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大叔關(guān)在了廁所里頭,鎖好了門,出來的時候看到,胖子和美女很無助的望著我,顯然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同樣的,我的心情也很復雜。如果說大叔來了一個變異前最后的瘋狂,被我們殺死,也許我們的心情還會好受一些,還明白接下來該怎么辦。
可現(xiàn)在我們卻知道,末日真的來了,而且并不是我們想像的那樣。
我拍了拍兩人的肩頭,告訴他們,如果要逃的話,現(xiàn)在大概是最好的時機吧。
現(xiàn)在是下午兩點,我之前靠在卷閘門旁聽了有一個小時外面的動靜,也不知道為什么,外面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叫那些感染者不發(fā)出一點動靜埋伏在那里,顯然是很難做到的事情,難道說他們被什么東西吸引走了?但今天我好像沒有聽到其他什么特殊的動靜,是我聽漏了不成?
還沒等胖子和美女發(fā)表意見,剛剛才關(guān)上的廁所忽然出現(xiàn)了動靜,大叔開始撞門了,可是以他現(xiàn)在的身體狀態(tài),很難做到雙手被反綁的狀態(tài)下,還能那么強有力的撞擊門板,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已經(jīng)變異了。
心中一驚,我們都沒有想到來的有那么快。明明大叔一直和我們待在一起,這三天雜貨店的卷閘門也牢牢緊閉,他又怎么可能突然被感染呢?我想不出其他的,目前唯一的解釋,唯一的感染可能,就是那些從尸體身上蒸發(fā)出來的綠色煙霧,可是我們也呼吸了,為什么我們沒事?……
砰!又是一聲,比剛剛更加有力,在這寂靜的環(huán)境下也越發(fā)顯得刺耳,我知道不能再繼續(xù)呆在這里了,現(xiàn)在不管外面有沒有感染者,如果我們不逃出去的話,大叔始終都要把感染者給引來,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我回頭對他們低聲說了一句逃,便沖過去準備拉開卷閘門,因為先前澆了花生油的原因,卷閘門并不會發(fā)出什么刺耳的聲音,我也做好心理準備了,拉開卷閘門的瞬間,如果外面全部都是靜默等待著我們的感染者,我會毫不猶豫的逃跑,所以,我不打算慢慢拉開,而是破釜沉舟一個干脆打開卷閘門。
我回頭看了一眼胖子和美女,顯然他們已經(jīng)準備好了,每人都準備了一個包,我深吸了一口氣,沒有猶豫,一下子拉開了卷閘門……
嘩啦啦的聲音,卷閘門被打開了,我睜大了眼睛看了好一會兒外面的世界,終于才長出了一口氣——除了雜貨店老板的尸體,外面,什么都沒有,雙行道上空蕩蕩的,除了幾輛被砸壞的車,漂浮的垃圾,天空慘淡的云朵,好像所有人都去外地旅游了一樣。
胖子和美女跟出來的時候,把那裝得鼓鼓的包都背在了身上,看到這一幕愣了半天,差點就歡呼了起來,不過胖子很快冷靜下來,這時候雖然沒有了感染者,但并不代表前幾日發(fā)生的事情都是幻覺,他左右看了看路,便馬上決定先回學??纯础?/p>
一般災難出現(xiàn),學校都會作為救災隊伍的大本營,因為學校都有操場,有操場意味著有空地,可以搭帳篷停車放物資,甚至停直升飛機等等。
我發(fā)現(xiàn)外面是這樣,也就沒有急著走,仔細看了看確定附近的商店門面里頭沒有躲藏著的感染者之后,我又返回把大叔的鶴嘴鐮給帶上,這樣一來,我就有兩把武器了。
“你怎么了?”看到我回去,美女有些焦急的跑了回來,身后的大叔還在撞擊門板,但在了解外面并沒有感染者之后,我們反倒不是特別關(guān)心他了。他的撞擊雖然還算有力道,但廁所的門他一時半會是撞不開的。
我有些不明白她怎么不跟著胖子逃,似乎看出來我的想法,美女走近,小聲的說。“你叫莊小魚對吧?我在學校見過你幾次……”
“有什么話快說吧,我們時間不多。”我倒不因為她還知道我名字感到高興,反而語氣有些冷,一邊還抓著架子上的德芙,看都不看她,畢竟總不可能她是女神級別的人物,我就要喜歡她吧?這沒道理,而且我最在意的,還是我妹妹。
美女顯得有些緊張,看樣子平常都是男生求她,她沒怎么求過男生,但現(xiàn)在這個情況下她也任性不起來了,只好用她特殊的方式,突然湊到我耳邊對我說。“我不認識那個胖子,不想跟他一起走……”
我看了看裝滿了德芙的口袋,心想這個程度就夠了,再放一點就會影響行動,便停下來,拿了一瓶水,喝了幾口。
“我看胖子人挺好的,你跟著她,比跟著我有希望活下去。”我不是敷衍,看得出來,這胖子有些能耐,也不是慫貨,遇到該做的事情,肯定下得了手,而且他體形比我大,力量也就比我大,要比我更合適照顧她。
況且是,他們想回學校,可我想回家找妹妹,道不同不相為謀。
看得出來美女很失望,這可能是她第一次被男生拒絕吧,外面胖子走了回來,在看我們磨蹭什么,看到胖子我突然就想到什么,學校離這里也不是太遠,如果那里有解放軍的話,沒準我可以請求他們的協(xié)助,他們派上一只小分隊跟我去找妹妹,可就比我一個人去找強太多了。
這個主意要比我孤軍奮戰(zhàn)的好,我遲疑了一會兒,說道。“我又不是不跟你們一起走,你慌什么?”
美女一聽,立馬感激的沖我點點頭,說。“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魏小嫻,美術(shù)設(shè)計系的。”
我無奈的搖頭笑了笑,沒想到這個女神還對我有些意思,既知道我的名字,還那么熱情的自報家門,估計不相信胖子只是個借口吧。
我在學校也聽過她的一些小道消息,她家境還挺不錯的,老爸是當官的,但如果她家境普通點我可能會考慮和她相處一下,可她家境那么好,和我真的有些不門當戶對,我跟她估計是沒結(jié)果的,而且現(xiàn)在也不是談戀愛的時候,所以還是不要和她浪費時間了,送到學校,就到此為止吧。
決定好后,我就直接說走,身上也沒有帶太多的東西,但在走之前,胖子卻想起來什么,說要把這雜貨店的卷閘門給關(guān)上,防止大叔從廁所跑出來,害了其他人。
我沒有讓他這么做,我說如果這樣做了,大叔就等于直接被我們宣判了死刑,到時候會餓死在這里頭的。胖子一愣,問我,難道我相信感染者還有治愈的辦法?
我搖搖頭,只說胖子你不要被電影給誤導了,畢竟,這是現(xiàn)實,一切皆有可能,并且,我們都還沒搞清楚,是不是只有我們這個區(qū)域爆發(fā)了這種病毒。
胖子和美女都十分認同我這個想法,我笑了笑,又補充了一句。“雖然如此,但遇到感染者也不要心慈手軟。”然后就帶頭走了。
街道上還殘存著前幾日混亂的痕跡,時不時能發(fā)現(xiàn)一具被啃得沒有人樣的尸體,讓我們幾度作嘔,車輛歪七扭八的停在路中間,不多,因為大多數(shù)都逃掉了,沒逃掉而棄車走的,很可能都是一些新手司機吧。除此之外,街道可以說‘干凈無比’,我們沒有看到一樣活物,感染者就好像接到命令了一般,全部跑了。
胖子幾次都要去打開車門,妄圖開車回學校,我感覺有些好笑,問他,你有駕照嗎?你會開車嗎?胖子好像也是我們那個大學的,一聽我這么質(zhì)問他,就慫了,再也不去找車子,然而我和魏小嫻也都沒有考過駕照,有車也沒用,畢竟開車這玩意,還是要學的。
這里離學校不遠,估摸著就兩站不到的路程,回學校的途中我在尋找前幾日從學校逃出來時,匆忙丟下的單車,找是找到了,卻發(fā)現(xiàn)被踩的不成形狀,輪胎都憋了下去,是騎不了??吹轿以趩诬嚸媲熬拺蚜四敲淳?,魏小嫻有些不理解的跑過來問我,為什么傷心。
我不想廢話,所以也沒有回答她,只是告訴她沒事,繼續(xù)朝前走而已。至于我為什么緬懷我的單車,如果沒了它,我回家就得走回去了,兩個小時的路程,很可能變成一天,甚至更久,到時候妹妹,也就會更危險一分。
畢竟,我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指望在他人身上。
我們這一路都沒有什么話,走得很快,也很奇怪,路上基本看不到什么感染者,就好像真的有解放軍來了,把這里肅清了一般,但地上并沒有多余的血跡啊。
我心事重重起來,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果然,走了不到十分鐘,過了下個轉(zhuǎn)角就能遠遠看到學校的時候,我們聽到了遠處傳來的一聲槍聲,分不出方向,看來是裝了消聲器的,然后幾個人對視了一眼,大概也猜了出來,便朝學校跑動起來。
這個時候,他們兩個似乎明白了我為什么不背著滿是食物的背包了,他們跑起來根本就沒有我一半快,然而這個時候,是根本不需要攜帶食物上路的,畢竟,現(xiàn)在災難才剛剛開始,我們又身在城市,隨便找一個超市,里面都是吃不完的食物,又何苦背那么大一包食物?真以為世界末日來了?
所以我是第一個過了轉(zhuǎn)角,看到學校那邊景象的人,但在看到那里之后,我忽然后悔剛剛心軟改變主意送女神回來的計劃了,并且接下來沒有任何猶豫,我轉(zhuǎn)身拼上全部的力氣原路逃跑,他們倆還不明所以的背著背包面朝我跑過來,看到我這個樣子十分不解,我忍住一口氣,大罵道。
“草,學校門口全部都是感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