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麗的話叫我茫然。“計劃?”我反問道。
“是啊。我們今年都畢業(yè)了,打算繼續(xù)考研呢。所以我怎么可能在這里工作呢?只不過是偶爾過來幫下我哥罷了。”艾麗說著再次優(yōu)雅的舉杯。
我有些意外。蕭薇的確是沒有和我提過這些事。另外我對這樣漂亮的女孩,還這么喜歡讀書,也有些意外。畢竟我?guī)状我娝际窃诰瓢蛇@樣的環(huán)境里。
試想一個常常出入燈紅酒綠的女生,首先學習的時間就不一定能夠保證吧。
“怎么?是不信還是意外?”艾麗不知道何時放下了手中的雞尾酒,一雙明亮的貓眼一瞬不瞬的盯著我。
這讓我有些不舒服。就仿佛我內心的秘密都被她早已經(jīng)看穿了。這真不該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應該有的眼神。那淡定和從容讓我看起來拘謹而青澀。
我暗中呼了口,強硬的提起了那被制約的氣場。淡笑道:“是有些意外。我記得蕭薇那丫頭可不大喜歡讀書。之前就抱怨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畢業(yè)。如今好不容易畢業(yè)了,怎么又會想邁進象牙塔呢?”
艾麗依舊不動聲色的淺笑,“或許是你不夠了解她呢?”
一句話,讓我故意提起的自信,有些潑功。我不自覺的皺眉問:“是嗎?或許吧……”
“高陽,你真的喜歡艾麗嗎?”
陡然的轉換話題叫我有些愣怔,反應過來掩飾的喝了一口雞尾酒才道:“當然。我和她17歲認識。一直把她當妹妹一樣喜歡!”
“僅此而已?妹妹?哈,你還是不要在我面前說謊了!你知道嗎?每個男人都說我要是笨一點,就會更可愛。”
我楞了,暗中莫名的咀嚼著她那句每個男人!艾麗卻狡黠的眨巴著眼睛,如同看戲一樣的看著我,半刻忽然噗嗤笑了起來。
“你真逗。木木的像個傻瓜。真是想不明白,你這么一個木頭人蕭薇為什么會那么喜歡你呢?”
“啊……”
“別啊了。我都知道!不過我也覺得蕭薇不適合你。因為她太孩子氣了,你要是和她在一起,準備她欺負。”艾麗說完故意俏皮的吐了吐舌頭,這才叫我感覺到了一點親切。
漸漸的酒吧的人也多了起來。艾麗又和我說了幾句話,忽然看見那邊進來的一群中年男人,隨即站起來就去招呼。
乘著她離開的空檔我再次打量了下酒吧上下兩層。最終將目光停留在左手邊那一排巨大的落地窗上。從這個位置看去,正對面的的確是慶元大廈。
我心底莫名的如同被貓撓著一般,有種說不出的細密。一些蛛絲馬跡那樣深邃的埋藏這隱秘的世界里,偶爾浮出來一點,叫人抓不住頭緒。
忽然,對面的慶元大廈再一次的陷入了黑暗中!我心里暗道不好。立刻打了個電話給劉偉。沒想到這家伙的手機居然關機。
我?guī)缀跏橇⒖搪?lián)想到昨夜我摔壞手機的場景。難道劉偉發(fā)生什么意外了?真是的,剛剛叫他也離開??墒撬麉s來了句,怕晚上在有什么詭異。還是守著好。這么積極無非是想要拔得頭籌,和江成他們較勁罷了。
我擔心他莽撞行事,就想焦急離開。眼看著都要走到酒吧門口,忽然一陣淡淡的臭味赫然飄來。我下意識的回頭,差點和趕上來的一個撞個滿懷!
“啊呀,我說你這小伙子,咦?你不是麗麗的朋友嗎?”
原來是吳飛。他仿佛非常喜歡穿中國風的衣服。今天干脆來了了一套唐裝。下面一條嘬口的黑褲子,腳上是一雙老北京布鞋。一樣的則是那蒼白的如同石膏般的皮膚。
“嗯,吳總您好。”
“哥,你們說什么呢?”
我的話語落地,艾麗已經(jīng)走過來,抱著胳膊笑瞇瞇的看著我們。
“難得高陽今天過來呢,哥,我不幫你招呼客人了。我申請放假!”
吳飛楞了下,忽然又回頭掃了我一眼。淡笑:“也好。那幾個客人都是哥的貴賓,我自己去招呼就好了。”
吳飛說完,客套的沖我點點頭,轉身就朝著一側樓梯方向走去。
“你這是干嘛去?”艾麗的話語拉回我的思緒。
我驀然想起正事,回頭看了下慶元大廈,不知幾時燈光又亮了起來。
“我要回去了。”
“回去?”
我有些尷尬,艾麗剛剛才說要招呼我。現(xiàn)在我立刻說要回去,這不是明顯的在傷人面子嘛。如果換給蕭薇,一定是要大發(fā)脾氣的。可是艾麗也只是說了句。“那好,我送你。”
酒吧門口相對偏僻的地方。我歉然的看著面前人。有些笨嘴拙舌的不知道如何表達我的感謝。
艾麗卻再一次看懂了我的心一般,俏皮的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是專門來酒吧的。說吧,是不是想要調查點什么?”
我吃了一驚。但轉瞬想到她和蕭薇是好友,既然知道了蕭正楠的職業(yè),自然也會聯(lián)想我的。
想了想,我正好借此機會問:“艾麗,這家酒吧開了有多久了?”
“不會吧?你真的在調查我們?哈,我可沒有聽說你也是刑警吆。”艾麗俏皮的笑道。
“哦,我只是幫蕭叔叔調查點事情……”
“真的和我們酒吧有關系?”
“這個……”我一時語塞。難不成要我說是因為第六感?就在此時,意外橫生!一聲大喝將我們的微微尷尬徹底打破!
“你這個魔鬼!還我姐姐!”
隨著話語落地,一把閃著光芒的利刃直直的沖著艾麗刺去。我大喝小心,本能的拉了一把她。那匕首撲空,后面的人因為慣性踉蹌的就向前跌去。這一來一去的大喝驚動了酒吧門口的保安。
等到那捏著匕首的人轉身再次要撲過來的時候,揚起的手臂一把就被那趕過來的保安捏住。而我也借此機會終于看清楚了那意欲不軌的女人!
是的!一個女人!盡管霓虹燈將她那可怖的面容照耀的更加恐怖??墒悄乔€不錯的身材卻盡顯女性特征。
說真的,若是大晚上猛然看見這個女人。我想就是我也會害怕的。她的臉左右極為扭曲,皮膚大面積的泛紅潰瘍,露出了里面的肌肉組織。尤其是眼睛附近的地方,也許是因為本身真皮組織就薄弱?,F(xiàn)在因為潰瘍,露出里面白色的脂肪層,就仿佛眼睛是個大坑一般。
就算是亡魂也不一定會有這么難看的樣子……
“啊,鬼!鬼!”艾麗好像才看清楚對面的人,嚇的就地大叫了起來。
“別怕。她不是鬼……”
“你這個賤人!賤人!你還我姐姐!你還我姐姐!你們都是混蛋!你們都是魔鬼!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那被保安扭住的怪異女子忽然竭斯底里的大叫了起來。那憤怒好像是壓在胸腔許久了般。沒一聲都大有用盡生命的架勢。
莫名的,我忽然想到一個人。緊緊是一閃而過的念頭。因為我覺得那實在是有些太荒謬了……
“神經(jīng)病?。標牢伊?!”艾麗拍著胸口,果然一臉驚嚇的表情。這空檔從酒吧已經(jīng)出來不少的人,吳飛也在其中,他快步走過來。一把將艾麗拉倒身后,側臉就問:“這是怎么回事?”
“哥,我不知道啊!我剛才和高陽說話,這個神經(jīng)病突然跑出來刺我。幸虧高陽拉了我一把……真是要嚇死人了。上海的治安什么時候差成這樣了啊……”
“嗯,別怕。報警了嗎?”吳飛后半句是沖著那幾個保安說的。其中一個保安點頭說已經(jīng)報了。他這才接著說:“先進去吧。這里交給他們。”說著沖我做了一個眼色就先帶著艾麗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