的,走吧,爸不會有事的,我們出去吧”,我強拉著母親,母親雖然被我拉著,還是一步三回頭的才走出了里屋。
我把母親拉倒偏房讓她安靜了下來,趕緊走出屋將在院外等候的師傅他們請進屋里,一把拉著師傅直接就進了里屋。
師傅伸手為父親把了下脈,隨后拿出了兩張用黃紙做成的小紙人,嘴里念動著咒語,咒語念完就朝著父親的臉上一扔。
“好了,我們就等等吧,你父親的情況如何,一會就知道了”。
師傅說完就和我回到了正屋,所有的人都在看著我倆,師傅也不說話,只是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一看師傅都不開口,我也就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干脆走進偏房去安慰母親去了。
“不好!于磊快出來”。
就在我剛進偏房,母親用詢問的眼神看著我,連問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到師傅大喊了起來。
我朝母親做了一個讓她不用擔(dān)心的手勢,趕忙返身回到了正屋,就看到師傅手里拿著一摞符正在里屋的門口貼著,同時他的嘴里飛快的念著晦澀不清的咒語,而正屋里劉忠義和劉夢佳他們已經(jīng)離開正屋都跑出去了。
“去車上拿東西,別愣在這里”,師傅頭也不回的朝我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