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者因為是活物也會睡覺,不過他們比我們要隨性的多,不會有一個固定的時間睡覺,而且他們不是躺著睡覺的,而是站著睡覺。
感染者的外表和人類差別不大,但他們的額頭上卻長出了那種拇指大小的膿包,這種膿包就好像某種種子似得,要從里頭長出什么根須。這不是夸張的形容,而是我真的有見過,某一只感染者的臉上,從那些膿包里頭,長出了一絲根須,只是當時沒有看得更仔細罷了。
而且是這種不知名的病毒似乎還感染了他們的中樞神經,他們在日常站立時的動作很詭異,雙腿是站不直的,然而上半身則有些卷縮在一起的意思,雙手像螳螂的前肢那樣,縮在胸前,一旦發(fā)現(xiàn)了獵物,就會像野獸那般咆哮著追上去,跑動的時候倒和正常人沒什么兩樣。
此時,僅僅一門之隔的緊急通道里頭,少說有上百頭感染者,他們全部以那樣的站姿站立在那里,嘴里發(fā)出含糊不清的呻吟,甚至有些就像剛剛做了一個噩夢一般驚醒過來,發(fā)一聲不安的叫聲,在感染者群中掀起一些波瀾。
我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這種感染者,他們的聲音清晰的在我耳邊,為了不讓自己更緊張,我努力讓妹妹的那些笑容都浮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頭,我不停的告訴自己,此時如果我的動作如果出了紕漏,那將必死無疑,也就再也見不到妹妹的笑容了。
妹妹雖然不在這里,但對妹妹的想念,卻給我無比的勇氣,我越發(fā)冷靜專注起來,把床單扭成一條粗繩子,緊接著套在緊急通道的兩個門把手上,門把手都是固定的,不會發(fā)出什么聲音,最考驗人的是,會不會因為緊張而靠在門上,不小心就推門進去了,又或者是打結時用力太大,把門給拉開。
遠處,胖子和小嫻看得是心驚肉跳,可當他們發(fā)現(xiàn)我,竟然能如此鎮(zhèn)定心無旁騖的做完這一切之后,又對我生出了無比的佩服之情。
這種目前我們還不知道叫什么的病毒席卷了整個城市,到目前為止,不過才剛剛第四天,雖然我們許多人都耳濡目染過喪尸片,但眼前的這種東西和喪尸不一樣,論速度和體力,他們堪比一個正常的成年男性,如沒有防身工具在手的情況下,我一個人能不能一對一的打過一只感染者,還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特別是女性,在面對這種感染者的時候,基本是等于手無縛雞之力的。
我把床單打了兩個死結,中間不小心輕輕的搖晃了一下門,好在感染者并沒有為此在意,做完這一切之后,我慢慢的退了回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臉上額頭全部都是汗,也察覺到了自己心跳已經跳到了極限,看著胖子和小嫻,都是瞪大著眼睛看的。
“現(xiàn)在該怎么辦?”胖子額頭上也全部是汗,甚至才給他換的運動衫,都濕了一大片。
我稍微喘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又從旁邊拿了兩條床單過來,才說道。“我現(xiàn)在去三樓,胖子你和小嫻就先躲在這里,待會兒如果有什么不對勁,你們千萬不要管我,先躲在四樓再說。這些感染者,無論如何都不會跑到四樓來的,你們會很安全。”
聽到我說這話,魏小嫻有些驚慌,胖子也說。“莊小魚,你什么意思?要走我們一起走,我們是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不管的!”
我嘆了口氣。“我一個人去其實最安全,多一個人就多了一個不穩(wěn)定的因素,你們放心吧,我自己有把握的,不會害死自己的。”
現(xiàn)在一樓還堵著感染者,我不清楚具體是多還是少,但肯定是有,我們想要離開,就先得把一樓的感染者調虎離山再說。
不帶上他們,不是我覺得自己比胖子和小嫻都厲害,只是我覺得,他們的信念肯定沒有我這般堅定,而且這次的情況,真不需要團隊行動,說得專業(yè)一點,這是一次潛行任務,當然是人最少最好了。
胖子和小嫻雖然很不放心我,但看到我如此堅決,也沒好再說什么,我雖然沒跟他們直接說過妹妹的事情,但他們也猜得出來,我是本地人,肯定是擔心家人才那么急著想要逃出去。不然的話,按照他們的觀念,其實一直躲在那個雜貨店是最好的。
一個有水、有食物還有廁所,和安全的環(huán)境,現(xiàn)在沒有什么能比得上這些了。
但是,這一切,都建立在我找到妹妹之后,才會變得有意義。
從超市的扶手電梯下到第三樓,這一層似乎也沒有什么感染者,但從這里開始,卻能依稀聽到二樓傳來的聲音,我敢肯定二樓絕對有幾只游蕩著的感染者,這些感染者是必須要解決的。
因為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再去用床單捆死三樓的緊急通道的大門時,就沒有那么緊張了,用的時間也更加少,我搞定之后,并沒有馬上下到二樓去,畢竟我現(xiàn)在手上只有一把鶴嘴鐮,對付一只感染者還行,要是遇上雙數(shù)以上的感染者,這把鶴嘴鐮就懸了。
胖子做得鶴嘴鐮威力雖然還不錯,就是太容易散架了。
超市的三樓主要賣雜貨,什么東西都有,鍋碗瓢盆,起子牙刷幾乎一應俱全,我甚至還看到了鐵鍬鐵鏟之類的,但我沒打算用這玩意,第一,這東西打在感染者身上,肯定會發(fā)出噪音,把緊急通道里的感染者都會引來,第二,這東西揮舞起來實在太費勁了,也畢竟算的上重武器,沒專門用過的話,突然拿來對付感染者,還真不是那么好用的。
所以我選擇了使用刀具,但超市雖然都賣,就是絕對不可能賣比較專業(yè)的刀具,一般的水果刀啊或者是菜刀,不像以前我們找鐵匠打的那種刀,這些刀用材都很薄,而且也不是一體的,感覺比胖子做得鶴嘴鐮都容易散架,摸了摸刀鋒,感覺也不是特別的鋒利,用來對付感染者,估計也連胖子的鶴嘴鐮一半的威力都沒有。
我想盡快離開,所以目前沒時間讓我浪費去制作出一個什么來,不過好在,我發(fā)現(xiàn)了另外一套價值五百四十九的蘇泊爾尖峰套裝。
這套裝的刀用料很扎實,雖然仍舊比不上找鐵匠打的菜刀,但相比起超市其他的菜刀來說,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刀身是一體的不說,刀把也不是那種三部分黏合上去的,而是直接用整膠在上面定型,因此這把刀就算砍缺了,也不會散架。
整個套裝一共有四把刀具一把剪刀一把磨刀棒,其實我最中意并不是它最大的那把菜刀,而是它其中有一把最小的刀,它做得很別致,簡單的說,這把刀做得更像是一把刺殺用的刺刀,也不知道蘇泊爾的設計師是什么意思,反正這把刀如果用來解決感染者,絕對是完美的選擇!
我沒有多想,只抄了它這一把刀就走,我不打算跟感染者正面抗衡,我也不能,緊急通道里頭全部都是感染者,我只要正面跟一只感染者打起來,其他的感染者全部都會被這只感染者驚動,所以,我要用伏擊的方式,解決掉二樓所有的感染者才行。
這是一次巨大的挑戰(zhàn),但又不得不去嘗試的挑戰(zhàn)!
我把床單綁在腰上,一手拿著蘇泊爾尖峰刺刀,一手拿著胖子做得鶴嘴鐮,貓著腰就下去了,剛剛走到扶手電梯那里的時候,就能非常清晰的聽到那種聲音,現(xiàn)在到了二樓,我感覺,那種聲音就在我身后,而且在慢慢的靠近。
我心中一沉,這種聲音和我聽過的完全不一樣,普通的感染者根本不會發(fā)出這樣的聲音——是一種噠噠噠,很有節(jié)奏的聲音,就節(jié)奏來看,這種聲音更像是一種雷達的信號,一下一下的很有力道,在這寂靜的超市空間回蕩著,似乎在掃描著什么!而且,那個聲音就在我身后!
可是,我的身后是扶手電梯啊,轉身往后走,就是三樓了,怎么可能會在我身后?
因為驚慌失措,腦子短路了一下,但我很快反應過來,原來這東西是躲在通往三樓的扶手電梯下面,二樓到達一樓的扶手電梯上面!也就是說,他這個時候擋住了一條,下樓的路!
只擋住一條還好,只要沒擋住全部,就還能走,況且待會兒他肯定也要被吸引走的。
只是我這運氣也真不怎么地,竟然在這個時候,遇到了一只從未見過的感染者。我現(xiàn)在看不到他的外貌,但光從發(fā)出這種特別的聲音來分別,就知道他肯定有著和其他感染者不同的地方。
就是目前為止,我搞不清楚,這只特殊的感染者,到底有什么不同。
因此,我必須把腳步放的更輕,動作放得更小,以免被他發(fā)現(xiàn),如果他要是那種偏向戰(zhàn)斗型的感染者,就算我們之間的戰(zhàn)斗沒有引起其他感染者的注意,在沒有對付他的經驗之前,我很可能就要葬身在他的手上!
想到這里,我就更加小心翼翼的朝前挪了一步,用我自己覺得,最小的力道踩在了地面上,那聲力道真的很小,小道我自己都覺得有些過分,可是卻沒想到,只因為那小小的一腳,身后的那個聲音,便離我更近了一步。
我一滴汗掉了下來,心想:麻痹不會吧,這東西的聽力那么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