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雪火山奇特的墨色冰雪算是戰(zhàn)器學(xué)府的一種奇觀,雷昊帶著丁春攀爬雪山,一開始,丁春稍有些興致,還抬著頭看了幾眼,可是過了不到盞茶時間,丁春便低下腦袋,眉宇間帶著愁容,一言不發(fā)的跟在雷昊身后,向山頂爬了上去。
烏雪火山的山路并不陡峭,一臺臺的階梯刻的一絲不茍,盤繞著山腰環(huán)旋直上。今天的天氣不太好,山上的風(fēng)雪很大,外加丁春臉色不太好,雷昊走到半山腰便停下腳步,說道:“風(fēng)雪太大,我們回去吧,改天再來。”
“行。”丁春心懷重事,也沒有玩樂的興趣,聽到雷昊說回去,當(dāng)即點頭。
兩人又是相互沉默著下山,穿過戰(zhàn)器府,回到戰(zhàn)刀府的庭院,坐到庭院中心的涼亭下,丁春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方,眼神空洞,不含絲毫的情感,嘴巴張了張,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顯然是想要坦白心事。
雷昊坐在丁春的對面,沒有急著出言詢問,而是目光隨意的看著丁春,耐著心等待。
“我明天回去!”
丁春躊躇片刻,忽然說道。到此時此刻,他還是沒有將心中之事訴說出來,反是如逃避一般,選擇回去。
雷昊聽到這句話,登時愣了起來,隨即眉頭一皺,沉聲說道:“丁春,你來三天了,什么事也沒說,我也沒問,一直等著你自己說,可你現(xiàn)在竟然說要回去,我就很想不通,有什么事,讓你都不敢說出!要是山破城真的出了什么事,既然你來了,就告訴我,好嗎?要不然我心神不寧,只能明天和你一起回去了!”
“你不能回去!”
丁春聽到雷昊說是回去,阻止的話語不加思索脫口而出,隨后,他為自己激烈的反應(yīng)愣了一下,趕忙擠出勉強的笑容,“沒事,真的只是曲老讓我看看你的,你不必回去,也不能回去,銀神眾的火離大人在通緝你!”
“丁春?。?rdquo;
雷昊一看丁春緊張的表情和閃躲的眼神,心中不免“咯噔”一下,胡思亂想的念頭充滿腦海,他一把抓住丁春的衣襟,連拉帶拖的將后者帶進房中,“丁春,這是你逼我的!”
“嘭!”
走進房中,雷昊一甩手,將丁春甩到椅子上,而后識海神魂微動,釋放出一縷縷的神識之力,在空中凝出一頭威風(fēng)凜凜的金毛巨熊,倏的一下,金毛巨熊爆射進丁春的識海,碰到了丁春的神魂,看到了丁春腦中的記憶!
龐大的記憶如春水般滑過雷昊腦海,丁春一生的經(jīng)歷都被雷昊獲悉。突然,雷昊身體一抖,眼中血絲浮現(xiàn),體內(nèi)靈力不由自主的運轉(zhuǎn)起來,“轟”的一聲,氣勢勃發(fā),強橫的氣息彌漫在這個庭院,多虧大白天的,其他人都出去了,也沒有人發(fā)覺。
“呼哧,呼哧……”
雷昊喘著粗氣,眼睛瞪的通圓,直勾勾的盯著丁春,聲音低沉的如同九幽的妖魔,一字一頓的說道:“出了這么大的事,你為什么不盡早告訴我?”
“告訴你,又能如何,讓你送死嗎?”神魂被偷窺,丁春清晰的察覺到,明白雷昊已經(jīng)知道銀神眾發(fā)生了什么事,也不做隱瞞,反是沉聲質(zhì)問。
“但無論如何,我都應(yīng)該回去。事因我而起,也應(yīng)該因我而終結(jié)!”雷昊說道,“我必須回去!你待在這里,假如老五他們問起來,你就說你什么都不知道。明白嗎?!不想牽連沒有關(guān)系的人,就守口如瓶!”
“你不能回去,那只是送死,曲老讓我轉(zhuǎn)告你,強者路永遠是鋪遍尸骨,而意氣用事,無論天賦多強,只會致使提前夭折!”
丁春把住雷昊的肩膀,將曲老的話轉(zhuǎn)達給雷昊。
“我不回去,心魔永存,修為只會停歇下來,那還不如死了的好!”雷昊面容冰冷,忽然他右手一揚,迅雷不及掩耳之間,“啪”的一聲,打中丁春的后脖頸,直接將后者擊暈過去,“我知道你是想我保命,可是這事我能不管不顧嗎?不管不顧,我還是人嗎?”
雷昊低低呢喃兩聲,將丁春扶到床邊放下,蓋上棉被,自己一人獨自離開,面帶寒霜,冷的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刀,欲要破開天地!
他很憤怒,但卻很鎮(zhèn)靜,一言不發(fā)的出了戰(zhàn)器學(xué)府,腳步極快的掠到三府城,走進天地閣,購買了許許多多的東西……
…………
…………
夕陽西下,天漸漸的黯淡下來。
戰(zhàn)丹府,煉丹堂,原本與雷昊商量好研究赤炎焰丹的老五,“啪”的一聲打開房門走了出來,一邊向外走,一邊自語,“這天都快黑了,雷昊還和丁春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不是把煉制赤炎焰丹的事忘了。”
他剛剛走出煉丹堂,就與前來尋找雷昊的許紅撞了個碰面,許紅抬頭看了一眼老五,歪著頭向后掃了一下空蕩的堂廳,俏生生的問道:“怎么你一個人?雷昊呢?他不是和你在一起研究什么丹藥嗎?”
“不知道,可能是和丁春在一起吧,我這出來也是正準備找他的。”老五搖了搖頭,說著就從許紅身邊走過,沿著大路向前走去,“我去戰(zhàn)刀府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許紅轉(zhuǎn)過身緊走兩步,趕上老五,與老五并肩前行。
“哈哈,怎么?一天不見雷昊,就這么的思念啊。”老五笑呵呵的調(diào)笑了許紅一句。
這話要是聽到一般女子耳中,指定是會臉紅耳赤、手無足惜,但只可惜老五調(diào)笑的是許紅,性格潑辣的許紅可不管什么害不害臊一說,大大咧咧的說道:“對,我就是想雷昊了。”
“呃……”
老五吃癟,尷尬的訕笑兩聲,不知該說些什么,所以兩人間便沉默了下來。
戰(zhàn)丹府與戰(zhàn)刀府是方向截然相反的兩個地方,但還好都在戰(zhàn)器學(xué)府中,距離并不算遠,大概兩刻鐘的時間,老五與許紅便走到了戰(zhàn)刀府的庭院。
推門而入,小火和秋若鈴在庭院中心的小亭下膩歪,四周房屋除了大廳燈火通明,其他的均是漆黑一片,丁春所居住的雷昊的房屋亦然如此。
老五走到?jīng)鐾は?,指了指雷昊的屋子,問道?ldquo;一直沒人嗎?”
“不是呀,丁大哥在房中休息呢,我們下午還聊了兩句。”秋若鈴說道,“五哥,你怎么來了,你不是和昊哥研究鍛體丹藥的嗎?”
“沒有,你昊哥不見了,我來找他。”老五眉頭微皺,旋即抬步走向雷昊的房屋,“我去問問丁春。”
“噔、噔、噔……”
老五輕輕的扣了扣門,等了不過三息時間,里邊的丁春便打開了門。
站在門口,丁春面無表情的看著老五,可因為天色黯淡外加沒有燈火的關(guān)系,老五沒有看見前者眼中一道道的血絲。丁春一言不發(fā)。
老五率先問道:“丁春,雷昊今天沒有跟你在一起嗎?”
丁春瞳孔驟縮,眉頭緊皺,心中只嘆一聲“果然走了”,隨后趕緊調(diào)整好心態(tài),欺騙老五,說道:“我不知道,今天早上爬完山后他就和我分開了。”
“噢。”老五點頭,疑惑的瞥了一眼丁春,“雷昊沒找我煉丹,我還以為是和你在一起呢,這里沒有的話,他可能是在火山中修煉。行,你休息吧,我去烏雪火山看看。”
言罷,老五轉(zhuǎn)身離開,小火與秋若鈴似乎也意識到不大對勁,跟著老五和許紅一起出了庭院。
“啪!”
目送四人離開,丁春將房門一關(guān),后背“嘭”的一下靠到門上,眼中兩行淚水滴下,雙腿一曲,蹲在地上,雙手胡亂的撕扯著頭發(fā),痛苦的低吟:“我就不該來,不該來,我就該自殺好了,自殺好了,曲老,我對不起您的交待,雷昊,我對不起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