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他的那張俊臉,腦袋里一陣噼里啪啦的放煙花,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心里快要萌發(fā)出來似的,感覺微妙。
我漸漸的沉入夢鄉(xiāng)中,在夢里,我被陸銘升很親密的擁抱著,我們站在一個樹冠豐滿的大樹下,風動草香濃,我看著他被風吹著有些凌亂的短發(fā),嘴角上那抹溫暖的笑容,被頭頂?shù)年柟鉁責嶂?,讓我心里有一陣陣的幸福感在他的體溫上蕩漾。
我不由的開心笑了起來,控制不住的那種開心,好像很久很久都沒有這樣笑過了!
就在我笑的正歡的時候,忽的感覺有人推了我一把,我猛的腳下一滑摔倒在草地上,立馬摔了個狗吃屎!
“傻笑什么呢?”
隨即我的耳邊響起了陸銘升低沉的語音,我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眨巴著,看見從我身后探身過來的那張臉,正距離我特別近的注視著我,我一臉的不知所措,隨即抬手推開了他,從床上坐起身。
可我剛起身頭頂就傳來一陣撕扯的疼痛感!
我一看,原來是陰陽傘死死的掛住了我的頭發(fā)。
“誒呀!疼!”
我抬手去拔頭發(fā),陸銘升走過來,跪到床上幫忙。
“都怪你!我正睡覺呢,沒事兒推我干嘛!”
我埋怨他,他蹙眉的看向我,修長的手指還在忙著為我解開勾在傘上的頭發(fā)。
“你以為我想啊,我是被你笑醒的,光聽見你笑,又看不見你人,感覺特別瘆的慌。”
我立馬把視線盯上去,回了句:“你做鬼那么久,這點兒事兒有什么好怕的!搞得我頭發(fā)勾住了傘!要疼死啦,你別太使勁兒扯!”
我沒了好氣跟他說話,他見我說疼,立馬手指都跟著顫抖起來,小心翼翼的給我解開,可頭發(fā)和傘卻越纏越牢固。
“你等著。”
陸銘升說了句話后,下了床去翻抽屜柜子,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我只能自己一頓亂扯,感覺頭皮都快被扯掉了!
“來來,別動!”
“你這是要干嘛?喂?!別別別!不要??!”
只聽見耳邊咔嚓一聲,一縷頭發(fā)從我的眼前飄落下來,剛剛的束縛感也隨之消失。
“這下好了,弄下來了。”
陸銘升表情淡定的手里拿著把剪刀看著我,我抬眼看向他,一只手抓起一邊的枕頭便朝著他扔了過去!
“知不知道女孩子頭發(fā)很重要?。?!我留了很長時間的中分長發(fā)啊?。∪荒憬o毀啦!”
我舉著把傘追著他打。
“誒誒!你先別打了!我剛剛剪掉的不是你真正的頭發(fā),是你的陰發(fā)啊!”
我聽他這么說道,便停下了追打,看著他,又抬手摸了把被他剪的跟狗啃似的頭發(fā)。
“陰發(fā)?”
“是啊,你看,你的頭發(fā)還在呢。”
他抓起他的頭發(fā)在我眼前晃悠著,我這才漸漸的又看見了對面自己肉身上的面孔,我的長發(fā)果然還在。
我隨即嘟囔了句:“頭發(fā)還分陰陽???…”
“是啊。”
他回應我。
“那這兩種有什么區(qū)別嗎?”
我遇事愛問的性子又冒出了頭,他看著我,眨巴了下眼睛隨后搖著頭說道:“我只知道有陰發(fā)陽發(fā),但我不知道它們的區(qū)別。”
“啊。”
我回應了句。
“走吧,出去看看毛先生他們,天都已經亮了。”
我看了眼窗外,確實已經亮白一片,隨后點了點頭跟著他走出房間。
剛走出來,便碰見了抻著懶腰也從房間里走出來的薛洋,薛洋看向陸銘升,一直看著。
陸銘升揚起下巴蹙眉迎向他:“看什么看?不許盯著顰兒看。”
薛洋嘴角向上抽動一下,一抹冷笑,走到我身邊,關切的目光看著我,他立馬伸手握起那屢我被剪亂的頭發(fā)。
“這是怎么弄的?…你是不是欺負顰顰了?!”
薛洋一個健步朝著陸銘升沖過去,我趕緊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安撫到:“是我不小心弄的,沒事兒的。”
薛洋蹙眉轉過身,伸手摸著我被剪亂的頭發(fā)說道:“師傅說陰發(fā)不能隨便亂剪的,這是很傷身的事情!”
“真的嗎?”
我有些驚訝,陸銘升走過來,一把推開薛洋。
“用不著你在這兒故弄玄虛,我們走。”
陸銘升說著話便握著我的手離開,我回頭看了眼薛洋,看見他蹙著眉臉上的表情不是很好。
我抬手戳了一下陸銘升的胳膊,說道:“你這人怎么這樣啊,我都說了我和薛洋是朋友,他救過我的命,他是好人。”
“我不管,反正我看不慣你對你動手動腳的。”
我聽了他的話朝著他翻了個白眼,回道:“你有沒有搞清楚?。繉ξ覄邮謩幽_的人不是他,而是你!”
我用力甩開了他的手,一個人朝著大廳走。
我看見毛先生也是剛剛從西邊的內屋走出來,略微活動著身體,見我出來沖著我笑了笑:“起來的這么早啊。”
我微笑回應:“是啊,今天不是有事兒嘛。毛先生昨晚睡得可好?。?rdquo;
我走過去,拿起桌子上的茶壺想要給老道士倒杯茶,以表謝意吧,這一路走過來,他也有照顧我,救過我,又是長輩,理應感謝。
“我自己來。”
老道士見我舉著傘不方便,立馬自己伸手過來倒茶,隨即抬眼看了我一眼。
“嗯?你這頭發(fā)……”
老道士也瞅見了我這狗啃的頭發(fā),于是我就跟他把過程說了下,老道士便緊接著問我,剪下來的陰發(fā)放哪兒了?
我被老道士問住,回道:“我還真沒注意。”
于是老道士便朝著我的房間快步走去,我看見薛洋和陸銘升兩個人表情凝重的還在那頂著呢,見老道士來了便都閃開。
“師傅,你找什么?”
薛洋上前詢問老道士,老道士在房間走動,隨后問向陸銘升:“剛剛剪下來的陰發(fā)呢?”
陸銘升也有些愣住的朝著床那邊看了過去,說道:“在那邊呢吧……”
我看著老道士的眼里帶著一抹凝重,找東西的樣子也很著急,弄得我心里發(fā)慌。
我們一起翻遍了屋子也沒有找到剛剛剪下來的陰發(fā)。
“毛先生,你找那陰發(fā)做什么?”
我問了句,只看見老道士眉頭微蹙著,緩緩說道:“陰發(fā)剪掉必須要趕緊用火燒了,不然的話,指不定又要出什么亂子。”
我們聽了這話后,立馬緊張起來,紛紛開始找起那被剪下來的陰發(fā)。
我們找著找著,大廳的古鐘忽的整點敲響,已經七點整了,我們今天首要完成的事情可是去找李老倔啊。
老道士聽見鐘聲后,朝著我們擺了下手:“等回來再找吧,先吃點東西好去火葬場。”
老道士說完在房間里看了一圈后,背著手快步走出房間,我們也跟著走了出去。
“你不記得把頭發(fā)放哪啦?”
我問陸銘升,陸銘升蹙眉:“我剪下來也沒多留意啊。”
是啊,我們倆都不知道陰發(fā)還有這種說道,沒留意也不足為奇。
薛洋朝著我們這邊忽的走過來,一臉的氣沖沖的表情說道:“你總是要給顰顰添亂,你是不是存心的?。?rdquo;
薛洋立馬對陸銘升語氣很不好的說了句,陸銘升從我身邊走過去竄到他面前,下巴太高著,說道:“你說誰呢?你有什么資格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
陸銘升又把他的大少爺?shù)奶煨粤亮顺鰜?,我站在他們中間阻止他們倆,叫他們不要再吵。
可是他們兩個跟點燃的炸藥似的,根本無法阻止。
只見薛洋猛地上前一步,絲毫不畏懼陸銘升的一雙細長眉眼,用力的盯著陸銘升看,隨即說道:“你以為你是什么人啊?你根本就管不著我!要不是你,顰顰能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嗎?你的出現(xiàn)就是個麻煩!”
陸銘升的一雙眼睛瞬間如火般刺眼,如刀劍般銳利的看著薛洋說了句:“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陸銘升一把抓住薛洋的衣服領子,瞪著眼珠子看著薛洋,看那架勢像要打起來了似的。
“好啦!你們不要再吵啦!像個什么樣子啊,兩個大男人,跟潑婦罵街似的。”
我沒好氣兒的對著他們兩個人說到,各自看了他們兩一眼后,我轉身就走,沒再理他們,隨即我的身后也一點點平息了戰(zhàn)火,他們的腳步夜跟隨在我身后,一起走向大廳。
我看著他們簡單的吃了頓飯后,老道士便帶著我們一起出門,我躲在陰陽傘里被老道士握在手中。
我躲在傘里什么也看不見覺得好悶啊,便悄悄的對著老道士說句:“毛先生啊,你可不可以讓我看得見傘外面的景象呢?”
“哦?你覺得悶了是吧?那好吧,我給你畫只眼睛。”
老道士回應著我,我立馬開心的回應,不一會兒就在我的正前方,裂開了一道眼睛形狀的小口子,沖著我眨巴了兩下后,完全睜開,我便清清楚楚的看見了傘外的景象。
“謝謝毛先生。”
我立馬開心的回應了句。
“馬上就要到了,再走過這條路拐個彎便是。”
老道士緩緩的說著。
這里的火葬場,我還真的沒來過,村子里也從來沒見過火葬場,都是誰家老了人,就請村子里最長的長輩來主持葬禮,完事兒就把尸體給埋自家后院兒或者是樹林子里。
老道士走路很快,健步如飛一樣。
我們走進去之后,他們跟一個保安簡單說了幾句話后便走進了火葬場的大樓。
路上陸銘升詢問那個李老倔在這里是做什么的,老道士回他說:“李老倔在這兒開靈車接尸,也負責火化爐那邊的工作。”
我心里想著,如果李老倔肯幫忙的話,他在這里的職位挪用尸體的話簡直太方便啦。
不過,我每次想到這兒,還是會覺得很不舒服,畢竟人家家屬去世了,我們還在這邊盤算著偷回來用,也真是罪過罪過啊。
不一會兒,老道士便走到了一個辦公室的門口,老道士抬手敲門,里面說了句:“進來。”
老道士便帶著我們進了辦公室。
“怎么又是你們?”
我立馬聽見屋里人說道,我湊近眼睛朝外面使勁瞅著,隨即我看見一個年紀在五六十歲左右的老頭,滿臉老人斑,腮幫子上布滿白色的胡茬兒,謝了頂?shù)念^上點綴幾縷銀色卷發(fā)。
我一看這人就知道很不好相處,嚴肅刻板,像極了酸臉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