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李淑媛斜倚椅榻,渾身庸懶之態(tài),“我想要一個能給我全天下的男人,而你只要一個能與你牽手走完一生的女人,所以你選擇了沈玉心,她可真幸運。”如果沒有家族的束縛,她想,現(xiàn)在的高夫人絕對是她李淑媛,只可惜…她斂低眉目,盛服濃妝下是她的韶顏雅容,一笑便是萬千光華,“就算不念在你我母親是親生姐妹的份上,也請念在鴻兒身上也流有杜家的血肉。”
杜家兩姐妹,當年有滄州雙美之稱,后來姐姐嫁了當朝的趙國公長李博惠,妹妹嫁了梅州首富高世民。
顯然高崇文已經(jīng)沒了耐心,轉(zhuǎn)身就走,卻到園外又停下,平靜問道:“媛兒,以前我是真的喜歡過你,但僅是媛兒而不是現(xiàn)在的你。”所以不要指望他會為了以前的那點舊情做出點什么會毀掉他家庭的事來,“可是這些年,你已經(jīng)讓不在認識你了,住在這宮中,你真的住得心安嗎?那些死在你手里的人,你不會想起她們嗎?”
“不是她們死就是我死,當然她們死好些。”李淑媛一臉淡然,手心握著那淡淡的香蕈,“從我進宮起,我身邊的人一個個的離開我,那時誰來幫過我,我是靠自己才坐上皇后之位的,以為你做了將軍,會站在我這邊,可是沒想到你竟然要去娶那個沈玉心,她是太后的外甥女,你明明知道那個老東西一直不同意陛下冊封我為后!”她眼中也是千般的不甘與怨恨,“高崇文,難道我就不恨嗎!”
“人生苦短,你能恨多少人,又能恨多久。”他依然平靜,轉(zhuǎn)身看她時,隔得很近,卻感覺彼此早已隔了千山萬里,“與其這樣用盡心思的去奪去取,不如好好管教住太子,畢竟陛下寵了他的二十幾年。”哪能說廢就廢,恐怕只是你自己太心急了。
高崇文說完離開,這是他第二次留她一個人在原地,記得上次,他都有些記不清了,那是什么時候的事,仔細想想好象是當年她告訴他自己要進宮時,自己負氣離開時,她就那么呆呆的望著他的背影站在雪地里叫著他的名字,“表哥。”
他沒有回頭,堅定的邁著步子離開了梅州,那時他堅信是她辜負了自己,從此開始游戲人間,直到來到京城見到那個傳說中美得傾國傾城的郡主。
開始,他并不是那么喜歡她,因為那時候他還沒有完全忘記李淑媛。
“想什么呢?”
“沒什么。”高崇文伸手一摟將床邊站的人摟進懷中,低頭輕嗅她頸間的馨香,“真香。”
“你身上也有香。”沈玉心目光悠遠,聲音就像不是自己的,很多時候她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戳穿,因為她太愛這個男人了,也太愛這個家了。
只是今夜不知道為什么,她還是沒有忍住,忍了十幾年怎么就單單這次沒有在次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因為她心開始慢慢的變冷,他的親昵讓沈玉心覺得他在把自己當成另外一個女人那樣去想去愛。
“玉心?你…”高崇文像被人從后面打了一個悶棍,找不著方向,急急去拉住她的手,“你怎么了。”
“紫金香草,今年大鑰進貢來的香草,只有兩盒,太后姑媽說要賞賜一盒給我,結(jié)果皇后娘娘卻將兩盒都拿回了自己的宮中。”沈玉心拉開他的手,高崇文卻一指都不松,她繼續(xù)道:“可是為什么將軍你的身上會有紫金香草的味道。”
“高崇文,你還要欺我到什么時候!”沈玉心用力推開他,高崇文被推倒進床中央,可是他卻馬上撲上去將她緊緊抱在懷里,“玉心,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說。”
“為什么你每次進宮都不讓我知道其實是她請你去的,還有別跟我說你身上的香味是沾染上哪個宮女奴婢身上的,你每次沾染回來的香味可都是天下獨一份的香。”沈玉心昂起頭對視著他,倔強的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委屈道:“我知道你喜歡她,你們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要不是當年她爹讓她進宮,說不定現(xiàn)在你們早雙宿雙飛了,而且想必如果是她給你生下的孩子,也遭受不到我兒所受的待遇。”說到兩個兒子,沈玉心更是委屈,“高若從小你就將他送走,送到塔木那樣的地方,說是讓他歷練,可歷練到我已經(jīng)十五年沒見到我的孩子了,風兒和公主成親后,你也見不得他了,也將他急急打發(fā)走。”有時候人氣糊涂了,就喜歡將一些細微的細節(jié)拿出來在嚼一遍,然后在將那些想象成自己的痛苦之源,“不就是因為他們是我生的嗎。”
“你在說什么!”高崇文厲聲打斷她,放開她,看著她微紅的眼睛,又心疼,伸手去拭,卻被她打開,“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