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望著眼前漸漸模糊的汪大娘的無頭尸體,我心中掠過了一絲絕望。
嚴重的窒息讓我的神智也變得模糊起來,我最后望了眼懷中的蘇蘇,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蘇蘇,對不起。”我心中無聲的吶喊著。
終于我靈臺最后的一絲清明消失了,整個人緩緩的癱了下來。
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過了一個世紀一般,模模糊糊之中好像有人在喊自己。
“是地府的小鬼在喊自己去投胎嗎?”迷糊之中我暗忖道,隨即想要睜開眼睛,但是感覺自己的眼皮仿佛重逾千斤,一下子睜不開。
我見狀心中苦笑,隨即放棄了掙扎,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死了,早點晚點去投胎也無關(guān)緊要了,還是先睡會再說吧。
我正打算再次沉睡過去。
隱約之間我發(fā)現(xiàn)耳邊的呼喚聲有些熟悉,貌似在哪里聽見過,但是自己一時想不起來。
“天棄,你別睡了,你再睡著的話你就永遠醒不過來了。”
這聲音不是呂仙僧的嗎?難道自己被呂仙僧救了?但很快就否決了這個念頭,呂仙僧早已經(jīng)被自己一句話氣回了南陽山了,怎么可能救自己。
我沒想到自己都死了,還對呂仙僧抱著幻想,看來自己真的有些可悲。
“天棄,你別睡了,你再睡我就把你扔給紅衣厲鬼。”
這不是大牙的聲音嗎?難道自己沒死,呂仙僧和大牙知道自己危險趕回來救了自己?
想到這種可能,我絕望的心底泛起了一絲希冀。
我努力克服著眼皮的重量,緩緩的將眼睛瞇開了一條縫隙。
眼前是一顆碩大無比的牙齒,我見狀頓時嚇得一個激靈,頓時力氣恢復(fù)了一些,隨即緊張的向后退去。老實說我把握眼前的巨型牙齒到底屬于那種妖魔鬼怪的。
“妖怪啊。”我忍不住驚呼一聲。
“大牙?”等我睜大眼睛看清楚眼前巨型牙齒所屬的時候,驚愕不已,那顆碩大無比的牙齒居然是大牙的,此時看到大牙一臉鐵青的盯著自己,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隨即看了眼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大堂的椅子上。
“天棄,你終于醒了。”這時候呂仙僧緩緩走了過來,臉上有些歉意的問道。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你們救了我?”我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的呂仙僧和大牙。
聽了呂仙僧的解釋,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先前在汪大爺家自己說破呂仙僧的推斷時,呂仙僧并非真正的生氣,而是故意為之的,原因是那時候呂仙僧不經(jīng)意間發(fā)現(xiàn)了我手臂上的鬼掐青,按照鬼掐青的說法我應(yīng)該是死人才對,但是呂仙僧說我身上雖然有陰氣,但還是形魂聚在的,一時之間他把握不住自己到底是人還是鬼,所以才故意找借口離開,好暗中探查自己鬼掐青的秘密。
所以呂仙僧和大牙也沒有真的離開石門村,而是躲在了一旁,隨后跟著自己來到了自己家院子,自己對付那掐嬰童的時候呂仙僧和大牙就在院子角落里看著,因為他們以為自己有什么特殊的辦法能對付掐嬰童所以一直沒有出手,在一旁靜靜的觀察。
最后看到自己用門上的紙符對付掐嬰童這點讓他們疑惑不已,隱約覺得自己隱藏著什么,所以他們在等待自己進入絕境,因為人一旦進入絕境之后就不會藏私。
呂仙僧和大牙認為自己藏私這點讓我郁悶不已,要是自己真有什么能耐的話,就不會被掐嬰童和汪大娘的尸體逼得那么狼狽了。
對于我的抱怨,呂仙僧和大牙都有些歉意。
不過按照大牙的理論,貌似這中間也有我的錯,那就是自己面對汪大娘人頭滾落的時候突然不動了,他們以為自己有什么秘術(shù)可以對付那汪大娘的,只是沒想到……
聽完呂仙僧的解釋,我很想破口大罵,但細想一下,貌似先前自己的行為確實容易引起別人的誤會。
一個見到汪大娘尸體嚇得驚慌失措的人,后面見到人頭滾落這種更驚悚的事情后居然紋絲不動,這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徹底被嚇蒙了,還有種就是有后招。
呂仙僧和大牙顯然將自己當(dāng)做了后者,所以遲遲不出手,直到看到后面自己無力癱倒了,他們才知道壞事了,才沖出來救了自己。
當(dāng)我告訴呂仙僧和大牙為何自己沒有動的原因后,呂仙僧和大牙驚愕不已,紛紛佩服我的膽子,要知道當(dāng)時汪大娘的尸體真的很恐怖,一般人早就嚇得神智不清了,哪還有時間思考眼前得汪大娘尸體是鬼迷眼還是真的尸變啊。
有些事情說開了,大家反而沒有什么猜忌,或許這是個意想不到的誤會,呂仙僧也向我表示了由衷的歉意,再加上自己還是呂仙僧救的,所以我沒再說什么。
事情總算過去了,幸好呂仙僧見機得快,知曉自己沒辦法制服汪大娘的尸變及時出手,聽呂仙僧說汪大娘的尸變已經(jīng)被他一張紙符燒過了灰燼,而蘇蘇也平安無事,現(xiàn)在正在大堂邊上爺爺?shù)姆块g了休息。
雖然我對呂仙僧的猜忌有些惱火,但畢竟自己是對方救下的,我也不好說什么。
人清醒過來,我頓時感覺脖子和右腳腳腕的位置傳來酥麻的感覺,忍不住想要用去抓。
“天棄,別抓,雖然那汪大娘尸變不久,但是她的指甲上還是殘留一絲尸毒,剛才我弄糯米水幫你敷了一下,現(xiàn)在正在祛除尸毒,千萬不要去碰。”呂仙僧見我要抓脖子,連忙出聲提醒道。
我聞言一愣,隨即想起先前汪大娘抱住自己右腳以及用手掐住自己脖子的事情,頓時釋然。
“謝謝。”我由衷的感謝道。
聽到我的感謝,呂仙僧和大牙頓時尷尬起來。
我知道呂仙僧在內(nèi)疚先前誤會自己的事情。
我正想說些什么,猛然間,我看到呂仙僧尷尬的撫摸著錚亮錚亮的光頭時怔住了。
呂仙僧和大牙只不過是南陽山觀音廟的看廟人,而且呂仙僧光頭僧衣的打扮,顯然是佛家弟子,但是通過今晚的觀察,我發(fā)現(xiàn)呂仙僧不僅知曉冥婚,會紙符,還且還知道用糯米水祛除尸毒,這些貌似都是道家的驅(qū)魔手段,按理說佛家也有許多驅(qū)魔的手段,但是始終沒有見呂仙僧使出來,這點讓我疑惑不已。
隨即我想起了村子里老人對呂仙僧師兄弟的傳言,呂仙僧和大牙并非南陽山附近的村民,屬于外來戶,而且他們剛來的時候并不是南陽山觀音廟的看廟人,村民對他們的認知停留在他們是一對怪人上,貌似一到夜晚這師兄弟就會出沒在各大墳地,一開始大家都以為他們是得道高僧,前往墳地是為了幫村民驅(qū)魔,但是后來村民發(fā)現(xiàn)呂仙僧和大牙出沒過的墳地偶爾還會鬧鬼,也就是說他們并不是去墳地驅(qū)鬼,極有可能在墳地里尋找什么。
甚至有村民懷疑呂仙僧和大牙是盜墓賊,不過這個傳言自從呂仙僧和大牙做了南陽山觀音廟的看廟人之后,大家才漸漸消除這個疑惑,因為呂仙僧和大牙上了南陽山之后就再也沒有去過墳地了。
經(jīng)過今晚的接觸,再加上先前的傳言,我隱隱覺得呂仙僧和大牙不簡單,貌似不僅僅是專門來南陽山看護觀音廟的,或許他們有種某種目的。
想到這里,我忍不住好奇問道:“呂仙僧,看你的樣子應(yīng)該是佛家弟子,為何沒見你使出佛家的驅(qū)魔手段?。?rdquo;
聽了我的問話,我看到坐在我對面椅子上的呂仙僧臉上掠過一絲慌亂,但很快恢復(fù)過來,緩緩的說道:“佛本是道,佛道本是一家,至于我驅(qū)魔手段是佛家還是道家又有何區(qū)別呢?”
我聞言,感覺呂仙僧說的也有道理,但是我隱隱覺得呂仙僧和大牙在隱瞞著什么:“對了,呂仙僧,你們來南陽山之前是做什么的?不會真的是和尚吧?”
“所謂英雄莫問出處富貴當(dāng)思原由,天棄,每個人都有不愿意提及的過去,所以你也不用刨根問底,你只需要知道我和大牙現(xiàn)在只是南陽山觀音廟的一個小小看廟人。對你以及附近所有村落的村民沒有惡意。”呂仙僧回道。
聽到呂仙僧如此說,我沒好意思繼續(xù)追問下去,貌似每個人都有不愿意提及的過去,就像自己,別人問我來石門村之前的情形我都是不愿意說的,那時候因為鬼掐青的緣故我很不受待見,可以說那是段我不愿意提及的往事。
雖然我沒再追問,但是我對呂仙僧和大牙的來歷充滿了好奇,我隱隱覺得呂仙僧先前真的有可能是盜墓賊。
“對了,天棄,差點忘記件大事,你知不知道你九歲之后是如何避開那掐嬰童的迫害的?”忽然呂仙僧想到了什么,好奇的問道。
我聞言愣了一下,先前我已經(jīng)猜測到命好命歹不過九的含義,而且我也隱約猜到了自己之所以能避開掐嬰童都是因為爺爺每晚給自己喝的神仙湯,此刻我已經(jīng)有些堅信爺爺給自己喝的神仙湯就是死人白骨加上尸油熬制的。
我很想告訴呂仙僧真相,但是我又怕萬一不是,到時候爺爺知道自己在外人面前詆毀他的話會不好,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呂仙僧見我為難的模樣,沒有催促,而是直接說明了利害關(guān)系:“天棄,剛才你也看到了那掐嬰童血紅的眼睛,那是兇戾的征兆,你足足欺騙了掐嬰童六年,害得掐嬰童六年沒法投胎,所以怨念極深,現(xiàn)在就連驅(qū)魔符也無法對其造成傷害,而且我也不想瞞你,汪大娘尸變后的怨尸就是那掐嬰童引來的??赡苣氵€是低估了掐嬰童的可怕,據(jù)我所知,一旦被掐嬰童盯上的小孩從來沒有一個能活過九歲的,雖然你現(xiàn)在十五歲了,逃過了六年,但是掐嬰童越來越兇,我擔(dān)心……”呂仙僧說到這里,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但意思已經(jīng)很明白了。
一個都沒能活過九歲?聽到這話后,我整個人都怔住了。
老實說,我真的沒想到那掐嬰童居然如此恐怖,聽完呂仙僧的話語,我真的感到害怕了。
我思索了許久,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我還是將爺爺給自己喝的神仙湯以及自己關(guān)于神仙湯的猜測告訴了呂仙僧。
呂仙僧和大牙聞言之后,震驚無比,我正想在說些什么。
忽然,緊閉的大門被人重力撞開,爺爺一臉鐵青的走了進來,怒氣沖沖的吼道:“胡說,那神仙湯根本不是死人白骨熬制的。”
我沒想到爺爺居然這個時候闖了進來,看到爺爺那張鐵青的臉,頓時羞愧的低下頭,不敢再看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