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鬼王!
此時,我和胖子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瞪大了眼睛的望向那團黑霧,心里震驚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桀桀,上次被你僥幸逼退了本王的一縷精神意識,這次本王親自過來找你了。”
黑霧中傳出一道渾厚的聲音,但卻只聞其聲不見其形,濃郁的霧氣不斷翻涌著,完全遮擋住了我們的視線,讓人根本看不真切。
“最終還是要死在你的手里么……”
空虛散人眼神澄清,即使面對眼前的鬼王,他似乎也并不怎么懼怕,只是在說到死亡時,帶著一絲感嘆的情緒在里面。
他活的時間太久了,對于生死的那份領(lǐng)悟,或許遠遠不是我們所能理解的。
“本王不會管你有沒有受傷,既然敢毀了我的手下,你就應(yīng)該想到自己難逃一死。”
鬼王平靜的聲音中透出一股冷漠,仿佛對于滅殺一個空虛散人,他完全不當回事,而就在說話間,那團濃郁的黑霧,也朝著我們又移動了一些,靠得更近了。
我簡直快要發(fā)瘋了。
因為直到現(xiàn)在為止,連這鬼王究竟是什么模樣我都不清楚,但心底卻不可抑制的生出了無限的恐懼感。
它實在太詭異了!
我用力的緊握住胖子的胳膊,拉著他又退開了一些,雖然知道這樣做并沒有什么作用,但心里總歸會感覺到安穩(wěn)些。
徐通面色無比復雜的望向那團黑霧,他并沒有退開,反而是變得安靜下來。
“鬼王大人,請您看在我家族的情面上,放過我老友一命。”
他將空虛散人輕輕放下,然后轉(zhuǎn)過身,再次望向那團黑霧時,臉上帶著一份肅穆之色。
“噗通!”
徐通跪了下來,竟然朝著那鬼王的方向用力的磕了一個響頭!
“徐老伯這是在干什么?”我根本無法理解他現(xiàn)在的舉動,難道說,他是瘋了嗎?
“家族?”
聽到這兩個字后,黑霧中的聲音明顯沉吟下來,似乎在考慮什么,經(jīng)過短暫的沉默之后,它的聲音再度響起,
“你是徐家人吧?”
“正是!所以還請鬼王大人能夠手下留情。”
徐通在點頭應(yīng)了一聲后,突然又磕下了一個響頭!
“你這是在逼本王就范?”
對于徐通的這種舉動,黑霧瞬間翻滾的更加劇烈了,像是含著一股惱怒,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它卻一直再沒有移動過,直到徐通一共磕到第八個響頭,還準備再繼續(xù)低頭時,黑霧中才驀地沉喝了一聲,
“夠了!多余的奉承沒必要,本王承受不起你的九叩首!”
“是,鬼王大人。”
徐通聞言抬起頭,與那團黑霧平靜對視著。
“僅僅這樣就打算讓本王收手嗎?接下來該怎樣做,你應(yīng)該不會不知道吧?”
“自然明白。”
徐通咬了咬牙,然后毅然伸出了那只染著紫色血液的手掌。
“桀桀,好!”
“嘩。”
只見一道鮮血突然從徐通受傷的裂口處涌出,它似乎被黑霧所猛力吸引,對著那個方向憑空飄去,霎時間,形成了連接彼此的一條血線!
那鬼王是在吸食他的鮮血嗎?
在見到這一情況后,我心中立刻便有了如此猜測。
足足過去了將近一分鐘后,那股吸力才完全消失,而此刻的徐通,因為失血過多臉色也變得煞白無比。
“哼!”
隨著冷哼聲,黑霧中不斷有猙獰的惡鬼面孔想要掙脫出來,但僅僅在劇烈的波動了一會兒后,就忽然變得平靜下來,
“罷了,既然你都這樣做了,本王也不好太過分,這個人所犯下的錯,本王以后不再追究便是了。”
“多謝鬼王大人!”
徐通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對那鬼王深深鞠了一躬,我見他恐怕堅持不住,也就顧不得害怕,趕忙過去一把扶住。
“嗚嗚……”
凄厲的咆哮聲再度響起,而這一次,那團黑霧則是在逐漸變淡,直至最后徹底消失不見。
“鬼王走了?”
直到這時,胖子才驚魂未定的走過來,緊張問道。
“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
徐通顯然也是虛弱到了極限,在說出這句話后,腳下一軟,就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
“徐老哥,你究竟對我還隱藏了多少秘密……”
從徐通下跪,直到鬼王退走,一直沒有吱聲的空虛散人這時也苦澀的開口問道。而他對徐通說出這番話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們先離開這里,一切等回去再說。”
徐通搖頭,沒有回答空虛散人的話,而是吩咐我們將他攙扶起來,對著林子外面走去。
“對了,那個蠱王黃維善應(yīng)該還在附近,而且林子外面還被他下了石頭蠱!”
胖子突然想到了什么,趕緊提醒說。
徐通卻沒放在心上,擺了擺手道,黃維善早就走了,不用擔心。
一路上我們提心吊膽的前行著,生怕再遇到什么意外,而直到完全走出猴兒堡的范圍,搭上了沿途的一輛客車后,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氣。
黃維善師徒二人果然直到最后也都沒有出現(xiàn)過,還有那個心思歹毒的楊焱,也不知去了哪里。
但越是這樣,我心中越是感到不安。
因為我隱隱約約有著一種強烈的預感,以后,或許還會再碰到他們……
接下來,我們用了半天時間回到了太白山,空虛散人剛一回來,就陷入了昏迷,我們只好把他安置在床上,等待他醒來。
“徐老伯,你是怎樣找到我們的?”
我和胖子坐在屋前,好奇的問徐通。
“玄卦術(shù)。”
他只對我們吐出這三個字來,就不再多說。想來他應(yīng)該是通過那神奇的卜卦,算出了我們的事情。
“以后空虛的腿,如果沒有奇跡發(fā)生,就算是廢了……”
他臉色難看的低嘆了一聲,我聽著心里也不是滋味。
剛才在把空虛散人背回來后,徐通曾簡單的檢查過他的腿,那條腿上大部分的筋肉都已經(jīng)被啃噬干凈,只剩下一截腿骨,令人看了心里發(fā)涼。
“真的就沒辦法了嗎?要不要送到醫(yī)院去試試?”
我不死心的追問了一句。
“哼,送醫(yī)院?”
對于我所提到的醫(yī)院,徐通似乎有著很深的偏見,他冷哼一聲,就看向我道,
“阿星,你認為老頭子的玄卦術(shù)如何?”
我不太理解他的意思,但還是老實的回答道,
“那還用說,簡直是神乎其神,如果不是親身體驗過,或許我都不會相信。”
“哦?看來你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現(xiàn)在我告訴你,老頭子除了玄卦術(shù)之外,對醫(yī)理也有些研究,而且自認為在那上面的心得,絕對要在玄卦術(shù)之上!”
徐通語氣帶著鄙夷的說,現(xiàn)在這個社會,無論哪個醫(yī)院里大多都是庸醫(yī),以空虛現(xiàn)在的這種情況,如果把他送到醫(yī)院里面,除了會為他截肢外,就絕不會有第二個選擇,他們的心,太黑了。不僅醫(yī)術(shù)粗劣,更是只認錢不管人。
聽了徐通的話后,我一時間甚至都不知該如何反駁,想到如今的現(xiàn)實情況,也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
“那剛才你說的奇跡又是指什么?”
胖子想起他剛才所說的話,就忍不住問起。
“靈藥!不過想要得到一株真正的靈藥,又談何容易?”
徐通剛說完這句話,屋子里就傳來一陣虛弱的聲音,是空虛散人醒了!
我們連忙進屋,就看到他那張臉上全部掛滿了汗珠,像是大病初愈一樣,而那雙平日里鎮(zhèn)定深邃的眼睛,也變得黯淡了不少。
“散人,你……”
我想到之前他為我和胖子的事情而屢次以身犯險,此時卻落得這種下場,就感到鼻子一陣發(fā)酸,差點忍不住落下淚來。
胖子明顯也很不好受,偏過臉去不敢看他。
“男子漢大丈夫的,哭個屁。”
空虛散人輕罵了我們一句,但因為傷得太重,當即又劇烈的咳嗽了幾聲。他對我們擺了擺手,搖頭淡笑著道,
“如果不是老夫私自改變命數(shù),或許這條命,早該還給老天爺了,現(xiàn)在還活著,就已經(jīng)很知足。區(qū)區(qū)一條腿廢了又算得了什么?沒事的。”
空虛散人雖然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但我卻能明顯感受到他此時的真實心情。
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