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是巧合,那頭小鬼附在女學生身上來過診所,而我正好呆在這間客房里。
每天讓徐總的親弟弟,承受自殺的痛苦,我想即便是鬼魂也會瘋狂。
我安慰了他弟弟幾句,便將這邊調查的情況,匯報給了陳木。
陳木讓我先回診所,再從長計議。他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回去以后,已經是晚上。診所亮著燈,在這條偏僻的街道上,如同一顆明亮的眼珠。
見我回來,陳木說道:“你見到徐總的弟弟了?”
我點點頭,同時取出那塊碧玉,說道:“這塊碧玉,就是他交給我的。”
陳木雙眼發(fā)亮,說道:“這并非普通的碧玉啊……二師兄,你仔細觀察整塊碧玉的雕刻形狀,這是虎符??!”
“虎符?”我納悶道。
“沒錯,虎符具有招財?shù)墓πВ院芏嗌倘说募抑?,都有一塊這種碧玉。”陳木解釋道,“這種碧玉現(xiàn)在已經很難找了,市面上的價格更是被炒出了天價。之前,電視臺鑒寶欄目上,有一位民間收藏家,帶著這塊碧玉的殘片,去找那些專家鑒定,可笑的是,那群專家盡然說這東西不值錢……”
我沒有心思聽這些小插曲,就問他:“按照陳木弟弟所言,那個能夠布置陰宅的老道士,想要殺他的目的,就是為了奪取這塊碧玉。兇手既然不是商人,為何會覬覦這塊碧玉?”
“那是因為這塊虎符有另外一種作用。”陳木仔細把玩著虎符碧玉,明顯愛不釋手,“虎符碧玉除了招財進寶以外,在我們這個圈子,他還有另外一種功能,那就是招陰兵。”
“虎符對那些招魂師有非常巨大的作用,如果被除靈師拿到,他們就能超越天道的極限,不斷招收陰兵。”陳木面色一沉道,“師傅以前就遇到過這樣一個家伙,那位除靈師手中也有一塊虎符碧玉,依仗碧玉竟然跟師傅打了一個平手!你知道當時他召喚的是什么嗎?”
說到這里,陳木的眼神,明顯出現(xiàn)了波動,神色激動道:“那個家伙,竟然從冥界召喚到了一絲秦始皇的殘魂……”
我并不被陳木解釋虎符的特殊功效所震撼,相反而是曾大師。
當年,曾大師將我交給養(yǎng)父養(yǎng)母,同時搬家的時間,也是他告訴我父母的的,說否則會有血光之災……雖然平常我聽老一輩的鄰居提起過此人,不過在他們眼中,曾大師是一位怪人。
如今,徐氏集團這種國內知名大企業(yè)的老總,都來親自拜訪曾大師,料來師傅肯定不會是常人。
當下,聽到陳木如此一說,我更加感到詫異。
按照他的說法,那名招魂師將陰間秦始皇的殘魂召喚出來,竟然也只是跟師傅打了一個平手,秦始皇號稱千古一帝,一統(tǒng)六國的絕世梟雄,死后還建立了兵馬俑為他陪葬——“死亦為鬼雄”,帝皇之魂親臨,卻還是被師傅驅散,曾大師的真正本事,或許只有陳木最清楚。
可是如此厲害的人物,竟然在這個社會上低調的住在偏僻街道里開診所……
陳木見我精神恍惚,又說道:“二師弟,明天女學生還會過來復診,我們趁機逼出她體內的小鬼魂魄。我查找了師傅留下的筆記本,里面專門介紹了一種藥方,只要女學生服用,就能奏效。”
“你確定那個女學生?”我問。
陳木點頭,沉吟道:“女學生被小鬼附體,跟著徐總一路找到了這里。我想,這其中恐怕并非小鬼作祟,里面應當還有一絲女學生的意志在里面,她是想讓我們救她……否則,當時我診斷出她沒有脈象,可是她的神情舉止,根本讓人無法懷疑!”
我點頭,道:“我在酒店,茶查閱了酒店的住宿資料,很多男顧客住過,一般都沒有事情。幾乎所有舉報鬧鬼事件的客戶,都為女性。如今看來,這頭小鬼是個色鬼啊。”
“小鬼好色,那么說明豢養(yǎng)他的主人,性格當中也蘊含淫.靡之性格。”陳木撓撓頭,皺著眉頭想了半天,說道:“能夠布置陰宅殺人,又想要奪取徐家虎符的招魂師,整個靈異界的圈子里面,這種人很少,不過也有五六個……”
隨后,陳木來到貨柜前,說道:“二師兄,今天我教你如何抓藥、辨認藥材。”
我急忙搖頭,抱怨道:“我又不是當醫(yī)生,你教我這個做什么?”
陳木笑道:“我們這家診所很特別,二師兄你應該清楚。師傅專門醫(yī)治疑難雜癥的原因在于,我們出了醫(yī)治正常人,還有一些病人根本不是人啊……”
我聽完頭皮一直發(fā)麻,問道:“根本不是人?什么意思?”
陳木笑而不語,說道:“前段時間,預約了一名客人,今天晚上就會來。”
陳木說完,我急忙看看背后,心中一陣害怕。
曾大師的藥材柜里面,藥材極為特殊,既有滋陰壯陽的藥,也有很多我叫不出名字的中藥材。不過我看到陳木抓起藥材的時候,十分小心,似乎很害怕灑落浪費,心想這種藥材必定十分珍貴吧。
他抓起一個很奇怪的藥材,形狀有點像舌頭,我就問他:“大濕兄,這種藥材叫什么?好像平常沒有見過啊。”
陳木將藥材遞給我,說道:“二師兄,你先聞聞。”
接過藥材,仔細一聞,我發(fā)現(xiàn)藥材很腥。
陳木又讓我嘗嘗,我照做,差點沒有干嘔。
那種味道很特殊,不是苦味,也不是一般的腥,我忙喝了一口濃茶,一臉苦相道:“大濕兄,這到底是什么藥物???”
陳木指著剛才那一株藥材說道:“嗯,這個叫還魂草,你看著模樣是不是有點像舌頭?沒錯,這就是死嬰的舌頭……”
我頓時一陣干嘔,罵道:“混蛋,你竟然讓我嘗這種藥材的味道……”
我現(xiàn)在真的有一種很想殺了陳木的沖動,他這不是在玩我嗎?
陳木攤開雙手,無奈道:“二師弟,當初師傅也是這樣教導我的?你知道吧,在我剛剛學習那會兒,師傅竟然讓我嘗試了一百多種藥材,我最后才知道,那些藥材竟然是死人的肝臟和器官……”
我急忙制止他,沒好氣道:“那是你活該!大濕兄,你查到的那種藥方,到底需要什么藥物?我?guī)湍阋黄鹫?,爭取今晚早點休息。”
我感到莫名的疲憊,這幾天雖然很忙,可是以前我也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那種疲憊感似乎從靈魂深處襲來,讓人無法控制。
見我昏昏欲睡,陳木讓我抬起頭,詫異說道:“二師弟,你很的快要死了……”
我給了這家伙一腳,罵道:“你才要死了!”
陳木仔細盯著我,認真說道:“二師弟,還記得以前我跟你說過這件事吧?當時我也不太確信,但是我發(fā)現(xiàn)你額頭前的黑氣越來越凝重,這是一種死氣啊,只有死人才會這樣!”
我想起來,前段時間,陳木這家伙好像真的給我講過這種話,當時我以為他是在看玩笑,現(xiàn)在看他說的這么認真,再結合我最近的身體狀況,不由的感到一絲恐懼。
不論心理素質再好,無論是誰都會對死亡感到害怕,不論是歷史上那些偉人,還是看破生死的老人,面對死亡時,都會顯得非常無助和絕望。
我急忙解釋道:“或許,我身上的死氣,跟前段時間去墳場有關系吧。”當然,另外一種可能我沒有說,那就是我經常前往鬼學校,也許是沾染了那里太多的死氣。
陳木忙著倒騰藥材,我在一旁做幫手。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陳木仔細對照師傅的筆記,終于笑道:“二師弟,藥方成功了。明天,只要想辦法讓女學生喝下去,不僅可以救了她自己,也能將那頭小鬼逼出她的身體。不過,藥方雖然成了,還需要二師弟幫一些忙。”
我心想只要能讓那個女學生,讓徐總的弟弟脫離苦海,苦點累點倒也無所謂。
陳木高興道:“二師弟,藥方現(xiàn)在制作完畢,還需要煎藥。”
我沒好氣道:“煎藥?可以啊,只要不要太久。”在我的印象當中,養(yǎng)父養(yǎng)母煎中藥的時候,往往需要耗費四五個小時。
陳木搖頭道:“這種特殊的藥材,煎藥所需要的時間很短,估計半小時就好。不過,煎藥不能加水,需要童子尿……”
我額頭上,頓時升起三道黑線,說道:“童子尿……大濕兄,你竟然讓人家女學生喝尿?這種缺德的事情,我不能干!而且我們是醫(yī)生,就算病人對我們言聽計從,可是最起碼也要有基本的職業(yè)操守。”
陳木沒想到我會這樣辯駁,說道:“童子尿會過濾,純度并不比醫(yī)用的低。所以,二師兄,你就放心好了……”
正當我跟陳木為此事爭辯之時,診所忽然停電了。
空調停了,電視機也沒有了聲音,電燈那就更不用說。
現(xiàn)在,我?guī)缀醢l(fā)現(xiàn)了一個規(guī)律,只要房間陷入黑暗,肯定會發(fā)生不好的事。
果然,我聽到背后傳來腳步聲,而且還伴隨著一陣陣陰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