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飲水?我聽了稍微愣了一下,這肯定又跟血命契有著莫大的關聯,畢竟這句話是從龍涎圖上面流傳出來的,龍涎圖上面所告訴的就是其余血命契所藏匿的地點。這“鬼抬頭”藏著一張血命契,而那“龍飲水”之地肯定也藏著一張血命契。
那么現在只要知道那“龍飲水”具體在什么地方,就可以知道父親去哪里了。
“董老爺子,那龍飲水到底在什么地方?”我問道。
董淼水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連你父親也不知道那龍飲水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這叫什么答案?老子等了半天,敢情你這老小子還是不知道父親去哪里了?我心中有一團怒火就要爆發(fā)出來。
“小子,不過,你放心吧,你父親在救下我們之后,說過一有消息就會告知我們的。”張翠華在一旁說道。
我冷哼了一聲,看了張翠華一眼,“告知我們?托夢嗎?還是變成鬼魂告訴我們?”因為我想起周上青之前所說的話,倒狗的手機已經被父親拿走了,根本沒有方法告知我們他的去向。
“小子,你看看這是什么東西。”張翠華掏出一個東西在我面前晃了一晃。
是手機!是倒狗的手機!這是怎么會是?記得我當時翻張翠華荷包的時候,周上青說過“別找了,那玩意兒已經被你父親拿走了”,這就怪了,被父親拿走手機怎么又會突然出現在張翠華的手中。
不對!不對!這其中肯定哪里有蹊蹺之處。我死死的盯著張翠華手中的手機,思維卻陷入了深思之中。
我仔細的回想周上青所說的話,但卻沒有發(fā)現任何的矛盾之處,但是有一個很小的細節(jié)引起我的注意,就是關于周上青的年紀和它所處的時代。
丘老四講過,周上青他們在三十年前就變成了靈體,也就是說周上青應該屬于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的人,手機在那個年代連鳳毛麟角都算不上,周上青應該對手機沒有任何的概念。它又怎么會是知道我是在找那個東西呢?
等等,不對!我猛然想起周上青所說的話,它所說的話中根本就沒有提起手機,這一切只不過是我主觀臆斷強加上去的。“那玩意兒被你父親拿走了”,對,就是這句話,周上青所說的這句話壓根不是指的手機,而是指的其他什么東西!
但這個東西會是什么呢?是那只綠蟾蜍!我迅速聯想到了那張大爺,張大爺是從綠蟾蜍中放出來的,我一直將它給忽略了。沒錯,周上青認為我在找的肯定就是綠蟾蜍,而我其實是在找手機。
想通了這一點,張翠華給我一張愈加狡猾的感覺,這女人還真是老練,竟然沒有將手機藏在荷包之中。至于她是將手機 藏在什么地方的,我現在一點興趣也沒有。
想必父親的意思就是等他找到了“龍飲水”的地方,通過這個手機的方式告知董淼水等人。
雖然想明白了這一點,我還是很疑惑,如果說父親拿走那綠蟾蜍跟我們葉家人性命有關系,這也說得過去,但是為什么還要告知董淼水一行人“龍飲水”的去向,難道他不知道張翠華的一切行動都是周上青所指使的嗎?還有張翠華從三十年前就是奔著那血命契來的嗎?告訴她那龍飲水之地,豈不擺明了那這婆娘有機可乘嗎?我越想越覺得父親的做法完全不符合常理。
我沒有將這些疑惑對董淼水他們講,他們之間肯定也有事情瞞著我。
我們一行四人在古廟中稍作了一下休整,等太陽出來的時候,便原路返回。這一次路很滑,泥濘不堪,我想這應該是這幾天下過大雨所致,因為我一直處在大山之中,所以沒有察覺出來。我也沒有看見之前的白幡,甚至連一點白紙都沒有看見。我感到甚是怪異,就算是雨水將這些白幡打濕,也應該留下痕跡才對,但什么也沒有留下。這肯定是有人故意為之。還有那座新墳,我特意去看了看,那素白的花圈也不知去向。
對于這些疑團,僅憑我的猜測跟推斷是無力的,現如今只有等父親那邊來了消息才有希望解開這些謎團了。
其實這一行人我的收獲是最大的,周上青設了如此大的一個局,最后還是讓我得到了血命契。還有丘老四,似乎也沒有得到它想要的東西。但我知道這一切肯定遠遠還沒有結束,它們肯定會再次卷土重來,但這也應該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我們四人從竊陰山出來之后,便在董家別院暫時安下了身。
我想起董家那里屋還藏著十個鬼,渾身就覺得不自在。因為我想起了一個人,不應該說是一個“鬼”,對,就是猴子!
我曾經答應過它幫它找到它的兄弟母羊,而且還找到龍涎圖替它們還陽。雖然后者我已經做到了,但還陽之事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天大的謊言,根本就是不存在東西。還有楊碧英,雖然不是我害了她,但是我心中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莫大的愧疚感,這一切我完全不知道該以什么樣的方式告訴他。
進了董家別院之后,我不管倒狗驚詫的表情,徑直沖向董家里屋。這一切遲早是要面對的,倒還不如早點告訴它。
當我推開那房門的時候,我傻眼了,封魂皿破碎了一下,貼在那上面的天罡地煞符也被扯得七零八碎,里面的那些鬼也不知所蹤。
沖進來的倒狗等人看到眼前這一切也驚呆了,“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誰干的,誰干的?”倒狗近乎瘋狂的喊道,雙腿跪在地上,撿起地上的那些碎片,熱淚忍不住的流了出來。
“造孽啊,造孽啊,我董家上輩子到底做了什么缺德事竟惹來這般橫貨,這死了都不能讓人安息嗎?”董老爺子也是氣得牙癢癢,狠狠的跺腳。
我扭過頭去看了看張翠華,只有這婆娘臉一點表情也沒有,看不出絲毫的情感波動。
我很奇怪,為什么董家父子兩會是這副模樣,難道之前封在這“封魂皿”中的鬼魂是董家的親人?我想應該是這樣,之前那銀發(fā)老太說過董家一家人都去修橋去了,那么倒狗伙同楊碧英偷鬼也就自然而然的順理成章了。
我到現在都還沒有弄清楚董老爺子此行進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這恐怕得父親才知道吧。
“董叔叔,您別太難過了,惡人終究會有惡報的。”張翠華安慰道說,用手輕輕的拍著董老爺子的后背。
“啪!”我聽見一聲清脆的響聲,董老爺子用右手猛然一下子將張翠華的手給拍開了,“張全德!該死!就算拼了我這把老骨頭也要把你老小子給揪出來!”,張翠華自覺沒趣,便退到一邊。
張全德?難道是這張全德打破了這封魂皿,放走了這里面的鬼魂?對了,說到張全德,這個人從我進入竊陰山開始,一直都沒有它的消息,從周上青嘴中得到的也只是張全德是掘墓人這條消息。
難道張全德根本就沒有進入到這竊陰山中嗎?它會不會也去那龍飲水的地方了?我覺得這很有可能。
之后的幾天我便一直呆在董家別院之中,我本想找董老爺子和倒狗,好好的問問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董家兩父子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我想這肯定跟那封魂皿有著不可推卸的關系。
這幾天,我也沒有外出,除了身上沒有錢之外,我其實一直在琢磨一個東西,那就是龍涎圖。我覺得這龍涎圖上面的那兩道刮痕甚是怪異,為什么要有人刻意將最后那兩句話刮去?那兩句話到底是什么?會不會也跟那血命契有著牽連。我試圖問過董老爺子,但他也是一臉的疑惑。
我將最近所見過的東西都仔細的想了一遍,除了周上青跟丘老四沒有從那竊陰山中出來之外,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張大爺,聽周上青的口氣,張大爺似乎知道很多東西,但是它卻無法讓張大爺開口。張大爺到底知道些什么,連他死后都受到這般折磨。我甚至是在懷疑是不是跟這龍涎圖最后的兩句話有關系。
張大爺的魂魄現在應該還在竊陰山中,如果丘老四跟周上青躲過那些尸髏的話,想必張大爺也再次落入了兩人的彀中。
“哎!”我忍不住的嘆了一口氣,張大爺的命也算是夠苦的了,百年之后竟然竟還不能安生。
在董家的這幾天,我本想好好找張翠華談一談,可是連一個鬼影子都沒有見到。我問過倒狗,他也說不知道。難道這婆娘跑了不成?
三天后,董老爺子突然闖進我的房中,對我說道:“走,跟我回四川!”(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