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我對于大碑咒殺人需要真名有些疑惑,我扶住龍云印道,“真名?一個人的名字可以隨意修改,誰知道哪一個才是真名?”
龍云印盯著我道:“人一出生被大人灌以正式稱呼的那個名字就是真名,那相當(dāng)于是他靈魂的名字,無論怎么改都沒有辦法改掉的。”
我點著頭琢磨,白虎大智若愚,要從他口中套出真名覺不容易,稍微有些不對說不定要被他懷疑成持有者,到時候就不好辦了。
“快去,我沒時間了!”龍云印極為痛苦,他腹部的傷口還在不斷擴大,“在我死之前我一定要殺了他,即便我殺不了,你也要幫我殺了他。”
“我明白了。”我按住龍云印的肩膀讓他靠這石料,這算是大碑咒持有者之間的默契,我突然感覺到他眼神之中的真摯,這一刻我把他當(dāng)成了兄弟。
等到我回轉(zhuǎn)警察署的時候已經(jīng)天亮了,所有的兄弟都睡了美美的一覺,唯獨受傷的白虎翹著二郎腿躺在大堂的地面上。
“你昨天晚上去哪兒了?”白虎的腿傷還沒有好,他叼著奸笑道,“你是不是背著我去做了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我有些驚訝,差一點就被白虎給唬住了,我努力鎮(zhèn)住情緒,從后背拿了兩瓶上好的老白干笑道:“我一個小混混也就去夜場快活快活,回來的時候順道買了兩瓶酒,白虎專員有興趣嗎?”
“哈哈,酒是個好東西。”白虎一躍過來外加一個翻滾就從我手中搶奪過去一瓶,他扯開就是一大口,十分豪邁,“海城的白酒多然名不虛傳啊。”
我提酒當(dāng)然有用意,都說酒后吐真言,我小時候就和爺爺斗酒,怎么也是兩斤的量,還怕喝不夸你一個白虎:“專員神勇,我正是多敬你幾杯,可惜辦公室沒酒杯子,我們就用瓶了!”
白虎沒有拒絕,他和我多吹了幾句,順帶就下去了半瓶子酒:“哇哈哈,好酒,好酒!”
清早上空腹喝酒本就容易醉人,我看著白虎臉色已經(jīng)有些微紅了不禁坐在他旁邊笑道:“專員,這白虎白虎的應(yīng)該不是你的真名吧,我叫江森,你叫什么呢?”
白虎本來還是歪歪倒倒,一聽到名字這種東西竟然打起了精神,一臉邪惡地看著我道:“問我的名字,難道你是大碑咒的持有者!”
我心頭一緊,急忙壓制住額頭上的汗水,我恨自己是真傻,怎么一上來就問這么敏感的問題:“什么東西持有者,大酒杯?”
白虎沒和我開玩笑,他又喝了一口厲聲道:“其實昨天晚上你一出去我就感受到了一只鬼的力量,我知道他躲在哪兒?哈哈哈,我今天就去找他!”
“鬼,什么鬼,大白天專員不要嚇我啊。”白虎的話讓我膽怯,我懷疑他是真知道還是在懷疑我,“呵呵專員,你不要緊張啊,我們家鄉(xiāng)都有比年齡認(rèn)兄弟的習(xí)俗,看年齡你肯定是我大哥,小弟找大哥喝酒只想親切地喊一聲大哥,沒別的意思。”
“看你那慫樣,我叫陳風(fēng)其!”白虎十分大氣,看來之前都是職業(yè)病在嚇我,“快喝,快喝,你不是要敬大哥嗎?把手里的干了。”
“陳大哥在上,小弟干了!”我內(nèi)心一陣歡欣雀躍,這種時候別說一個,讓我干十個我都愿意,我喝著酒,看著陳風(fēng)其怡然自得的樣子心中竟然生出了報仇的喜悅。
獵殺者,你等著,你的死期就要到了!
兩人斗酒斗得開心,鬧騰著讓所有人都醒了,可惜白虎的酒量沒我好,喝完一瓶就趴在地上睡著了。
我也找了個借口回去睡覺離開了警察署,當(dāng)然又鬼鬼祟祟進(jìn)入了那個石料場,我和龍云印的計劃就要再次兌現(xiàn)。
“看你的樣子,我知道你成功了?”龍云印表情沒有昨晚那么痛苦了,但是他整個腹部還是用衣服蓋著,沒人知道情況,“白虎已經(jīng)死了嗎?”
我完全可以自己殺了他,但我猶豫了并沒有那么做:“他叫陳風(fēng)其,我……我還是不習(xí)慣殺人。”
“白癡,你不殺他,他知道你是持有者了,就會反過來殺你。”龍云印那動作恨不得一耳光打死我,“持有者和獵殺者勢不兩立,你還不清楚嗎?”
我低著頭無話可說,宋天明的眼神我永遠(yuǎn)都忘不了:“行了,白虎就交給你了,這件事完了之后別有大的動作,我想海城已經(jīng)被獵殺者組織注意了。”
“或許也被隱藏在人群中的持有者注意了呢?”龍云印覺得十分榮耀,他高抬起雙手道,“如果持有者都像我一樣,殺光所有該殺的人,這個世界就完美了,只要我們?nèi)藬?shù)夠多還用得著怕獵殺者嗎?”
“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可不想陪你死。”我沒再多話,拖著酒勁兒的身體往門外走去,誰知道還沒走出門就聽到身后一聲悶響,“怎么了?”
龍云印十分喪氣地?fù)]動著手臂,他不停地敲打著墻壁,敲到自己的手掌都彎折了:“該死的,又是假名字,白虎那家伙太小心了,我們完全沒有機會了。”
“又是假名字?”我心中一寒,白虎之前的狀態(tài)已經(jīng)是喝高了,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在保護(hù)著自己的名字,這完全出于本能,這一群獵殺者到底經(jīng)受了怎么樣的訓(xùn)練。
兩人一陣沉寂,只聽得到龍云印身上滴血的聲音,那聲音好像是在諷刺我們,持有者終究逃不過獵殺者的追捕。
“哈哈,既然我必須死了,干脆送你一份大禮好了。”龍云印說話的時候語氣變得平淡,他眼睛里露著淚光道,“我不管你是怎么繼承大碑咒的,你一定要知道我們只同一條戰(zhàn)線的,而我們的仇人就是那些獵殺者。”
我不知所措,龍云印的話很善意,一點也沒有了之前的銳氣:“你想干什么?你想去找他拼命,你絕不是他的對手。”
“呼呼……”這個時候龍云印周圍突然散發(fā)出了濃烈的紅光,他有意識地激發(fā)體內(nèi)的咒鬼。
“你瘋了,他的傷勢已經(jīng)愈合了,你這樣做是要召喚他過來嗎?”我朝著龍云印大吼,卻不能阻止他的舉動,“你瘋了,你真的不要命了。”
龍云印淺笑一聲指了指身后:“下面有一個隔間,你躲在里邊好好看戲吧,我會讓你知道白虎的真是姓名的。”
我搞不懂龍云印要做什么,但是他的眼神格外果決,我根本拒絕不了:“你有什么辦法知道他的真名,讓他自己告訴你嗎?”
“對,我會用一個大碑咒的秘密和他交換。”龍云印成竹在胸,“一個快死的持有者的愿望,高傲的獵殺者應(yīng)該對答應(yīng)吧。”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找好了位置躲避在了石料場里邊,這里正好能夠在隱蔽處看清楚場中的一切,雖然我知道結(jié)局會很殘酷。
警察署的車?yán)镆呀?jīng)停在了外面,一隊人馬似乎已經(jīng)將這個石料場團團圍住了,隱隱約約可以聽到楊雪指揮的聲音。
門是幽幽開著的,一個懶散的身影一瘸一拐地走了進(jìn)來,那窸窸窣窣的大胡子正是白虎本人。
龍云印一把掀開了衣服,他的腹部全是膿血,整個內(nèi)臟沒有一處是好的:“獵殺者先生,你這一掌是道法吧?”
“組織培養(yǎng)我們的時候,也請了一點茅山道士。”白虎走近龍云印蹲了下來,他不屑道,“面對你們這種人鬼合體的怪胎,我們有時候也只能與時俱進(jìn)了,呵呵。”
龍云印瞪著白虎,表現(xiàn)出極大的不服:“我在身手上的確不如你,要是讓我知道你的名字,你覺得你能活?”
“怎么?到死還想知道我叫什么?”白虎仰頭看了看場內(nèi)周圍,他很小心,在確定安全之后又笑道,“你想讓我自己說出來,然后你在一瞬間殺了我?”
“哼,可惜我原本以為高傲的獵殺者能夠滿足我最有一個愿望,并且讓自己更加了解大碑咒而已。”龍云印反將了白虎一軍。
白虎點燃了煙頭,一腳上去重重地踩在了龍云印右手上:“說吧,我覺得有意思就了了你的心愿。”
中計了!我心頭提到了嗓子眼,只要白虎一說出名字,我立馬就讓他死,這樣就能夠解除危機了。
龍云印長舒了一口氣,人不示弱,他懶懶道:“你聽好了,我們之中有些人是不需要費盡心思了解死者的姓名的!”
“什么?”白虎一聽這話整個人都呆住了,“你說清楚點。”
老實說我也被龍云印的話震住了,我們費盡心思不就是為了要套白虎的真姓名嗎?如果我們持有者之中有這么級別的存在,那不是想殺誰就殺誰,根本就能成為神了。
龍云印昂著頭大聲道:“有些持有者看你一眼就能知道你的姓名,而且我們還能夠控制人的死前行為,夠清楚了吧。”
“混蛋!”白虎顯然被龍云印這話激怒了,或許是猶豫這話點亮了他心中對于持有者的恐懼,他一掌下去正中了龍云印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