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我覺得有必要在這兒呆上一晚。想到這兒,我跟薛先生說了我的想法,他顯得有點兒為難,畢竟之前已經(jīng)有位風(fēng)水先生在房間里出過事兒了,其實我也不是沒考慮過這點,只不過我覺得這房間如果真的有臟東西,他一直躲著我,我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是于事無補。想到這兒,我問薛先生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留在房子里。
沒想到他很痛苦的就答應(yīng)了,他告訴我,這件事兒在他心里早就擰成了一個疙瘩,他倒要看看,把自己害的這么慘的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薛先生老婆雖然擔(dān)心,卻也沒多說什么,給我們買了些酒菜便回去了。
圍著房間擺滿了白色的蠟燭,而且提前用柜子把窗口封上,以防止意外的發(fā)生,各個卦位都掛上了風(fēng)鈴,如果真的有邪氣,我可以通過風(fēng)鈴的響動判斷出他的位置,昨晚這些,我用青石粉在地上寫了個大大的“破”字,這樣一來我和薛先生一起坐在地上,可以增強自身的正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雖然房間里被蠟燭找的亮如白晝,但我心里還是覺得有些緊張,畢竟薛先生在一旁,我深怕突然出現(xiàn)的鬼,會給他造成傷害,想到這兒我抓了一把羊糞,抹在他臉上,這些羊糞是壯年公羊常年吃艾草拉下的,并沒有太大的臭味兒,相反看著倒像是中藥丸兒,我當(dāng)然不會告訴他這東西是什么。
不過就當(dāng)我準(zhǔn)備往自己臉上也抹些東西的時候,房間東面的風(fēng)鈴?fù)蝗豁懥似饋?。我嚇的趕緊抬頭,發(fā)現(xiàn)在那兒確實站著個人,個子跟正常人差不多,而且因為光線很強,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人的樣子,突然我心里一陣發(fā)緊,因為我發(fā)現(xiàn)那人長得居然和身旁的薛先生一模一樣。
而且不單是我,就連薛先生也看到了對方,他的驚訝程度,遠勝于我,大晚上的看到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不吃驚才怪。對方站在墻角看著我們一個勁兒的發(fā)笑,那聲音很大,就好像有個人拿著擴音器在我耳邊一樣。本能的用手堵耳朵,卻看到薛先生跟什么都沒發(fā)生似的,站在一旁看著我。
與此同時,那個和薛先生長相頗為相似的人,在我們眼前消失了。與此同時,東側(cè)的窗子下那些點燃的蠟燭,突然熄滅,這說明對方已經(jīng)從那兒逃走了。
我拍了拍已經(jīng)呆若木雞的薛先生,告訴他暫時應(yīng)該沒什么危險了??墒悄莻€來去匆匆的家伙,卻讓我很是費解,他到底是什么來路呢。我和薛先生一晚上誰也沒合眼,后來索性在屋子里喝起酒來。
這些日子他也壓抑的夠嗆,借著酒勁兒跟我聊了許多小時候的不如意,原來他早年喪父,后來十來歲的時候生了場大病,險些夭折了,后來是被一個神婆治好的,這樣他小小年紀(jì),就對鬼神之說深信不疑。
不過薛先生說自己這些年確實是積德行善,跟誰都不急不火,可是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jì),婚姻大事卻顯得異常坎坷,在遇到他老婆之前,他曾經(jīng)有過幾段兒戀情,雖說每段兒多挺投入的,可最后都沒能走到最后,說著說著他竟然哭起來了。
其實當(dāng)天晚上的事兒,我也覺得奇怪,因為屋里那東西似乎對我們沒有惡意,至少對薛先生沒惡意,他震我那一嗓子,沒準(zhǔn)兒是想給我提個醒,讓我少摻和這事兒。
最后我跟薛先生說,他可以把八字給我,我回頭結(jié)合八字,把這房子的風(fēng)水整體上做個調(diào)整,說不定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其實我當(dāng)時也是順嘴一說,那么多先生都沒看出問題,我就算再不知天高地厚,也不能輕易的夸下???。
一晚上再沒發(fā)生什么怪事兒,但也什么事兒都沒解決,無論是我還是薛先生,多覺得心里有些別扭,上午我因為一晚上沒睡,也沒出攤兒,躺在家里補覺。突然被一個電話吵醒,打電話來的是我的徒弟小毛,跟我咨詢了一下關(guān)于童子命的事兒。我因為睡得迷迷糊糊,簡單的跟他解釋了幾句,就掛了電話。等我睡醒之后,想起了小毛的電話,突然有種腦洞大開的感覺。
我趕緊把薛先生的八字找出來,簡單的合了一下之后,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問題的所在。
原來,薛先生的八字顯示,他正是童子命,簡單的解釋就是,他的前世是某位大仙兒的座前弟子,后來私自下凡成人。大仙發(fā)現(xiàn)之后會把他收回去,這種人多數(shù)幼年坎坷孱弱多病,而且因為是仙童轉(zhuǎn)世,所以一生感情不順。
這和薛先生酒后跟我談?wù)摰膬?nèi)容大體一致,其實如果我當(dāng)時不是貪杯的話,應(yīng)該很容易就判斷出來。對于童子命者,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換童子,就是燒個紙人兒過去,畫好孩子的八字,意思是告訴神仙,您的仙童已經(jīng)送走了,留下的只是個普通孩子。
不過換童子并不一定每次都成功。這里邊兒原因很多,比如送的紙人兒神仙不喜歡,或者八字錯誤等等,我估計薛先生說他十幾歲時,一個神婆治好了他的病,有可能就是被換了童子,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送過去的童子,又回來了,而且始終就在薛先生身邊兒,也就是房子里那位,怪不得如此厲害,原來他根本就不是鬼,而是仙童的化身。
這個想法讓我很興奮,因為如果如我判斷的一樣,那這件事兒其實并不難解決。之前那些先生之所以無功而返,并不是他們學(xué)藝不精,僅僅是因為這種事兒幾率太小,所以他們沒留意而已,我若不是因為緣分使然要了薛先生八字,又恰巧接了小毛一個電話,說不定這事兒,也得被我忽略了。
想到這兒,我決定還得去趟那所房子,于是給薛先生打了個電話,約他房子里見,同時告訴他,我有了一個驚人的發(fā)現(xiàn)。
當(dāng)我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以后,薛先生顯得很吃驚,他告訴我之前確實有人跟他說過童子命的事兒,只不過他沒料想,事情會這么嚴(yán)重,不過為了確認我這個推斷,我還是做了個實驗,點了三根想插在了房間的東側(cè),然后又點了四根香,插在房子的西側(cè)。
過了沒多久,我發(fā)現(xiàn)東側(cè)的香開始快速燃燒,就好像有人在那兒抽煙似的,這下我放心了許多,說明屋子里的東西確實是仙童的化身,因為東主正氣,西主邪氣,而且還有神三鬼四的說法。從香上看,這東西肯定不是鬼。
我跟薛先生說,這事兒其實挺好解決的,我讓他去白云觀附近,找一家可以定制神像的店,照著他自己的模樣,坐一尊神像出來,然后在下面壓上自己的生辰八字,沒逢初一十五的上上香,記著,一定要把那神像當(dāng)親人待,如果他能做到這點,我保證讓日后平安無事,而且還可以家運亨通。
薛先生對我的話,顯得有些懷疑,不過估計他當(dāng)時也是本著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的想法,按著我的說法辦了,在這之后,那所房子果然消停了,而且不久前,薛先生的媳婦兒,還給她生了個大胖小子,喝喜酒的時候,薛先生告訴我,這幾年他過的還不錯,而且他覺得自己好像多了個兄弟,一直暗中幫著他。
而且把兒子的八字給了我,讓我看看,幫著取個名字什么的。
他混最近得不錯,在一家企業(yè)里做高管,還請我吃過幾次飯,不知到是不是我喝多了,總感覺在他旁邊,還坐著一個人,跟他長得一模一樣,而且一個勁兒的沖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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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要講的故事,跟進廟拜佛有關(guān)。
北京算命先生現(xiàn)對集中的地方,一個白云觀,一個雍和宮。在這兒擺攤兒,競爭異常激烈,而且招搖撞騙者相對少些,而且很多圈兒里人,都以自己在這兩個地方常攤兒,而沾沾自喜甚至打心里覺得,自己高同行一頭。
就好像這倆地方,是算卦圈子里的清華北大,能在那兒占有一席之地,算是對你專業(yè)的一種肯定。在北京各個天橋晃蕩了幾句之后,我決定去這倆地方闖闖碼頭。
猶豫再三,我決定先去雍和宮,到也不是什么特別的原因,主要是那兒交通方便,而且是地鐵沿線,初來乍到的,我也不敢保證自己生意一定會火,選在這兒還能攔到幾個過路的活兒,只要能保證基本吃喝。我對錢還是很算計的,孤注一擲的事兒,很少干,多數(shù)情況下習(xí)慣騎著馬找馬。
雖然去之前已經(jīng)做好了思想準(zhǔn)備,但連著三天沒生意,還是讓我著急了,后來心想,要再是這樣,我只能轉(zhuǎn)戰(zhàn)他地了,名聲固然重要,但肚子更重要,我在天橋下面擺攤兒,雖說常遭白眼兒,但錢整的不少,在這兒倒好,頂著個高大上的牌子,褲腰帶勒的比誰都緊,我這人雖然好面子,但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兒,還真干不出來。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老遠便看到一個老太太,氣哄哄的奔向我的掛攤兒,在他后面是個三十來歲的少婦,老太太直接走到我的攤子前,還沒等我說話,開口便罵上了。
“你個王八犢子的啊,你算的那是個啥玩意兒啊,我大孫子本來還好好地,你算完就病倒了,你這個騙子,我今天非得好好收拾你…………”老太太東北口音,聽這意思,我們之前打過交道,可我在腦子里轉(zhuǎn)了半天,也每回憶起,跟她在哪兒見過。
因為她嗓門兒極大,周邊的同行,還有些路過的顧客,注意力隨之都轉(zhuǎn)移到了我身上。估計是以為我看現(xiàn)了。導(dǎo)致客人趕來砸場子。
“老太太,您這是怎么了,咱們認識么?”
沒想到我這么一說,居然再次把她激怒了。
“哎,大伙兒都開瞧瞧啊,就這個臭不要臉的,介這兒招搖撞騙,我小孫子跟著兒求了個平安符,回去就撒癔癥了,我找先生看了,人家說就是因為他這掛攤兒不干凈,所以才招了不干凈的東西,你說你是不是給我孫子下了套兒了,就等著我們過來花錢免災(zāi)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