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沒有任何聲音,只有光影之間的變換,那樣子看著就像是有一個人在里頭不斷走動一樣,而我知道,里面根本什么人也沒有。直到看見了這樣的情形,我才有些明白過來難師傅為什么讓我不要睡,如果我睡下了,一樣的情形發(fā)身在我身邊,可是我卻什么都不會知道。
那影子不斷晃蕩了一陣之后,房間的那條縫又變成了一條直線,好像里頭的人忽然就不見了一樣,我正覺得終于安靜下來的時候,忽然房間的燈就滅了,這一滅讓我措手不及,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我就聽見把手轉(zhuǎn)動的聲音,然后就是門徐徐打開的聲音。
我的心再一次抽緊,而且因為唯一的灰灰亮也隨著臥室燈管的滅掉而消失,我眼睛一時間還不能適應(yīng)完全的黑暗,只覺得什么也看不清,但是卻聽見有一個腳步聲,正從門那里一直往我這邊過來。
我將身子縮得更緊了一些,盡量靠在墻壁上,而眼睛則死死地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只是卻什么也看不見,好像客廳里根本就什么都沒有一樣。最后我感覺這個聲音到了沙發(fā)邊上,接著就再沒出聲了。
我蜷縮在角落里根本大氣也不敢出,只是盯著沙發(fā)一直在看,而沙發(fā)上空空如也,根本什么都沒有。這是我第一次如此殷切地希望天快點亮,快點結(jié)束這種心驚膽戰(zhàn)的過程,當(dāng)然了,自那個聲音在沙發(fā)上消失之后,整個屋子又恢復(fù)了夜里一貫的寧靜,再沒有任何的動靜。
在長時間的寂靜之后,我才終于稍稍讓自己放松了一些,整個人不再繃那么緊,后來我就靠在墻上閉目養(yǎng)神,也因為是實在困,竟然不知不覺地就睡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身上一陣陣的冷,應(yīng)該是被冷醒的,我的身子已經(jīng)徹底倒下躺在了地板上。
醒來之后我立馬直起來,可是在直起來的那一瞬間,猛地看到沙發(fā)上坐著個人,嚇得我當(dāng)場就悶呼了一聲出來,意識到發(fā)出了聲音,我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而沙發(fā)上的那個人影卻一點動靜也沒有,依舊還是那樣直挺挺地坐著。
我將自己的身子靠在墻上,只覺得渾身都是冷汗,而且壓根就不敢動,我試著湊著看了看表,3:33!
又是這樣一個時間,我這一睡竟然睡了個把小時,也不知道這樣算不算違背了難師傅叮囑的話,或者又會不會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只是現(xiàn)在我根本顧不上這些,因為我覺得一陣陰冷,不知道是因為剛剛睡醒,還是說是因為有特別的東西在周邊?
很快我看見沙發(fā)上的這個人影就這樣站了起來,而且就是往我這里走過來,我使勁地將自己往墻上靠,眼睛一直盯著他,而他很顯然已經(jīng)知道我在這里,一點點朝我靠近,然后在我身前蹲了下來,當(dāng)他湊近我的時候,我只看見他的臉是腐爛的,這是劉老頭,不會錯的!
在這一瞬間,我害怕得像是要崩潰掉一樣,而且特別想大聲地叫出來,也就是同時,我感覺自己猛地就坐了起來,然后才意識到這只是一個夢。
意識到這是一個夢之后,我才稍稍覺得好了一些,有種回到現(xiàn)實,而且活著真好的感覺,可是當(dāng)我想起睡著前的種種的時候,就又開始覺得不對勁。
第一我現(xiàn)在是躺在房間的床上,第二,燈是開著的。
我有點不敢相信地盯著房間在看,腦海里則在拼命地回憶倒底是不是這樣,最后意識到我的確是應(yīng)該在客廳的角落里,而不是在床上睡覺的時候,我才意識到,這事兒詭異了。
更加詭異的是,房間的門是開著的,而且我看見書桌上放著相機(jī),看過去的時候正好對上了黑洞洞的攝像頭,讓我莫名的一驚,我看著這些,最后目光落在了電子鐘上,上面的時間是3:33!
和夢里一模一樣的時間,我打算起來,可是坐到床邊一看,鞋子倒的確在床邊上放著,只不過鞋子是一雙布鞋,就是老媽說的是用來給死人送祭的白底黑布的布鞋。
如果我沒有想錯的話,我回來床上重新睡下,應(yīng)該就是穿了這雙鞋,只是我倒底是怎么回來的,我心里依舊還有一個疑影兒,雖然我猜測著是我在客廳里睡著之后,自己無意識回來的。
我赤腳走下床把房門關(guān)上,因為外面客廳黑洞洞的,看著有些陰森,我將門合上的時候,看見客廳里像是站著個人,因為是一晃眼看見的,也沒看清,我于是把門拉開重新看了一遍,卻又沒有了,我于是將門合上,在合上的時候,好像又一晃眼看到了。
這情形就像上回我看見有人站在書桌旁,但是打開燈卻又什么都沒有了的情形一樣,我于是把房門拉開,來到外面順手打開了客廳的燈。
燈亮起來之后,客廳里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我掃視了一眼,最后將目光落在我之前坐著的角落上,這才發(fā)現(xiàn),角落邊上放著我穿的鞋,而我將它脫在了那里,基本上可以肯定,我實在睡著之后穿了布鞋的,然后才回到了床上。
我走到沙發(fā)邊上,在我走過去的時候,忽然感覺吹來一陣?yán)滹L(fēng),我于是側(cè)頭去看,卻著實嚇我一跳,因為客廳的門竟然是開著的!
即便現(xiàn)在客廳的燈亮著,我也不能平靜了,而且這種客廳里明亮,走廊里昏暗的強(qiáng)烈反差,更讓我覺得有一種陰森森的恐怖來,我于是咽了一口唾沫,硬著頭皮走到客廳門口,基本上是毫不猶豫,而且十分心虛地就將客廳的門給合上了。
大概是我關(guān)門的動靜太大,吵醒了老媽,然后她就站在客臥外看著我說這是怎么了,怎么大半夜的砸門,剛剛因為我的確是害怕,所以關(guān)門的力道大了一些,在外人聽來就像是砸門了。
而且老媽將我穿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就問我說這大半夜的我是去哪里回來,見老媽誤會,我說我起來看見客廳的門開著,這才把它給關(guān)上。
說完腦袋里又浮現(xiàn)出老媽前半夜那詭異的舉動,于是另一個念頭浮了上來,我心里開始有些犯疑說這門該不是老媽開的吧?
老媽聽了更是奇了,她說睡覺前她明明關(guān)了門的,怎么就會開著呢,而且很快她就注意到我打著赤腳,問我說怎么鞋子也不穿,至于發(fā)生在她身上的那些事,恐怕她自己也不會記得,老媽邊問已經(jīng)變了神色,她說是不是我又遇見什么不對勁的事了?
邊說著她就往供著的香爐這邊過來,她說還是上柱香,可是到了供著香爐的案臺前,我只見上面插著一炷香,剛剛才燒了一點點,老媽于是看向我,問我說我上過香?
我怎么可能上過香,那案臺我就沒去過它旁邊,我于是搖頭說不是我上的,老媽說這香剛剛才點了不一會兒,不是我又會是誰,我想說會不會是她自己,但是又怕這樣說嚇到老媽,再加上我自己也不確定,于是說我不知道。
老媽站在案臺前就沒動,然后就轉(zhuǎn)了身來,說這事實在是太怪了,然后她抓了一把米出來,講整個客廳都給砸了一遍,邊砸還邊念叨著什么,我沒有留心去聽,砸完之后老媽說先去睡吧,等明兒再說這些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覺得老爸不關(guān)心家里頭的事,老媽要進(jìn)去的時候我順口問了一句說老爸呢,怎么這么大動靜他都沒反應(yīng),我看見老媽愣了下,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我看見她迅速轉(zhuǎn)身進(jìn)去了房里,我覺得老媽的反應(yīng)不對勁,也跟過去。
然后我就看見老媽站在房門口,只見房間里只有老媽一個人,床上是空的,老媽這才驚慌失措地和我說,剛剛她聽見動靜也沒開燈就起了來,起來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可是也沒留意,現(xiàn)在被我這么一問才意識到,老爸好像并不在床上睡著。
我只覺得另一股冷意襲來,然后說客廳這門之所以開著,會不會是老爸出去沒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