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小三輪司機(jī)指的路,我們?nèi)颂ど夏菞l小路,開始向前走。
之所以稱這條路為小路并不是因為這是那種鄉(xiāng)村的小土路,其實這條路是柏油路,但因為這條路被破壞的太厲害,而且人煙稀少,路兩旁就是溝渠,所以才姑且叫做小路。
順著小路走了十幾分鐘,我們慢慢看到了一些院子的虛影,那應(yīng)該就是張莊了。
想到我們跋涉了一天一夜終于要到目的地了,所以馬上就加快了腳步,我們走到村口的時候,看到那里有一個池塘,池塘里面蘆葦叢生,水面平靜無波。
看到這個池塘我就想起了學(xué)校附近的小湖泊,心里毛刺刺的,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
過了這個池塘,我們就走進(jìn)了村子,奇怪的是,這才晚上七點左右,村子里面竟然一個人都沒有,所有人家的院子都是大門緊閉。
我們走了很多家都是這樣,秦珂有點焦急,說:“這可怎么辦,竟然沒一個開門的,我們怎么知道張曉曦家在哪邊?”
我們來之前并沒有預(yù)料到這種情況,雖然我們不知道張曉曦家在哪邊,但我們覺得隨便找個人問一下就應(yīng)該可以吧,不曾想這邊鬧鬼鬧得大晚上竟然沒有人敢出門了。
我也有點喪氣,硬著頭皮說:“找找看吧,實在不行就找個人家敲敲門。”
我們這一找,還真找到一個開著門的人家,確切的說是一個方便敲門的人家。
我們從莊子的一邊走到另一邊,看到一個小商店,那家小商店雖然沒有開門,但里面卻亮著燈,我終于松了一口氣,趕緊過去敲了敲門。
但奇怪的是,我們敲了好一會兒,那里面都沒人出來給我們開門,倒是原來聽見里面有放電視的聲音,現(xiàn)在連電視的聲音都沒有了。
秦珂有點不耐煩的走過來,使勁兒敲了敲,邊敲邊喊:“有人嗎,我們問、我們買點東西。”
里面還是沒人說話,秦珂也停止了敲門,不悅的看著商店的門,一副愁眉莫展的樣子。
就連上官云兒都郁悶了,現(xiàn)在這莊子鬧不鬧鬼還在其次,關(guān)鍵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了,我們得先找個地方住下。
雖然我們知道商店里面有人,可里面的人死活不肯說話,也不肯開門,我們也不好意思硬闖,就準(zhǔn)備離開,看看還有沒有其他人家可以問路。
我們?nèi)齻€人商量了一下,正準(zhǔn)備離開,我忽然聽到商店里面?zhèn)鱽硪魂囅はに魉鞯穆曇簦疫B忙拉住他們。
等了一小會兒,我看到那間商店的門簾被人撩起來一小塊兒,一個人臉貼到玻璃上往外看。
我跟秦珂一瞧,有門兒,又趕緊折了回去,隔著門說:“您好,我們是過路的,過來買包煙。”
里面又沒了動靜,我們有點摸不準(zhǔn)里面的情況,都有點著急,上官云兒是女生,心思比我們要細(xì)一些,她對我們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又對著商店里面指了指。
我皺了皺眉頭,上官云兒悄悄的把耳朵貼到那門上。
她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突然說:“大叔,我們不是鬼,就過來買點東西,順便問個路。”
大概三四分鐘之后,商店的門終于被人打開了,一個禿頂?shù)哪腥藦睦锩嫣匠瞿X袋,看了我們好幾眼,又拿手電照了照,看到我們的影子以后,才說:“快進(jìn)來吧。”
我和秦珂對視了一眼,魚貫而入,我們?nèi)藙傋哌M(jìn)去,那禿頂男人馬上就又把門從里面給頂死了。
看到這人慌張的樣子,我們就知道張莊鬧鬼的事情所言非虛,而且肯定已經(jīng)出了不少事情了,不然這禿頂男人不會怕成這樣。
我們進(jìn)去以后,看到商店里面還有一個中年女人,應(yīng)該就是那禿頂男人的老婆了。
禿頂男人頂好門以后,有點責(zé)備的對我們說:“你們幾個孩子瞎胡鬧什么,大晚上的怎么還敢出來亂跑,不怕叫那女鬼拖了去嗎?”
我們也知道這男人表面上是責(zé)備,其實更是關(guān)心我們,而且我們在莊子轉(zhuǎn)了一遍,都是大門緊閉,只有這家人給我們開了門,所以我們也不好說什么,就傻嘿嘿的笑了笑。
秦珂看了看商店里面放煙的地方,買了一包其中最貴的玉溪煙,然后又說:“大叔,我們是外面來的,到這里來找個人,您知道張曉曦家里怎么走嗎?”
禿頂男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搖搖頭說:“我就說你們幾個孩子大晚上的瞎晃什么,原來是來找人的。”他又看了看秦珂手里拿的玉溪煙,說:“你買這煙也是怕我不肯告訴你們路吧?”
秦珂傻嘿嘿的笑了笑,我連忙把秦珂手里的煙拿過來拆開,遞給禿頂男人一根,我自己也點上一根,說:“不是不是,我確實是身上沒煙了。”
禿頂男人笑了笑,說:“曉曦那丫頭家里可不好走,這樣,我?guī)銈內(nèi)グ伞?rdquo;
禿頂男人剛說完,他那老婆就拉了他一把,說:“你不要命了,不知道晚上不敢出門嗎?”
我們見他們說的厲害,也忙說:“不用不用,大叔你告訴我們怎么走就好了。”
禿頂男人瞪了他老婆一眼,說:“沒事,玉山家確實不好找,就這樣我?guī)銈內(nèi)ァ?rdquo;
他老婆還是不放心,禿頂男人又說了兩句,囑咐好他老婆關(guān)好門,帶著我們出去了。
出去以后,我們才知道為什么禿頂男人說張曉曦家里不好找,原來這莊子的好多院子都建的沒有規(guī)律,如果沒有熟人帶著,沒準(zhǔn)我們還會迷路。
從禿頂男人口中的前街走到后街以后,我們看到有好幾個靈棚搭在街上,但里面并沒有人守夜。
禿頂男人嘆了口氣,說:“唉,這才幾天我們莊已經(jīng)死了好幾個了,你們一定要小心,晚上千萬不要出門,就算聽見有人叫你們也不要出去。”
張曉曦的家在最里面,禿頂男人咣咣咣的敲了好幾下門,里面一點動靜都沒有,禿頂男人又喊了兩嗓子,說:“玉山,我是玉福,有幾個曉曦丫頭的同學(xué)來你們家了。”
跟在商店門口的時候有點相像,我們等了好一會兒張曉曦家里才有人出來開門,而且開門的那男人在門里面連著問了禿頂男人好幾個問題,才敢給我們打開門。
看來,張莊的這個鬼害人不淺啊。
大門打開以后,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中年女人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我們跟他們簡單的做了一個自我介紹,張曉曦應(yīng)該是說過我的名字,所以中年夫婦把我們迎了進(jìn)去。
禿頂男人把我們送到以后,就要離開,張爸爸有點不放心,說要去送他,禿頂男人擺了擺手,說讓他先招呼我們這幾個小客人,他自己回去沒事。
我們雖然不知道這莊子里鬧鬼的具體情況,但是看到后街上那幾個靈棚,也有點擔(dān)心,想要一起送禿頂男人回去,禿頂男人笑笑,說:“那可不成,你們送我回去,我還得再送你們回來,咱們這送來送去的送到啥時候?”
說完,禿頂男人就離開了。
看到禿頂男人離開,張爸爸在后面喊了一句到家打個電話過來。
我們?nèi)诉M(jìn)到張曉曦的家里,張媽媽給我們端過來幾杯水,她對我笑笑說:“早就聽曉曦那丫頭說過你,一直都沒機(jī)會見,沒想到你自己過來了。”
我有點害羞的笑了笑,心里竟然比在廢棄教學(xué)樓里面的時候還要緊張,張媽媽看出我的窘迫,也笑了笑,說:“這次怎么曉曦那丫頭每個你們一起過來啊?”
聽她說這句話,我心里的最后一絲僥幸也沒有了,我?guī)е唤z顫抖,說:“曉曦沒回家嗎?”
張媽媽皺了皺眉,說沒有,她連忙問發(fā)生了什么事兒,我不敢把實情告訴她,只是說可能是我跟張曉曦說錯了時間,所以搞錯了比她先來了一步。
張媽媽還想再問兩句,張爸爸卻打斷了她,他打量了一眼秦珂和上官云兒,問我們這次過來是來干什么的。
秦珂亮了一下警官證,說這次他過來是來調(diào)查一宗案子的,因為跟我順路,所以一起過來。
張爸爸有點狐疑,問什么案子,秦珂打了個馬虎眼,勉強(qiáng)應(yīng)付了過去,然后他又轉(zhuǎn)移話題,問張爸爸莊子里的鬧鬼是怎么回事。
一說到鬧鬼,張爸爸的神情馬上就黯淡了下去,張媽媽也開始沉默起來,最后是張爸爸說:“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從好幾天以前開始,我們莊子里的老王頭突然死了,開始我們也沒覺得什么,誰也想不到第二天晚上又突然死了一個人。”
“接下來的幾天,陸陸續(xù)續(xù)的又死了幾個人,聽那幾個沒了人的家里人說,那幾個人死之前,都曾經(jīng)聽到外面有人叫他們的名字,所以才會出去,可那幾個人出去以后就再也回不來了。”
再也回不來了,意思就是死了,聽他這么一說,我們就明白為什么莊子里面所有的人家全都大門緊閉,就算有人叫門也不敢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