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坤在暗廊里面的臉色很不好看,他此時跟我就是臉對著臉,相隔不過五厘米,可是這么近的距離,我看他的眼神,就像是恨不得殺了我一樣。
幸好在這個緊要關(guān)頭,我十分機智,倒退了一步,慌忙之中強裝淡定地說道:
“額,校長,我有點尿急,憋不住了,想要上個廁所。請問要往哪走?”
朱坤將信將疑,很不情愿地指了指暗廊外邊,我假裝去了一趟廁所,我那個心啊,簡直都快跳出碗里來了。
我在廁所里洗了把臉,整理了一下著裝才出來。
坐回到原先的位置,朱坤的眼神依舊是那么犀利,我故意要轉(zhuǎn)移話題,讓他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假意說道:
“校長,剛才我想了一下,我覺得你說得特別對,既然有吳敏老師的消息,哪怕是一點點,我們也要把握住。所以我想啊,我還得找個時間,去一趟那棟寢室大樓。”
我這么一說,朱坤就來勁了,他臉上那個高興啊,雖然沒笑出聲來,但是已經(jīng)瞞不過的我的雙眼。
“夏老師,這就對了。我總算沒看錯人??!來,喝了這杯茶,我祝你平平安安找到吳敏老師!”
我推脫說道:“茶就不喝了,剛?cè)ネ陰?rdquo;
朱坤有些失望地說道:“那好吧,這樣,你盡快去一趟,去的之后,通知我一聲,你要是害怕,我給你找一位校工陪你去。”
呵呵,他還以我真的會一起去,我傻呀我,當然是到時候跟蔡晉和胡威兩師徒一塊進去了。我笑著起身準備離開辦公室,朱坤心情大好,竟然奇跡般地起身跟我握手了,這是怎么回事兒?
我臨走的時候,朱坤還說了一句話:“夏老師,有件事情我要提醒你一下。”
“校長請說。”
朱坤挺了挺胸膛說道:“你是這所學校的老師,所以有些咱們內(nèi)部的情況,你就不要給外頭說太多了,比如說,之前到咱們這來的兩位警官。”
我目光一沉,似乎聽出來的話中的意味,這老頭是想要私自處理?。?/p>
我笑著點了點頭,出了辦公室。
一出辦公室,我就往墻上看了兩眼,在走廊的另一端有一個攝像頭,距離這里很遠。
隨后我就出了房間,我沒有立即回旅館,而是在學校附近的一間飯店坐下來了,這飯店正對著小馬路,是學校開車出去必經(jīng)之路,如果朱坤開車離開學校,我就能夠在這里看到。
一直等到下午六點多鐘,朱坤才開著他那輛皇冠,從飯店門口經(jīng)過。
我火速給胡威打了個電話,跟他說明了我在校長辦公室里頭看到的情況。
胡威在電話里問道:“夏老師,你有沒有看清楚那個供桌上擺的是什么?”
“我沒看清楚,光線不好,我覺得像是‘金童’。”
胡威猶豫了一下,說道:“你能不能進去校長辦公室再看一次?”
我說道:“我正有這個打算,因為除了那張供桌,我在辦公室的時候還聽到了一個響聲,朱坤騙我說是小狗,但是我從他的眼神當中看得出來,絕對不是小狗那么簡單。我準備趁夜深的時候混進去一趟。”
“需不需要我跟你一塊去。”
我心想胡威不是這所學校的人,進出學校容易遭到阻攔,所以說到:“還是我去吧,我是老師,進出不會被懷疑,你還是留在旅館照看‘金童’和兩個女孩吧!”
胡威想了一會兒說道:“不行,這樣太危險了,萬一那辦公室真的供奉了‘金童’,你一個人根本對付不了。你等我,我現(xiàn)在趕過來。”
他這么一說也很有道理,萬一真是朱坤養(yǎng)的“金童”,朱坤這人看上去不像善類,他的“金童”肯定是奇偶兇險萬分??!
我在這飯店等了半個小時,胡威才從旅館那邊趕了過來。我見他背了個包斜跨的白色帆布包,里面裝的應(yīng)該是道具了。我上前問道:“胡先生,那我的‘金童’跟兩個小女孩怎么辦呢?”
胡威折了一下袖子說道:“放心吧!我已經(jīng)用符紙把‘金童’定住了,他不會隨便走動的,兩個小女孩也十分安全。我們行動吧!要怎么進去?”
我心想,胡威不是學校的人,從正門進去容易被保安室的老林發(fā)現(xiàn),所以我讓他繞到學校側(cè)面的一片小樹林,從那里翻墻進去,晚上八點多的時候行動,學校里黑不溜丟的應(yīng)該沒人發(fā)現(xiàn)他。
我則是大搖大擺地從校門口進去了。
時間正好八點半,我們在學?;@球場旁邊的花圃會面,然后就帶著他一塊上了教學樓的,來到了四樓和五樓之間的樓梯。
我說道:“這邊盡頭有一個攝像頭,我們把頭遮住,應(yīng)該看不到我們正臉。”
胡威想了一下,從帆布包里面掏出來兩張黃橙橙的布條,一攤開,足足有半張席子那么大。
“用這個遮住頭和上半身吧!”
“好!”
說著我們兩個就鬼鬼祟祟地上去,溜到了辦公室門口,這門已經(jīng)鎖住了,在我的意料之中。我趕緊掏出一張銀行卡,將它從門縫里插進去,抵住門鎖的位置,然后一邊搖晃門把手,一邊將卡慢慢地挪動鎖頭。這招是從電視上學的,不知道靈不靈,如果不行的話,就直接跟胡威兩個大男人把門撞開。
我折騰了半天,終于在緊要關(guān)頭,嗒的一聲,門真的被我給打開了。
我一陣竊喜,跟胡威兩個人趕緊溜進去,把門給關(guān)上之后,就能把頭頂著的這塊黃布給摘下來了。
“在哪里呢?”
我不敢開燈,怕這里頭還有攝像頭,就跟胡威兩個人摸著黑,往前直走,憑借著我的記憶,找到了暗廊的位置。
暗廊里頭的供桌上有紅色的電子燈,在黑暗中特別顯眼。來到暗廊的位置,胡威掏出手電筒,往那供桌上一照,我也朝那供桌上看去,上面供奉的不是一只紅布蓋頂?shù)睦蠅?,而是一個黑不溜丟的東西,這東西就像一顆黑色的煤炭礦石,但是表面別磨得特別光滑,電筒這么一照,還有點反光。而最重要的是,在這黑色石頭的最中間,有一顆眼睛一樣的東西,這顆眼睛沒有黑色瞳孔,只有白仁,上面血絲密布,好生嚇人。
看到這個東西,我吞了口口水,向胡威問道:“這是什么……玩意兒?”
只見胡威臉色刷白,沒有一點血色,這是我從認識他到現(xiàn)在,頭一次見到他臉上出現(xiàn)這種恐懼的表情,因為就算是當日在亂葬崗走陰間路的時候,面對著那么多的鬼魂他都巋然不懼,現(xiàn)在確實這一副神情,不免讓我有些懼怕面前這塊黑色的石頭。
胡威喉嚨里也是咕嚕一聲,沙啞著說道:“不妙了,夏老師,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學校寢室大樓里的那只邪崇,就是你們校長養(yǎng)的。那可不是什么‘金童’那么簡單了。”
我聽完胡威說的這句話,差點沒斷氣,這怎么可能?那只殺人不眨眼的邪崇竟然是朱坤養(yǎng)的?
這絕對是一件讓人炸毛的事情啊,為什么呢?因為朱坤的女兒朱芳芳,還有他那未出世的孫子,還有他的準女婿張旭,都是被那只邪崇給害死的呀!
“不可能,不可能,虎毒不食子,虎毒不食子??!朱坤再怎么滅絕人性,也不可能殺害自己的女兒女婿吧?”
我接受不了這個殘忍的現(xiàn)實,雙腿一軟,直接蹲在了暗廊的墻邊上。
胡威也蹲下來拍著我的肩膀說道:“我騙你干什么?這東西叫做‘黑瞳’,是用邪巫術(shù)淬煉,用活人的白骨加上秘制獸油煅燒而成的,相當兇猛。一般這種邪巫術(shù)煉造出來的,都是滅絕生靈性的邪崇,看看你遇到的那只就知道了。”
胡威嘆了口氣又說道:“唉!我原先以為,這種‘黑瞳石’只是古書當中記載,就算有,也在幾百年前失傳了,而且,都在巫蠱盛行的苗疆一帶才被少數(shù)大巫師掌握,我們陰陽行之中,極少數(shù)人會這種邪巫術(shù)。想不到今天算是被我碰到了呢!”
我略微顫抖地望著面前那只隱藏在黑暗中的“黑瞳石”,說道:
“那咱們趕緊把它砸了,這樣那只邪崇就會消失吧?為李老師,張旭老師他們報仇。”
胡威盯著那個“黑瞳石”說道:“千萬不要魯莽行動,這東西輕易碰不得。就連我也沒把握能夠降住它,你就更加不能碰了。還是要等我?guī)煾富貋?,他一定有辦法的。”
我記得都快跳起來了,激動地道:“你要我眼睜睜看著學校再有人被朱坤這個畜生害死嗎?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暗廊一側(cè)的儲物間門里頭傳來一個聲響,又是什么東西被撞倒的聲音,胡威趕緊捂住我的嘴巴,讓我別出聲。
我們兩個豎起耳朵一聽,砰!儲物間里面又傳來一個聲響。
胡威用手指了指門后邊,低聲說道:“有人在里邊。我們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