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偉的話叫我無奈。表面看去,好像江曉云的失蹤和楊曼是說不清理還亂了??墒怯行┘毠?jié),我怎么想都覺得疑竇重重。另外那個陌生女鬼又是什么來路?
我思量的空檔,劉偉又問了幾個問題。王剛說完,終于帶我們?nèi)チ藯盥姆块g!
和他說的差不多,房間沒有任何問題,但擺在客廳地當中的幾個楊曼的私人物品箱,卻意外的為我們帶來驚喜。
我們居然從中找到了楊曼和李繆是情人關系的鐵證!三張極為曖昧的照片!
看見那幾張照片,最為興奮的自然是劉偉。這一條條的證據(jù),仿佛為他的推理注入更為堅實的基礎。我很久沒有在他臉上看到這樣的神采了。
“高陽,這次服氣了嗎?你哥當年可是高材生。這偶爾發(fā)揮一下,英明不減當年啊!”拿著采集的一大堆證據(jù)從樓里出來,劉偉興奮的嘀咕。
我耳朵聽著他的話,眼睛卻下意識的掃了一眼剛才那神秘兮兮的老太太。遺憾的是她已經(jīng)不在了。一回頭,卻被王剛的神色吸引。
劉偉見我不回應,也跟著側(cè)目看了眼王剛,頓時挑了眉頭叫:“老王,你是不是還有什么事沒說呢?”
王剛被叫回了神,訕訕的就笑:“哪能呢,我怎么敢瞞著您呢。我就是聽你們說,這楊曼馬上生孩子了,她家里人又不聯(lián)系不上。挺可憐的啊。”
“可憐!?說不定是個殺人犯!你還可憐她!”劉偉嗤之以鼻。
“不會吧?那你們是不是還要在去調(diào)查她啊?那個女的,也可能自己失蹤了啊。”說完意識到自己有些焦急,又立刻輕松的笑:“我就問問,問問。不都說遠親不如近鄰嘛。那行,我就不送二位了。有什么需要,盡管來找我。”
又寒暄了兩句,我便目送王剛走進筒子樓,剛要收回目光,就在此時,一股惡臭飄然而來!這一次,我終于看清楚了那東西的全貌!
此時此刻,那東西就站在楊曼他們那一層的窗口。不遠的距離,她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瘦的如同干尸!慘白的臉上皮膚緊緊包裹著骨頭,雙頰洼陷的如同骷髏。烏黑的頭發(fā)如有生命,一直不停的延伸,從窗口如同水流一般泄出來,將整幢樓漸漸的布滿。直到最后,連她自己的臉也被那無邊無際如同活了一般的頭發(fā)蓋住。
“看什么呢?”劉偉的聲音赫然拉回我的思緒。我下意識側(cè)臉,臭味就在這一瞬間忽然濃郁了幾倍!我心道不好,可惜腦子已經(jīng)反應不過來。短暫的幾秒鐘,扭頭的動作完成,劉偉肩膀處的女鬼和我陡然對個正著!
“呃!”我驚的倒退一步!
“嗯?怎么了?你別嚇唬哥??!”
我心臟狂跳。盡量輕輕道:“你別動。”
近前我才發(fā)現(xiàn),那女鬼年紀已經(jīng)不小了。雖然如同干尸,可是下垂的嘴角和眼瞼,以及額頭上干枯皮膚上的皺紋痕跡,都說明了這一點!
“媽呀,高陽,你快點弄走她!”劉偉臉色刷白,一動不敢動了。
我快速點頭,繼續(xù)道:“你先離開我朋友。我會幫你的!”
那女鬼反應很快。雞爪一般的干枯手指忽然捏住了劉偉的喉頭,我嚇了一跳。本能就叫:“住手!”話落,那女鬼忽然煙消云散了!
我愣愣的好半天反應不過來。直到劉偉哇哇的叫聲傳來。“高陽!快救我啊!你他媽還愣著做什么?。?rdquo;
我回過神,看他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不由失笑:“已經(jīng)走了。”
“走了?哎呀媽呀,嚇死老子了!也不告訴我一聲!”
聽他喋喋不休埋怨,我不由苦笑:“你忘記我說的?這些東西長的可怕,可害不了人的。”劉偉呼了一口氣,鎮(zhèn)定下來不服氣的叫:“那也不一定,我可沒少聽說冤鬼害人的!”
我不置可否的笑,“你也說了,是冤鬼害人。一般無仇無怨,那東西也不會那么閑去害你。更何況,他們在人世間留存的時間不長,能量有限,你真想多了。”
劉偉撇嘴,卻不在反駁。神經(jīng)兮兮的看了下四周。才叫:“那東西真不是江曉云?”
我搖頭,“不是。”
“那是誰?難道這樓里死人了?”
我嘆口氣,只能實話實說:“不知道,她消失的很快。也沒有什么表示。”
劉偉奇怪的盯我半天,片刻忽然冒出一句。“不行!我必須送你去羅教授那!多牛逼的超能力啊!怎么說出毛病就出毛病了呢!”
我哭笑不得,揉了揉鼻子才跟上了他的腳步。原以為他不過開玩笑的,沒想到,這家伙拐了個彎,真把我送到了羅懷正家里了!
一小時后,上海植物園附近的高級別墅區(qū),豐澤園3-12號就迎來了兩個客人。那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和劉偉同志。
剛一進去,他就對羅教授的保姆文姨大叫:“文姨,羅教授呢,高陽出大問題了!”
文姨一聽,二話不說拔腳就向著地下室跑去。以至于羅教授上來的時候,連白大褂都沒來得及脫,塑膠手套上不知道沾的什么血,滴滴答答直往下掉。
“怎么回事?高陽出了什么事?!”羅教授寬闊的額頭上冷汗津津,快速掃了我一眼叫道。我剛要說其實是誤會。一邊的劉偉嘴巴卻已經(jīng)如同機關槍似的轟炸起來!
“羅教授,您趕緊看看高陽吧。超能力失效啦!我都要愁死了,往常破個案子多利索啊,小鬼一見他,歡歡喜喜的直接領著去破案了!現(xiàn)在到好了!到處見鬼,卻沒一個是正兒八經(jīng)有事的。那些有問題的,鬼樣子卻又是死活見不到!要是以后真的
沒有這能力,又要多出多少冤魂啊。您說說,這不浪費人才嘛!”
羅教授被他說的一愣愣的,呆呆問我:“高陽,你看不見鬼了?”問完又注意到用詞不當,皺眉就道:“你感覺到不到那些能量源了嗎?確定?”
話到這里,我有些生氣的看了眼劉偉。“偉哥,羅教授挺忙的,以后別開這種玩笑了。你不是要回局里匯報嗎?”
劉偉依舊嬉皮笑臉,就道:“得,你還生氣呢!你可是冤魂救世主,犧牲你一個超度多少人。別那么自私嘛。那成,你就在這里好好治,我先撤!”說完終于走了出去。
待我扭頭,羅教授已經(jīng)脫了手套和白大褂,接過文姨遞給他的毛巾,邊擦手邊搖頭笑:“這小子雖然嘴貧,不過到是實話。這些年,你到真的幫老蕭不少忙吧。”
我有些委屈,忍不住道:“可是我想做普通人,羅教授,我……”
“我知道知道。你別急,昨天的試驗非常成功,我正想找你呢。”說到這里看了眼落地窗外的晚霞,又沖文姨道:“老文,多加雙筷子,有個朋友過來。”文姨答應了一聲,又繼續(xù)在廚房里忙和。
“有客人?那我方便呆著嗎?”
以羅教授的身份,能稱之為朋友的,都是同樣有重量的人物。一般每一次他們見面,都是一場小型學術交流會。怕打擾他們的智慧碰撞,我才有此一問。
不想下一刻,卻意外的聽見羅教授的一句。“不必!今天的這個人,可是點名要見你!”
我驚訝反問:“點名見我?”
羅教授爽朗的笑起來,如同開口的彌勒佛般。親熱的拍拍我的肩膀,就道:“你還不知道吧,你現(xiàn)在可是上海靈異學會里,不折不扣的一個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