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我就想知道,我怎么來的這個地方,這老頭和我說是什么黃河邊上。
我清清楚楚的記得,我下去的那個地方,離著黃河十萬八七里,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地方呢。
“你可知道黃河是什么?”
老頭突然問我。
“黃河就是黃河唄,能是什么?”我覺得這老頭實在是太奇怪了,這他媽的睜著眼睛說瞎話啊,還問我黃河是什么。
“唉,你啊,還是個年輕的娃子,不知道敬畏。黃河是母親河知道不?”
我一聽他這口氣,白了他一眼,“你早說啊,我就算是再糊涂,這東西怎么能不知呢?”
“人人知道黃河,可是有幾個人知道黃河存在的根本意義,什么叫母親河?那是連著每個人的命呦。”
我看著老頭,感覺怎么突然神神叨叨的呢。
“你別不信,這些事情啊,遲早有一天你會清楚的。”老頭看我一臉不相信,可是卻沒有和我辯駁,而是留下了這么一句話。
“那我就等著吧。我倒要看看。”我笑著說。
隨后我問他,“說了半天,你別告訴我那陰坑里邊的水是和黃河連著的?”
“總算說了句人話,是啊,連著的,所有的都連著的。”老頭眉頭緊皺。
“這難不成是真的?”我瞪大了眼睛問他。先前那句話我就是隨便一說,沒想到這老頭居然告訴我說是真的。我也是醉了,他這一說,完全推倒了我二十幾年對黃河的根本認(rèn)識。
“行吧,你說真的就是真的吧。”看老頭煞有其事的點(diǎn)頭,我只好順著他了。
“那你知道從這里我怎么回去不?”我心中還擔(dān)心著夢夢呢,而且很多事情我需要回去弄清楚了。
“這里挨著武陟縣不遠(yuǎn),你要是走的話,天亮再走,這一段不太平。”老頭突然和我說。
聽他這么說我怔住了,他說的這個地方我還這真的來過,當(dāng)年剛跟著我?guī)煾傅臅r候,走南闖北,有一次就來過這個地方,這好像是挨著山西和河南的邊界的一個地方,大體離著焦作很近。
怪不得讓他說這里離著黃河近呢,還真是挨著黃河的,我第一次見黃河就是在這個地方。
可是我沒想到我這次居然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對了,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我問那老頭。
“七月二十。”
“啥?”我哆嗦了下,娘的,我是七月十五下的陰坑,現(xiàn)在居然二十了,這么說的話,我暈了五天五夜!
“你是把我從河里撈出來的?”我咽了口口水問他。
老頭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算準(zhǔn)了,你會在這里靠岸,昨天傍晚,我用捻子帆把你釣上來的。”
聽了老頭的話,我陷入了沉思,我真的想不到,我居然在河里整整的飄了五天,隨即我想到了先前剛醒來的時候身上的那些痛苦還有胃里邊翻騰的事情,這才算弄清楚了。
無論是誰,這么長的時間里泡在水里估計也比我強(qiáng)不到哪里去。
“謝謝你給我先前吃的東西。”我感激的看了老頭一眼。
我當(dāng)時還懷疑人家來著,這會兒弄清楚了,估計要不是老頭的那個黑色藥丸,我哪能像現(xiàn)在這么活奔亂跳的。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呢?”我突然問老頭,既然人家?guī)土宋?,我也不能忘恩?fù)義的,還是問清楚了名字的好,日后也好回報。
“納蘭天禮!”老頭不知道為什么,突然猶豫了下,隨后和我說了一個名字。
“這名字…….”我皺了皺眉,這個名字聽上去給人怪怪的感覺,尤其是和老頭現(xiàn)在的形象看起來完全不搭邊。
“不能以貌取人。”我心中暗暗這樣和自己說。
“那我就在這里呆一個晚上,等天亮了再走。”我對老頭說。
老頭聽了我的話,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讓我呆在屋子里邊,自己出去了。
本來這沒什么的,可是那個張不算居然癡癡的就這么束手站在了墻角,我看著他,總會不自覺的想起以前的事情。
“該死的,如果不是你是他的徒弟,我真想弄死你了。”我看四周沒人,低聲對張不算說。
可是張不算聽我說話,只是一個勁兒的對我茫然的傻笑。
“真是個傻子。”我罵了一句。
可是隨即就苦笑了,我這樣又何嘗不是呢?心中不知道怎么就有了一絲的哀傷。
“夢夢也不知道怎么樣了,小黑應(yīng)該會照顧好她的吧?”我心中暗暗想著。
這么一想,我才發(fā)現(xiàn),我這么多年了,沒有一個朋友,小黑算一個,夢夢算一個,邵東也算一個。
這么一數(shù)下來,居然都是這幾天認(rèn)識的,也就是這幾天,我的生活軌跡發(fā)生了巨大的改變,完全和原來的不一樣了。
“對了,當(dāng)時元寶劉好像和我說過什么來著。”我慢慢地陷入了回憶。
我記得當(dāng)時去找元寶劉,他和說,讓我十五晚上別出去,而且有劫難。
“現(xiàn)在看來,這所謂的劫難就是我那天晚上的經(jīng)歷了,他還說我在劫難中有大造化,現(xiàn)在劫難度過了,我的造化在哪里呢?”我心中想著。
咳咳!
就在這時候,屋外突然傳來了咳嗽的聲音,我站起身來疑惑的看了一眼,我來的時候就打量過了,這四周也沒人啊。
“難道是老頭回來了?”我站起身來,探頭,往外看了一眼,可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娘的,這活見鬼了。”我嘀咕了一句,外邊什么都沒有看見。
可是這話剛落下,我就全身一個哆嗦。
“娘的,難道真的是鬼?”這下我再也坐不住了,咽了口唾沫,把我的風(fēng)葫蘆拿在了手里。
經(jīng)過納蘭天禮那老頭的話,我感覺我?guī)煾腹烙嬕膊皇且话闳?。說不定他給我留下來的這個風(fēng)葫蘆也是法器什么的。
當(dāng)然了這些都是我的猜測,畢竟在靈堂里邊,我這風(fēng)葫蘆幾次救了我的命,還是有一些的厲害之處的。
“那老頭哪里去了?”嘀咕著,我出了那個茅草屋,不知道怎么的,月亮已經(jīng)不見了,四周黑漆漆的,我往后看了一眼,只有屋子里邊的燭火在閃爍。
“大晚上的,可別出什么事情呢。”我心中有點(diǎn)擔(dān)心。
老頭走的時候和我說過了,他要出去半點(diǎn)事情,讓我別亂動。
“到底出去不出去呢?”一時間我有點(diǎn)猶豫。
“老頭救了我,我還是出去看看吧,免得自己心里邊過不去。””我看了一眼張不算那傻樣子,他是沒什么指望了。
我從灶火窟窿里邊提了一根木頭棒子,折騰了半天點(diǎn)著了,一手提著這個自己弄的火把,另一只手緊緊的握著風(fēng)葫蘆,然后出了屋。
可是四周什么動靜都沒有,我也不知道老頭到底是從哪邊走的。
沒辦法,胡亂的選了一個方向,直接快步尋了過去。
“我這火這么亮如果他能看見的話,一定會找上我來的。”我心中這樣和自己說。
讓我奇怪的是,我往前走了半天,居然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先前出現(xiàn)的那個咳嗽聲也不見了。
“不會是我的幻覺吧?”我心中嘀咕著。
一般來說,人心里邊害怕的時候會出現(xiàn)一些幻覺的,可是我做了這么長時間的守靈的,別的不敢說,夜里害怕這種事情,已經(jīng)很少在我的身上出現(xiàn)了啊。
“難不成真的是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我越發(fā)的恐懼了。
梆梆!
就在這時,我突然再次聽到了一個聲音吧,好像隔著我不太遠(yuǎn),這才不是咳嗽了,好像有人在敲打什么。
“我去,這大晚上的,什么東西?。?rdquo;我雖然害怕,但是也被這些詭異的事情激起了心中的好奇,更多的是刺激。
“娘的,我倒要看看,是誰在嚇唬我。”我心一橫,直接順著聲音尋了過去。
往前走了不大一會兒,那個聲音已經(jīng)比剛才大了很多了。
“靠近了,就在附近。”我心中有點(diǎn)忐忑,不過那種好奇完全壓住了我心頭的恐懼。
我一看,此刻我站的地方,是一個林子,我四周全是雜草樹木。
這時候突然一陣風(fēng)吹來了,吹的我的火把不停的搖晃,四周的林子嘩啦啦的響。
“我去,那是什么?”
也正是這一陣風(fēng),讓我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直接找到了那個梆梆的聲音的來源。
我眼睛直愣愣的看著正前方,林子被吹的搖晃,透過縫隙,我看清了前邊的事情。
一個破爛的麻袋一樣的東西被吊在了樹上,隨著風(fēng)不斷的搖晃,那聲音就是從那個東西里邊發(fā)出來的。
“不對!”就在這時候,月亮一下出來了,我抬頭一看,不是月亮沒有了,而是被黑云遮住了,這會兒風(fēng)一來,直接讓月亮再出顯露出來。
也就是這一刻,我看清楚了那樹上吊著的東西。
“我擦,這哪里是什么麻袋!”我倒吸了口涼氣。
我看到的居然是一張臉,慘白,腐爛。
那樹上吊著的不是麻袋,而是一個死人!
我的個親娘,我是真的嚇著了,這大晚上的,一個死人吊在樹上,還發(fā)出梆梆的聲音,那種恐懼完全是語言形容不來的。
我二話沒說,轉(zhuǎn)身就跑,想要離開這里。
我有一種感覺,再不走的話,就走不了了。
可是這時候已經(jīng)晚了。
就在我轉(zhuǎn)身的瞬間,月亮照耀下,那樹上吊著的尸體居然轉(zhuǎn)過來了,原本蒼白的臉猛然變得猙獰起來,那尸體直接睜開了眼睛。
“是個女尸!”我看到長長的頭發(fā),隨即發(fā)現(xiàn)吊著這個尸體的正是那長長的頭發(fā)!
“我擦,這絕對是個陷阱。”我要是這會兒還反應(yīng)不過來的話,那就真的是傻逼了。
這絕對是個圈套,弄不好就是樹上吊著的那個東西在吸引我來呢。
我腿上發(fā)力想要趕緊走,可是一晃眼的功夫,那個樹上的女尸居然不見了。
緊接著,我就感覺到雙腿被纏住了,我低頭一看,纏住我的不是別的,正是那漆黑的長發(fā)。
“我擦!”
我下的心差點(diǎn)跳了出來,大叫一聲,拿著手中燃燒正旺的柴火棒子劈頭蓋臉的就往身后打去。
桀桀!
可是一打打空了,什么都沒有打住,好像我的身后什么都沒有一樣。
然而我有一種強(qiáng)烈耳朵自覺,那個玩意兒就在我的身后。
“這下怎么辦呢?”我心思急轉(zhuǎn),猛然無意中想到了我手里邊的風(fēng)葫蘆。
這下我也不打算跑了,不收拾了這個東西,我今天是走不了了。
我直接轉(zhuǎn)過身,就看到一張青紫色的臉,長長的頭發(fā),在月亮下,站在我的身后。
“果然!”我心頭道了一聲。隨即提著風(fēng)葫蘆就往那個女尸的身上打去。
“成不成,就看這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