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眼的火焰焚燒,我竟然在季旭陽死之前的場景中看到了我自己。
“季旭陽!”我沖著他喊道。
他灰色的身體輕輕震了一下,又恢復了無知無識的狀態(tài)。
藍冰問我:“你要叫醒他?”
我點點頭,她說:“這樣做其實很危險,如果他死的很冤枉,很有可能怨氣纏身變成惡鬼墮落進入惡鬼道。”
但是她也沒有阻攔我的意思,直接提著引魂燈繞過了季旭陽。
我對這季旭陽的魂魄施展了一個醒魂,他發(fā)白的雙眼漸漸變成了黑色,可以看出正在醒過來。
“你!這是哪兒?我要殺了你!”
他看到我就咬牙切齒的想要撲過來,還不明白自己已經(jīng)死了。
“為什么?怎么不能變身了!”他驚叫著。
“你已經(jīng)死了,告訴我你們這十個人是怎么互相聯(lián)系的?我讓他們一起來陪你。”
“我死了?真的死了?”他瘋了一般的看著自己的手腳,再看著周圍的凄涼,捂著臉嗚嗚的哭了起來。
我說:“這是陰陽路,人是進不來的,只有魂魄可以。”
“死了好,真特么的好!”季旭陽語無倫次的嘮叨:“就不用變成怪物了……嗚嗚。”
看來他也不想變成那樣的怪物,這讓我的信心更大了。
“他們還在害人,趕緊的告訴我,怎么才能把他們集中起來!”
他忽然站起來,怨憤的看著我說:“是你殺了我!你以為我會告訴你?他們死了對我有什么好處?”
這是個自私的人,但也是個懦弱的人。
我的心思電轉(zhuǎn),一道焚魂發(fā)出來,惡狠狠地說:“作惡多端,你活著我能燒死你,你死了,我也可以繼續(xù)燒,讓你永遠的飽受著焚燒的痛苦!”
不到5秒,這個自私懦弱的人就開始了大叫:“我說我說,快放了我!”
我收回了咒語,季旭陽被燒的只剩下淡淡的魂魄影子,他虛弱的說:“要拿到母體種子,它在劉偉彥那里,母體種子一發(fā)信號,就代表主人的召喚,像我這樣的子體不管在哪兒,都能聽到信號,必須立刻最快的速度趕過去集中。”
“劉偉彥在哪兒活動?”
“在北城網(wǎng)吧那一塊,他其實跟我們一樣,都是被感染的奴隸,為那個鏡子服務(wù)。”
得到了最重要的信息,我想立刻就走。但是看看遠處藍冰單薄的身影,過去對她說:“好了,你帶走他沒問題吧?”
藍冰看了看季旭陽淡淡的靈魂,自信的回答:“沒事,翻不起浪來,你走吧。”
我直接念了口訣沒多久就回到了身體,睜開眼對伯母說:“成了!我去找田德庸。”
“快去吧,你進步很快!”
一邊騎車一邊給田德庸打電話:“趕緊讓看監(jiān)控的人查劉偉彥,他是那九個人中的母體,在北城網(wǎng)吧附近行動。只要逮住他,就能把九個人全集中起來消滅!”
“干得好,我立刻去辦!”從電話里就能聽出這貨精神振奮了,電話還沒掛就安排人行動。
我直接趕往了城北,找到了北城網(wǎng)吧。劉偉彥我不認識,只好等待他們一起來了再行動。
開了個機器裝模作樣的上網(wǎng),到里面一看,竟然有了讓我意想不到的發(fā)現(xiàn)。
有一對情侶,男的正在打游戲,女的則趴在他肩膀上看。有問題的是那個女的,在她的腰間,一絲熟悉的光芒翻動著,正是鑾天鏡變化而成!
這個狡猾的家伙竟然沒有被人抓住。還光天化日之下出現(xiàn)在城里的網(wǎng)吧,真是膽大包天。
不過跟上次見到他的時候略有不同,那一次在城北的樹林,它雖然變成了人形,但是整個身體跟常人大有不同,可是現(xiàn)在除了那一絲光華,一絲破綻都沒有,如果我沒見過它,根本不會懷疑。
哼,鑾天鏡,聽名字好像牛掰的很。
我裝作上廁所,出去給伯母打了電話,說起來這個鑾天鏡的事。
“我這就去,不要往外透露那東西的事。”伯母特意囑咐我。
幾輛車停在網(wǎng)吧外面,我連忙出去,對剛剛下車的田德庸說:“他們現(xiàn)在仍然在分散狀態(tài),所以先讓他們藏起來,等都來了再動手。”
田德庸說:“我都安排好了,放心。監(jiān)控科已經(jīng)確認了對象?,F(xiàn)在我們疏散網(wǎng)吧里的人。”
“這次網(wǎng)吧里的人太多,那個法子不行。”
“有辦法。”那個四十多的老警察又跟來了,這次他不說喪氣話了,還挺積極。
他跑出去要了個東西回來遞給我,說:“這是煙霧彈,你到里面,悄悄拆開了偽裝火災,我們就趁他們都往外跑的時候抓人。”
我把煙霧彈放在褲兜,到里面找了個機器坐下,然后低頭放下了煙霧彈扯開,一會兒工夫我就被煙霧包圍了。
專業(yè)的煙霧彈啊,很快就讓整個網(wǎng)吧里都看不到人。
“著火了,快跑??!”有人大聲喊道。
網(wǎng)吧里立刻沸騰起來,很多人直接往外跑。我則跟在鑾天化作的女子后面。
剛出了網(wǎng)吧,鑾天旁邊的男子直接被幾個穿著厚厚衣服的人撲倒在地。雖然他瞬間變身了,但是襲擊他的人都是早就防備他了,就連手腳眼睛都穿戴的嚴嚴實實的。
肯定會熱,但再熱也沒有命重要。
鑾天女直接躲在一邊悄悄溜,臨走時還得意的看了我一眼。
她在得意什么呢?是覺得我沒有認出她,讓她覺得贏了?
伯母很快趕到了,我看到她的車就趕緊招手,我很疑惑的發(fā)現(xiàn),不僅伯母來了,連伯父也來了,同時來的還有慕高軒。
我剎那間明白了,伯母這么厲害,伯父怎么可能會是普通人?我暗暗佩服這個年過半百的胖子,真是演技派啊。
我一指方向,鑾天女還在施施然的往前走,他三個直接就追了上去。
鑾天驚愕的看著三個老年男女,故作不知的問:“大伯大媽,你們有事嗎?”
大伯和伯母圍住了她淡定的不說話,慕高軒卻忍不住,審視的看著她說:“嘿嘿,你這是器靈上身?”
鑾天女臉色一變,狠狠瞪了我一眼,直接倒在地上,我就看到一道魂魄般的東西直接飄走了。
無功而返。但是慕高軒興高采烈,仿佛得到了多大的寶貝一樣,說:“我終于印證了一個猜想,不光人的魂魄可以上身,就連器靈這種特殊的智慧體也能夠上身。”
伯母蹲下摸了摸那個女孩的脈搏,說:“太霸道了,這女孩差不多就毀了。雖然沒死,也很難好。”
田德庸這邊已經(jīng)把場面控制起來了,不出所料,鑾天女跟著的那個人,就是劉偉彥。此刻他正瞪著一雙血紅的雙目,像個野獸一般的掙扎著。
“一群愚民,混蛋,這個世道早晚毀在你們手上,萬劫不復!”
典型的被洗腦,冥頑不化。
田德庸說:“召集你的手下,快!”
“你休想!我們每個人都帶著神圣的使命,要殺就殺,別啰嗦!”
我靠近了,問:“神圣的使命?你只是個母體,是那個鏡子的奴隸而已,你自己愿意,別人未必都愿意。”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他忽然驚恐的問。
“當然是你的同伴告訴我的,他們才不像你這么糊涂。”
“不可饒?。∷麄儽撑蚜宋?!”劉偉彥大怒,身體掙扎的更厲害了!
我覺得他好像知道什么,隨口問了一句:“劉偉彥,你是想把所有人都殺死嗎?”
他忽然在口中嘟囔:“五千年的大劫數(shù),勢難逆轉(zhuǎn)。天道崩壞,陰陽不調(diào),唯有狠心下死手,才能夠救得生死輪回道回歸,唯有真主……”
我被他嘟囔的話說的有些心慌,這是我第二次聽到這個五千年的大劫,這個劫數(shù)到底落在哪兒?陰司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才會導致人手不夠,連我這個陽世的人也做了陰陽道的兼職,下面到底亂成了什么樣子?
劉偉彥突然一臉猙獰的說:“好了,我已經(jīng)召喚了他們,看你們怎么應(yīng)付吧!”
不到五分鐘,光天化日之下,從東邊快速跑來一個怪物,他已經(jīng)不再躲避常人的目光了,直接一縱一跳就有三層樓高,更是說不出的遠。
只聽他大叫:“大開殺戒!”從身上發(fā)射出來數(shù)不清的尖刺。
不用想,每一根刺都是奪命的邪惡東西。好在來的警察都提前做了準備,還有不少道門的高手在防備著,這一波刺沒有傷到人。
但是他接著又撒第二把,同時從西面和南面也過來了幾個怪物,道士們有些應(yīng)接不暇,警察們紛紛躲進網(wǎng)吧。
“哼,雕蟲小技。”慕高軒一揮手,白日里突然陰氣森森,伴隨著一片黑色鬼霧,幾個絲毫不比植物怪好看的猙獰惡鬼沖了出來。
劉偉彥大叫一聲:“該死!”直接掙脫了手銬和看守他的人。
田德庸全身裹了一層黃色的光,緊緊追著劉偉彥的身影打,絲毫不顧劉偉彥身上的尖刺,透露著一種不要命的瘋狂。
慕高軒召喚出來的惡鬼好像很厲害,直接往怪物身上撲,只要撲中了,那植物怪就會立刻暈倒在地,沒過多大會兒,就全部放倒在地。但是劉偉彥卻是出乎意料的堅韌,任憑田德庸怎么追打,他始終不回頭,想把另外幾個手下救出來。
就在這時,他忽然站住,看著遠處顫巍巍走過來的兩個老人,任憑田德庸把他擊倒在地,也沒有再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