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樓下敲著大門的汪大娘,耳邊傳來汪大娘身上不知何處滴下的血滴聲,不知不覺中汪大娘腳下已經(jīng)集聚了一灘血跡,鮮血順著大門口的臺階向院子方向流去。
我沒想到失蹤的汪大娘也死了,只是我有些想不明白為何先前自己去汪大爺家的時候沒有發(fā)現(xiàn)汪大娘的尸體,難道那時候汪大娘的尸體已經(jīng)尸變了?
想到尸變,我頓時感覺后背涼颼颼的。
四周黑漆漆的,寂靜無聲,汪大娘的敲門聲越來越重,仿佛隨時都可能撞斷大門上的門栓沖進來似得。
咦?呂仙僧前面不是說過只要門上貼了紙符,汪大爺就算尸變也不能進來嗎?現(xiàn)在為何汪大娘的尸體能夠進院子敲門?。?/p>
我心中疑惑,不經(jīng)意間看到手中的紙符。
猛然間想到了什么,連忙將頭探出窗臺,果然,那樓下汪大娘的尸體一直敲打著沒有紙符那扇門。
看到這里,我暗呼一聲不好,老實說我不知道汪大娘的尸體能否撞開大門,但是此刻我已經(jīng)感覺到整幢房子在汪大娘尸體的撞擊下在震動了。
必須盡快阻止汪大娘,否則的話,再這樣撞擊下去,大門遲早被撞開。
我轉身掃了眼房間,看到角落的凳子,快步的走了過去拎起凳子直奔窗臺,對著樓下的汪大娘尸體用力砸了下去。
砰的一聲,凳子實實的砸中了汪大娘的頭,我看到汪大娘身子傾斜了一下,但是很快擺正了身子,隨后又開始撞擊大門。
我見狀,心里更加的緊張,看來現(xiàn)在汪大娘已經(jīng)尸變了,凳子什么根本阻攔不了汪大娘的尸體。
紙符,恐怕此刻只有自己手中的紙符才能阻止汪大娘尸體繼續(xù)撞擊大門了,想到這里,我不敢耽擱快速的向樓下大堂沖去。
來到大堂,看到大門在汪大娘尸體用力的撞擊下已經(jīng)有些變形了,整顆心頓時揪了起來,一個箭步?jīng)_到大門,將手中的紙符牢牢的貼在那扇沒有紙符的大門上。
外面?zhèn)鱽淼木薮蟮淖矒袅Σ铧c隔著大門將我撞飛,我咬緊牙關,用力死死的抵住了大門。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將紙符貼在大門里面有沒有用,但要自己打開大門面對外面滿身是血的汪大娘,我沒有那么大的勇氣,此刻我能抵住大門已經(jīng)超乎自己的想象了,要知道隔著大門外面可是已經(jīng)尸變的汪大娘。
碰的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緊接著從門縫傳來一股惡臭味,這味道讓我想吐了。
這時,隨著一聲巨響之后,屋外變得靜悄悄的,大門后面沒再傳來撞擊了。
看來紙符真的對外面汪大娘有用,可能貼在大門內外都沒有關系。
過了半晌,外面也沒再傳來任何聲音。
“難道汪大娘的尸體見到大門上有紙符走了?”我心中暗忖道,隨即壯著膽子,湊到兩扇大門之間的縫隙向院子外面望去。
外面黑乎乎的,地上一條鮮紅的血跡向院子大門口延伸而去,只是沒有看到汪大娘尸變后的身影。
難道汪大娘尸體真的已經(jīng)放棄離開了?想到這里,我正要打開門栓看一下,隨即想到了什么,連忙住手,我擔心汪大娘尸體并沒有離開,而是躲在一旁,一旦自己打開了大門,汪大娘的尸體趁機沖進屋子就麻煩了。
我思索了一下,覺得還是上樓去窗臺看下院子里的情形安全些,想到這里,我正要上樓。
忽然,從左邊爺爺?shù)姆块g里傳來一聲異響,我聞聲,連忙向爺爺房間望去,由于先前我離開上樓的時候,房門沒有關上,一陣風吹過,靠近院子方向的窗戶窗簾被吹起。
緊接著,我看到被吹起的窗簾后面有一只血淋淋的手正趴在窗臺,貌似想爬進屋子。
我見狀頓時有些頭皮發(fā)麻了,原來汪大娘尸變后的尸體根本沒有離開,而是將目標轉向了窗戶,因為一般一樓的窗戶是可以進人的。
見到汪大娘還有只血手也攀上了窗臺,我暗呼一聲不好。要知道蘇蘇此刻正睡在爺爺?shù)姆块g里。
想到蘇蘇,我一下子不知從哪里來的勇氣,一把拎起大堂里面的椅子,快步的沖進了房間,雙手用力將手中的椅子向窗臺緩緩探出頭的汪大娘砸去。
由于太過緊張,沒有瞄準,椅子貼著汪大娘的頭皮飛出了窗戶,尖銳的椅子腳掀起汪大娘一片頭皮,頓時趴在窗臺上的汪大娘滿臉鮮血,面目顯得更加的猙獰,頭頂?shù)囊黄廪抢谕舸竽镅矍?,讓人看了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看到如此模樣的汪大娘,我整個人都怔住了,一時之間忘記了逃跑。
汪大娘的身子慢慢的從窗臺上爬了上來,已經(jīng)有半個身子露在了窗臺上面,等我醒悟過來想要拿椅子砸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我見狀,身上冷汗直冒,顧不得多想,一把抱起床上的蘇蘇,快速的沖出了房間。
我本想上樓,但是想到自己在汪大爺家經(jīng)歷的鬼迷眼,隨即搖了搖頭,打開了大門,正要抱著蘇蘇先逃出屋子再說。
我緊了緊懷中的還在昏迷中的速度正要提腳沖向院子,忽然我感覺到后面一只腳被什么抱住似得。
汪大娘的尸體?
不知何時,汪大娘的尸體趴在地上,那雙沾滿鮮血的手正緊緊的抱住我的右腳,瞬間鮮血染紅了我的鞋子,我見狀,頓時感覺頭皮有些發(fā)麻了。
幾乎是出于本能的,我快速轉身用左腳踹向汪大娘抓住自己右腳的雙手手腕。
咔嚓一聲,我聽到汪大娘手腕骨被我踩斷的聲音,緊接著鮮血四濺,但是無論我怎么用力踩,汪大娘就是死死的抓住我的右腳不肯松手,此時我全身的神經(jīng)緊繃到了極點,隱約之間我處于瘋狂的邊緣。
為了掙開汪大娘抓住自己雙腳的手,我咬緊牙關,一腳踹向了汪大娘的頭。
當啷一聲,那汪大娘的頭仿佛紙糊的一般,被我一腳揣飛了,人頭碰的一聲掉落在地上,順勢向大堂正對面的香案下面滾去。
望著不斷滾動的人頭,我感覺自己的頭皮都要炸開了。
更要命的是沒有頭的汪大娘尸體還是不肯松開手,我隱隱覺得汪大娘的手上的指甲已經(jīng)掐進我的肉中了。
望著眼前的一切,我的神經(jīng)一緊,猛然想起自己在汪大爺家中經(jīng)歷的鬼迷眼,場景也是如此的相似,人頭,無頭尸體,難道這也是鬼迷眼?
我本想再次揣向汪大娘尸體的腳僵住了,瞎子老李曾說過一旦進入鬼迷眼的幻境之中千萬不能瞎跑,因為幻境中的鬼魂并不能害死人,它只會不斷的嚇你,然后將你逼上絕路。
想到這里,我一時之間弄不清楚眼前的汪大娘到底是幻象還是真實的存在。
如果自己被鬼迷眼了,呆在原地或許是最好的辦法,而萬一眼前的汪大娘是真的尸變了,那自己留下來就只有死路一條。
急,我急的滿頭冷汗,不知道自己逃還是不逃好。
要知道萬一自己判斷失誤的話,不僅自己就連懷中的蘇蘇也會性命不保。
一時之間,我覺的自己的決定重逾千斤,一個失誤將會陷入萬劫不復之中。
我無比緊張的望著了停在大堂對面香案下面的汪大娘的人頭,此時汪大娘人頭被鮮血染紅,如同一個血球似得,如果不仔細分辨根本看不出來是一個人頭。
緊接著,汪大娘的人頭緩緩的漂浮了起來,就如同當初在汪大爺家鬼迷眼幻境中汪大爺?shù)娜祟^一般。
看到懸空的汪大娘的人頭,我心中的恐懼莫名的減輕了些。
鬼迷眼,肯定是鬼迷眼,我心中暗忖道。
既然知曉眼前的一切只不過是鬼迷眼之后,對于接下來該怎么做,我心中有數(shù)了,那就是無數(shù)發(fā)生多么驚悚的事情,我都不能動,因為鬼迷眼中的鬼魂是不能直接害死人的。只要自己守住本心,不為幻境所惑,那幻境中的鬼魂就不能將自己怎么樣。
為怕自己看到眼前恐怖的汪大娘的人頭忍不住逃跑,我隨即緊緊的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汪大娘的尸體。
雖然我已經(jīng)知曉眼前的汪大娘只不過是一個幻象而已,但是想到那陰森詭異的汪大娘人頭,我還是忍不住心中恐懼顫抖,感覺自己的雙腳在劇烈的顫抖著,仿佛那汪大娘布滿鮮血的雙手正慢慢的沿著自己的雙腳向上移來。
忽然一雙濕漉漉的雙手瞬間掐住了我的脖子,頓時有些喘不過氣來。
“幻象,都是幻象。”我在心中不停的念叨著,試圖讓自己不被脖子上傳來的窒息感而迷惑。
但是漸漸的,我感覺自己的堅持慢慢的在動搖了,隨著脖子上的力量加強,我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難道自己猜錯了,眼前的汪大娘并不是鬼迷眼?
想到這里,我心底莫名掠過一絲恐慌。
“鬼啊?”忽然,我聽到懷中的蘇蘇驚呼聲。
我聞言,猛的睜開眼睛,看了眼懷中的蘇蘇,此時蘇蘇眼睛睜得很大,臉色蒼白的盯著近在咫尺的汪大娘尸體。
一聲驚呼之后,蘇蘇頓時被嚇暈過去。
瞎子老李說過鬼迷眼中的幻境只有當事人才能看見,別人是看不見的,現(xiàn)在蘇蘇能看見眼前的汪大娘無頭尸體,也就是說……
眼前的汪大娘不是鬼迷眼中的幻境,而是真實的汪大娘尸體。
想到這里,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腳底升起,我想反抗但是因為被汪大娘的尸體掐住太久,呼吸困難,導致全身無力,頓時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了。
后悔,我現(xiàn)在悔得連腸子都青了,只怪自己為何這么晚才發(fā)現(xiàn)真相,此刻我只能眼睜睜看著汪大娘那雙布滿鮮血的手死死的掐住我的脖子,漸漸的我的意思變得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