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念心咒桐桐才能出來,妻子恢復(fù)的很好,她似乎忘了車禍的事。我們又像以前一樣生活著,可是突然有天晚上妻子滿臉驚慌的告訴我桐桐早就死了,現(xiàn)在的桐桐一定是假的。她找了很多法師來做法,我以為不會對桐桐造成傷害,沒想到桐桐真的消失了,再沒出現(xiàn)過……”
即然如此,就沒必要請我來吧?
他似乎看出我的想法。
“我妻子并不相信,她變的越來越怪異,家里到處貼滿了黃符。所以她又請你來了。”
“因為你的妻子請來法師,加上這些,貼的滿屋子都是鎮(zhèn)壓鬼魂的符咒對他的靈體造成的傷害,這就是你們見不到他的原因。”
男人一聽,急得抓住我的手臂,我被他抓的生疼,就在這時,煜祺來了,他把男人的爪子從我手臂拿開。
“對不起。”男人反應(yīng)過來,自覺有些失禮。
“沒關(guān)系,我覺得你們應(yīng)該做的,不是吧,孩子的亡靈留在身邊,而是應(yīng)該讓他早點入輪回,再世為人。”
“我……”
“難道你們想要把他的靈魂永遠禁錮在身邊嗎?等你們想通的時候,或許,他就已經(jīng)錯過了輪回的時間,那個時候就再不能轉(zhuǎn)世。”
男人沉默了,痛苦的看向他的妻子,然后,點了點頭。沙啞的嗓音,問道:“我和妻子能不能再見孩子一面?”
“這個當然沒問題。”我心直口快地答應(yīng),但卻忘了桐桐靈體受到損害,不能現(xiàn)身!
但既然都答應(yīng)了,我又該怎么辦呢?想了想開口說:“你兒子,靈體受到了損傷,現(xiàn)在只能借助我的身體了。”
“你難道又想住院?”煜祺不悅的微皺著眉。
“那有什么辦法?”又不是我愿意。
“辦法還是有的,你帶的工具呢?”
“呃,在包里。”由于里面東西略有點多,我把包里的東西全倒出來。
“你全倒出來做什么?只要給我紙人和筆就行了。”
我用怨恨的目光,死盯著他:“那你不早說,做人不要太缺德。”
“你又沒問。”
“那你也沒說啊!”
嘆了口氣:“懶得和你說,反正你說的都是對的。”
“你那什么表情?”
煜祺無奈撫額。
“認輸?shù)谋砬椤?rdquo;
“你這孩子氣的脾氣,什么時候能改改?”
“我為什么要改?你嫌棄我就直說好了,反正我都習慣。”
煜祺看著我,難得的沒有和我再吵。
只是很怪異的看著我,說了句:“脾氣這么壞?難道……是那幾天來了?”
聽得我差點沒直接脫下鞋子,往他臉上砸。
“好了,別鬧。去把孩子的生辰八字寫在紙人上。”煜祺恢復(fù)平靜。
“知道了。”我拿出紅色的筆,問了生辰八字,我寫在上面,還有名字,弄好之后,我再次把它交給煜祺。我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
“給你。”
“你給我干什么?”他詫異地看著我,沒過多久,眼光便移到他自己修長白皙的手上。
“當然是讓你施法啊!”我心里嘀咕了一句,這人怎么這樣。
煜祺依然如先前一樣看著自己的手指。
我真想跳起來把他的臉轉(zhuǎn)向我,然而事實上我并沒有。
煜祺斜眼看我不開口,用滿不在乎的眼光看著,經(jīng)他這么一看,我頓時有種心虛的覺悟。
“就知道你不會幫我。”
我不大樂意的自己去施術(shù),這次要用的是替身術(shù)。
因為之前這些紙人我都沒有畫上眼睛,五官之類的……
所以現(xiàn)在要畫上去。
原本我當時就要提筆畫上的,但那時候師傅說這不能亂畫。
扎紙人,有一個規(guī)矩,那就是,所有的紙人,是絕對不能畫上五官的。
有人說,這是因為,如果折好紙人就點上眼珠五官的話,那么這個紙人,就會有了靈魂,并且不愿意被燒掉或者使用,還會成精做怪。
其實,以前也聽說過類似的。畢竟是祖上傳下來的規(guī)矩。
我手里拿著剛畫好五型的紙人面向他們夫妻二人:“要去陰氣重的地方才能讓你兒子附身。”
“這附近沒有。”桐桐媽沉思說。
“走吧!我知道有個墳地,但是要半個小時。”桐桐爸也開口說。
荒涼的雜草叢中,我拿手機照著路,桐桐的鬼魂飄在前方。
夜色很冷,天陰沉沉一片,死死的籠罩在我的四周,讓我略微有些透不過氣的感覺,我捋著發(fā)絲,一步一步的往前,越往前走越覺得涼風陣陣。
今晚本應(yīng)該是我自己來的,這趟差事煜祺完全沒必要跟著我,他還是跟過來了,雖然只是站在旁邊,但是令我很安心很踏實。
心緒萬千中,手機鈴響了,拿出手機看著,原來是林珊打來的,我忽然記起林珊發(fā)來的短信,而我當時并沒有回復(fù)。
我按下接聽健,步子也緩慢了些。
“喂!你怎么還不來,我都等了一個小時了。”
手機里傳來林珊抱怨的聲音,像個十足的棄婦。
我連忙訕訕解釋,說現(xiàn)在有事,并說會盡快趕去的,讓她回家,我忙完就去她家找她。
“你說的,那我就先回家了。”
我剛想掛斷電話,只聽手機里傳來陣陣笑聲,不是林珊的,應(yīng)該是一個孩子的,并且是很陰森的笑。
于是我好奇的問:“你旁邊有小孩在?”
“沒有?。?rdquo;林珊有些刻意提高嗓音,我也沒問下去。
“那我掛了,拜拜。”
掛斷后,我也并沒放在心上,快步跟上他們。
結(jié)果到了大半夜還沒折騰完,原因是走來走去,卻還是在原地。我只好求助煜祺。
煜祺并不理會我,只是席地而坐。
我也原地坐下,好像都說如果遇到這種情況,就不能走了,如果遇到的是尋替身的鬼魂,它會給你用障眼法引你去死。好在并沒有出現(xiàn)什么幻境。桐桐站在一邊,始終不坑聲,像極了木頭。
我用臟話罵罵咧咧:“媽的,天有天道,地有地道,貓有貓道,狗有狗道,鬼有鬼道。你不走正道,你媽不守婦道,你也不盡孝道。”
煜祺訝異的看我,嗤之以鼻。
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的青草,灰塵,悠悠的說:“頭低著,看地面,直走,千萬別回頭。”
“啊。。。。。”我揪著自己的一頭亂發(fā),怒目相對,扯著他的衣領(lǐng)惡狠狠的警告!
“你明知道,都不告訴我。如果再有下次,我要跟你拼命!看著我跟個白癡一樣在這里亂竄亂罵你很高興是嗎?”
“你又沒問我,況且我也沒說我不會解這鬼迷眼。”煜祺無恥的笑道。
總算是走出來了,我招了招手,示意桐桐過來,我拿出紙人,默念咒語。
淡淡的光影中,鬼魂與紙人合二為一。
靜夜蟲鳴,繁星當空。我嘴角浮出淡然的笑容似乎心情也釋然許多,淡淡說:“你們抓緊時間,最多只能維持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之后,我把桐桐的鬼魂送到它該去的地方,我有些郁悶的覺得,這真不是個好差事。因為送鬼魂時,必定是要招鬼差來的。然而鬼差都是長這樣的……
一個牛頭,卻有人類的身體,一個馬面,卻也有人類的身體。這樣的畫面,你可想而知?。。?/p>
而且當你還要和他對話時,你會有種錯覺,覺得自己說的話他到底能不能聽懂,或者說他說的話自己能不能聽懂。所幸還是聽懂了,唯一讓我不適的是,差點沒把我的耳朵震聾。
所以這份工作還是有著一定的危險性的。
最后為了不打擊他們的自尊心,我很風度地握著他倆的手,很真誠的說:“哥倆長的真有個性,全宇宙獨一無二。簡直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結(jié)果牛頭馬面,很感激的流出兩滴眼淚:“第一次有人這樣夸我倆兄弟,以后你就是我們的朋友,有什么事需要幫忙的盡管說。”
“那就真的太感謝啦!”為了紀念我們來之不易的友誼,還特地送我個精美個人水晶照鑰匙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