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送死么……”凌風冷眼盯著我,眼神仿佛在說‘你這不成鋼的家伙’他手抓的我有些疼,我輕輕推開,道:“那些,都是人,我還沒到?jīng)]用到怕人的地步。”
我臉色一定十分不好,但這個時候我還真笑不出來,我以為凌風會和以前一樣無所謂我,可沒想到他還是拉住了我,聲音有些嚴肅道:“可他們卻有本事把你推到風口浪尖。”
啊,原來我又白癡了。在我發(fā)呆之際,凌風又道:“活下去,就算骯臟點也沒關系。”
“你……”他忽然的感悟倒弄的我驚愕了,顯然戰(zhàn)斗之后,他整個人都變了,可我卻也忘了一句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那些記者,是怎么追到這里來的?他們這樣守著,我多久才能回去?而且我奶讓我看著旅館來著。你說他們會不會砸門???為了挖到猛料,不是沒有可能是不是?”
語畢,我只覺得凌風的臉色越來越臭,又恢復了之前那種嫌棄我的樣子,甩開我的手,皺著眉頭道:“嘰嘰喳喳的煩死人了,發(fā)情期嗎?你這平胸。”他已迅量不及掩耳之勢用手在我腦門上戳了戳,我連忙退后著,躲過了他接下來的毒手。
“你什么都不告訴我,是人都有求知的權(quán)力,這你不能怪我。”我低著頭說完的,然后,我又默默抬起頭,低聲道:“更何況……我這不是就一普通人嗎……哪有你們這么神通廣大……”
“呵,你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凌風小聲嘀咕著,接著,他便轉(zhuǎn)過身,招了招那纏著白布的手,道:“想知道,就給我屁顛屁顛過來。”
這個誘惑絕對能把我勾上去,于是我也沒矯情,就跟上了他,然而他一路不語,仿佛又恢復了以前那副冷漠的樣子,只是神情還是落寞了點。
大概走了十分鐘,我們就出現(xiàn)在了九宮村的公安局門口,如果我的直覺沒有錯,喬就躺在里邊。
進去了后才知道,原來的假羅天易對我們說的都是真的,只是偽裝的不夠,還是叫凌風給看了出來。
而真的羅天易此刻正躺在床上,眉頭蹙著,冷汗不停的冒,好像在經(jīng)歷什么非??膳碌氖乱粯印P熋靡沧谝贿叢林?,看見我來了后,嘴巴更是嘟到了天上。
局里的人,倒也沒有怎么給我們臉色,只是整個房間里死氣沉沉的,沒人開口說話,就好像羅天易已經(jīng)去了一樣。
“要知道怎么一回事,還是得去看看那尸體。”半響,凌風緩緩開口,只是怎么看都有一種憂心忡忡的樣子。
我們大概站了一分多鐘,我正準備說那走吧,門口就有人喊著跑了過來,一個穿警服的胖子,氣喘吁吁的推開門,雙腿不停顫著,語言組織相當困難的說著:“不,不,不好了,尸,尸體……”
我剛剛淡定下去的心,又被這胖子的話給弄的緊張起來,我被他的五官表情唬的愣不過神來,卻只看見凌風越過胖子沖了出去,小師妹也兇了他一頓,道:“還不帶路!”
他們都跑了出去,可這胖子并沒有出去帶路,而我因為沒移步,所以就好死不死看見了他褲襠濕了。
我就在想,那尸體怎么了能把他嚇成這樣,當時我也沒在意,等我別過他的時候,只聽他恐懼的說:“炸尸……鬼……鬼……”
我沒在希望能在他這聽到什么,只說了句你們照顧好羅天易就跑了出去,然而,我剛一跨出房間,就看見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接近晚上,九宮村的天又黑的特別快,但是密密麻麻的還是能看見天空中飄著的魂魄,吊死鬼,被分尸的,不計其數(shù),光一眼,我就覺得胃里一陣翻滾,去年的年夜飯都吐了出來。
說實話,其實我是想躲房間去的,因為我在這里也不見得能幫什么忙,沒準還會被小師妹鄙視。但是我卻看見了站在房頂上的喬,似乎全部的魂魄全在朝他靠攏,而喬也的確是詐尸了,屋頂上,他那陰森的面容比化死人妝了還要僵硬。
看見喬之后,我不能淡定了,就走了上前,在距離凌風還有幾米的時候,我無意聽見了他們的談話。
“沒想到,這么快,我真該死!”凌風一拳擊在公安局白色的磚上,白色的繃帶上不一會就溢出了血。
“看來2012世界末日的傳聞,并不是空穴來風,師兄,這都是天意吧?”小師妹很自然的拉過了凌風受傷的手,不慌不忙繼續(xù)拆著線,然后又抬目說:“這里還有吸血鬼,傷口得趕緊包了它。”然而,小師妹的話音還未落,便有好幾只穿著破爛衣服的鬼齜牙咧嘴的朝凌風撲了過來。
“放心,我不會讓世界末日的。”他握緊了拳頭,有些咬牙切齒。
鬼的到來,他倒也冷靜,直接掏出一把符箓拔出劍就飛了出去,幾下就把那些鬼給砍了,我看的出來,他心里應該憋著一股氣,而小師妹也沒攔他,只是那么呆呆的望著。
周圍的環(huán)境讓我心里很是不安,但又不是那種正常人見了鬼之后的不安,反倒是像無形中有塊石頭壓在胸口。
“你過來吧……”小師妹側(cè)了側(cè)臉,余光撇了我一眼,她臉色倒是平靜了不少。
原來我早就被發(fā)現(xiàn)了,我緩緩走上前,卻從她的眼里看見了哀傷。
“你這樣的人,應該不懂這種無力感吧?呵,不過也是啊,你怎么可能懂,被人保護著,應該什么都不怕才是。”小師妹冷笑了一聲,接著又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盯著我看,而我對她的印象也有了些變化。
“不,我懂,只是沒你們這樣偉大罷了。”他們的目的上升到了保護世界,而我只不過是未婚夫沒了,被鬼欺負了,這些事情,壓根就不是事兒。
“你懂?呵,要不是你,收魂甕會現(xiàn)世?”她十分氣憤的說著,隨即又道:“你知道么,有種人,即使她什么都不做,但是就是有本事讓人討厭呢!”
“因為我?”不等我說完,她就已經(jīng)走出了大門,加入了戰(zhàn)斗,而我好像也漸漸地明白了什么,奶是為了救我,才拿出那玩意的,這樣一說,其實一直在保護我的,也是我奶了。
我看著越來越多聚集在喬身邊的孤魂野鬼,不免有些迷惑,喬只是詐尸,難不成他還有這個能力聚集鬼魂?
“煉魂之術(shù),這術(shù)比煉尸還霸道!”我轉(zhuǎn)過身,羅天易已經(jīng)站在了我身后,只是臉色還不是很好。
“不能阻止嗎?”我下意識回著,只見他無奈搖了搖頭,道:“這些都是十多年前的怨尸了,現(xiàn)在它們腦袋里只有一個意識,那便是靠向喬……”羅天易蹙著眉頭,凝重的看著那個越來越龐大的喬。
“幕后人是那個無臉人?”我大膽推測,因為至今為止,我們遇見最強的對手便是他了,若不是他手下留情,我們恐怕早就掛了。只是我想不通,奶為什么會把收魂甕給凌風,她又去了哪里?喬找我奶究竟是想干什么?
“恩,雖然我的身體被占著了,但我還是有感知的,如果我?guī)煾嫡f的沒錯,他就是那個變態(tài)研究家,專門鉆研兇術(shù),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會在重現(xiàn)江湖。”那么無臉人很久之前也是存在的了?并不是忽然跳出來的。
我心里想著,也觀察到了,羅天易說起無臉人的時候,都有種小心翼翼的感覺。
他頓了頓,又繼續(xù)說:“你知道豐靈兒的陰陽眼為什么會流血嗎……就是窺探了一下無臉人的身體而已,結(jié)果反倒被反噬了,呵,她那陰陽眼,算是廢了一只了。”
我心領神會,難怪凌風讓小師妹別開眼,難怪剛剛看她眼睛時總感覺那里不一樣,只是我太在意她的眼神,忽略了變化。
“陰陽眼廢了一只應該沒什么大礙吧?”我忽然想起了她那時候嘴里一直嘀咕著魂,莫非是見著了很多魂?
“呵……這個難說。麻煩你,如果我回不來了,請找到我?guī)煾?!他也不應該一直躲著?hellip;…呵……”
我還未反應過來他這話的意思,他就徑直從我身旁走了過去,那步伐明明很輕,可我卻感受到了它的沉重。
我正準備開口,他側(cè)著臉,對我道:“那天……對不起,可能是……我也不愿意相信事情會來的這么快吧……”
我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我多想告訴他,其實全是我做的,喬的眼睛是我挖的,若不是我,喬怎么可能變成這樣,怎么會有現(xiàn)在的煉魂之術(shù)。
可我卻張不了口,等我在抬頭望去的時候,羅天易的身影早就不見了,沒多久,小師妹攙扶著凌風回來了,他們身上的傷口,觸目驚心。
“為什么要破術(shù),你不知道這樣會死的嗎!”豐靈兒很生氣的將凌風推向一邊,我看的出來,她這是在氣凌風老愛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跟無臉人是,現(xiàn)在也是。
“我他媽的只是想要破壞這個腐敗的世界而已!”他手上的血止不住的流,我下意識跑了過去,拿出紙巾想幫他擦擦,沒想到我還未掏出紙巾,豐靈兒就把我推出去了,要不是這地還算平,我肯定會摔跤。
“你一個人就行的么?”她聲音忽然小了下來,低著頭,道:“就連她都……”
“喂,你醒醒!”凌風企圖吼住豐靈兒的話,可她似乎并不懼,而是更加大聲吼了起來:“現(xiàn)在還有不能說的!這個都承受不了,她還能做什么。蘇溪,我告訴你……你……”
“啪!”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望著凌風,他居然會打豐靈兒,而她比我還震驚,憤怒過后的臉是無比傷感和失望的,而凌風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悔改,反而也瞪著眼睛看著豐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