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原本就對徐道長起了疑心,如今被我這么一點,頓時齊齊盯著他。
詹姆斯也道:“小飛說的沒錯。如果道長你沒有來過這里,怎么會知道此處正好有一朵迷魂曼陀羅在,而且還剛好拿了解藥?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嘿嘿,你要不老實,小心老子……”
他剛兇神惡煞似的朝前逼近幾步,忽見徐道長投來兩道冷厲電芒,一個哆嗦后嚇得連退幾步,擺開架勢道:“你……你想干嘛?不是詹爺怕你,是咱響應(yīng)國家的號召敬老愛幼,不與你這半大老頭計較!小飛,你說是不是?”
說實話,我對徐道長的身手也著實忌憚,還未來得及給詹姆斯打氣,就見王文揚“唰”的一記從腰間摸出兩把黑黝黝的手槍。
我和詹姆斯沒想到他竟然連槍都能搞到,簡直就是個亡命之徒,當下倒抽一口涼氣,口中卻佯作贊美道:“哎呀嗎呀,王老板你這手亮槍的姿勢真酷,比那電影里的小馬哥還帥上個三分呢!”
王文揚嘿嘿獰笑道:“小馬哥算個球!老子當兵那會兒還是全師比武大會的神槍手,人送外號‘玉面佐羅’。”
我倆啞然。
王文揚望著我倆異樣的目光,下意識地把左手槍對準我們,沒好氣道:“他奶奶的,佐羅就沒個發(fā)福的時候?你們要是不信,老子回去就把當年的相片拿給你們瞅瞅!”
我生怕他激動起來手槍走火,忙道:“信!咱信還不成嗎?我說王老板啊,眼下正值危急存亡之秋,咱得槍口一致對外啊,您別老拿槍口對咱倆晃悠啊!”
王文揚抱歉一笑,隨即將兩只黑洞洞的槍口一起對準徐道長,冷冷道:“道長你千萬別亂動,你速度再快也是快不過子彈的。”
詹姆斯有了這兩桿短槍打底,頓時豪氣萬丈道:“我說徐老道,眼下你就一條道可以走,那就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詹爺我念在你……”
我忍不住打斷道:“你能有點新意不?怎么來來回回就是這兩句話。要是警察都像你這樣,估計半年都破不了一樁案子。”說到這里,不知為何想起了警花小趙,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好不好。
徐道長軒眉一挑,并不理會我倆,而是徑直朝王文揚走去。
王文揚一怔,忙大喝道:“站??!你要是再往前走一步的話,老子就開槍了!”
徐道長對王文揚的喝聲置若罔聞,手提長劍,表情森然地步步逼近。
“啪!”
王文揚驀的一槍打在徐道長腳下的一塊碎石上,以示警告。
豈料,徐道長依舊朝他步步逼來。
雖然有槍在手,但是從對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莫名壓力迫得王文揚一陣窒息。
詹姆斯贊道:“王老板厲害啊,不愧是神槍手!”
王文揚勉強干笑道:“那是當然,老子‘玉面佐羅’的綽號是白叫的么?”
我看在眼中,急在心里,暗忖莫非這徐道長是義和團的后代,想玩他娘的刀槍不入?
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不對。
此人好歹也長得道骨仙風(fēng),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種傻叉啊。
思忖間,王文揚已在徐道長腳下連開數(shù)槍,可依然沒能阻止他前進的步伐。
眼見得徐道長越逼越近,王文揚猛的大喊一聲,呼嘯一槍甩在了徐道長的胳膊上。
子彈在寬大的道袍袖子上打出一個洞來,露出白皙的肌膚,并依稀可以見到子彈鉆入了他的手臂肌肉內(nèi),可是未見半點鮮血飚出。
徐道長在子彈的沖擊力下只是身形微微一晃,隨即又像個沒事人似的繼續(xù)朝前行進。
我們頓時傻眼,暗忖這老道果真已修煉到刀槍不入的境界了?
王文揚勉強鎮(zhèn)定下心緒,再一槍甩在徐道長的另一只胳膊上。
徐道長依舊只是微微一晃,并未停止前進的步伐。
“你……你究竟是人是鬼?”王文揚雙手顫抖,陷入了極度恐懼。
我怕王文揚一個支撐不住,把徐道長給打死了,連忙一邊喊“王老板住手”,一邊猛然撲向徐道長,同時雙手使起鷹爪力朝對方的槍傷處扣下。
詹姆斯見狀也不失時機地合身撲上,并施展其成名絕技“下流十八招”中的“斷子絕孫”攻向?qū)Ψ较律硪Α?/p>
原本以為這一下就算無法對他造成傷害,也會令他疼痛難忍,誰想徐道長任憑我雙手抓個嚴實,隨后身軀一震,以驚人的內(nèi)勁將我倆震出五、六米開外。
王文揚見狀,終于忍不住再次摳動了扳機。
這一槍對準了徐道長的胸口,但凡血肉之軀都無法承受這致命一擊。
硝煙散去,一樁更為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
子彈還未完全進入徐道長的胸口便停下了進勢。
王文揚又連開兩槍,每一槍都正中他的胸口,卻沒有見到半點鮮血。
“鬼……鬼!”王文揚語無倫次,渾身都在打顫。
幽綠的燈火映照著徐道長那一張如鬼魅般陰森恐怖的臉,宛如來自幽冥地獄,并發(fā)出一陣桀桀的怪笑。
笑聲甫落,那幾顆原本鑲嵌在他胸口的子彈也都紛紛掉落在地,發(fā)出一陣清脆響動。
防彈衣!
這是我腦海中涌現(xiàn)出來的第一個想法。
不過很快我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他的雙臂上明顯沒有穿戴防彈工具,卻也擋下了子彈。
我從未見過一個活人能夠以血肉之軀擋下子彈而不受半點傷害,難道這老道不是人?
一想及此,我悄悄摸出探靈羅盤對準了他,卻未發(fā)現(xiàn)有任何異狀。
說時遲那時快,徐道長身形一晃來到王文揚眼前,任由槍口頂住自己的胸膛。
此時,異變陡起!
原本癡癡傻傻的小李驀地騰身撲向徐道長,并揮起右拳重重地轟在他的臉頰上。
徐道長是何等修為,當下一個閃身就避開了拳風(fēng)。
豈料小李的左拳速度更快,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擊向徐道長的胸口。
“砰!”
徐道長的身軀被拳勁震得往后拋飛出七、八米遠,半空中噴出一大口鮮血,顯然受了不輕的內(nèi)傷。
我和詹姆斯沒想到小李竟然是個深藏不露的絕頂高手,登時驚喜交加,連忙不失時機地攻向徐道長的左右兩翼。
徐道長望著小李的眼神中掠過一絲驚懼:“你……你是……”
小李不等道長把話說完,再度急速攻上。
徐道長仗著寶劍之利左支右拙,哪里還有戰(zhàn)意,奮力一劍迫開小李后倒掠出洞室,倉皇逃竄。
“不能讓他逃了,小李快上??!”
我的輕功比徐道長差了一截,正要喊小李上來幫忙,哪知道回頭一看,這小子竟然昏倒在地上。
我心感蹊蹺,反正也追不上道長,只好回到小李身邊查看。
半晌后,他悠悠醒轉(zhuǎn)過來,又恢復(fù)了先前的癡呆模樣,任憑我們?nèi)绾螁栐挾贾皇?ldquo;嘿嘿”傻笑。
詹姆斯苦笑道:“這龍怪和山鬼就夠我們頭疼了,如今又多了個臨時反水的茅山老道,只怕咱們的小命要交待在這里了。”
我沉吟道:“徐道長雖然來歷可疑,但未必和它們是一路的,否則也不會沿途多次幫我們解決問題。”
詹姆斯問道:“小飛,你是道門弟子,對茅山道術(shù)應(yīng)該多少有些了解吧。你可知道茅山派里有一種法術(shù)能夠令修煉者變得刀槍不入么?”
我搖頭道:“那是不可能的,至少我沒有見過。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先前施展的都是茅山派的道術(shù)和武功。”
詹姆斯苦笑道:“這牛鼻子老道也真是古怪,難不成是一只僵尸?”
“這就更不可能了。你見過哪只僵尸能跟我們對話,還有喜怒哀樂的?”
“沒準這是一只高級僵尸呢?就和你上次遇到的那個血魃一樣。”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忖很有這個可能。
既然血魃能夠利用某種手段依附在劉艷身上,那么與她同一級別的高級僵尸應(yīng)該也能辦到。
但是即便是血魃,在探靈羅盤下也無法長期隱藏靈界氣息,最終還是被偵測出真實身份。如果這徐道長是僵尸的話,剛才探靈羅盤不該一直沒有反應(yīng)。
詹姆斯見我沉默不語,便嘆息道:“說實話,這牛鼻子老道雖然有些鬼鬼祟祟,但是沿途也的確幫我們度過了不少危難。”
王文揚冷笑打斷道:“他不過是想利用我們而已,用不著謝他!”
我知道他因為被騙而心生怨恨,當下不以為意道:“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再休息一會后繼續(xù)趕路吧。”
時間分秒流逝,我們就這樣靜靜地呆在黑暗幽閉的空間內(nèi),面對著滿室的白骨,心中拔涼拔涼的。
小李望著洞口發(fā)呆,忽然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情形,張牙舞爪地跳了起來,隨即掩面蹲回角落里,瑟瑟發(fā)抖。
我和詹姆斯互視一瞥,均看出對方心中的震駭。
自打小李重新出現(xiàn)后,似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每當他感到恐懼的時候,我們總會遇到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難道有什么恐怖的東西正朝我們這邊過來?
我發(fā)出一聲警訊,大家齊齊抄起家伙站了起來。
“唰……唰……”
洞口隱約傳來一陣輕微響動。
突然,一大片凄慘的紅潮從洞外涌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