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我跟著翻進(jìn)圍墻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里面已經(jīng)打作一團(tuán)。
空地上,二十來個個戴著面罩的黑衣人像猛虎出籠一般,在一幫黑西裝的圍攻中左沖右突。他們出手招招見血,眨眼之間已有十來個黑西裝血濺當(dāng)場。
其中一個黑西裝被面罩人扯斷手臂,痛得在地上哀嚎翻滾。被另一個面罩人抓住雙腳,用力一分,整個人被撕開兩半,血腥程度不下于史光明在張云英家殺馬世南一幕。
我大吃一驚,這些面罩人和昨晚出現(xiàn)在省會北郊的那些面罩人,衣著面罩如出一轍,即使不是他們,想必就是一伙的了。
他們不是和那個高明堂主老八一伙的嗎?怎么會進(jìn)攻進(jìn)聯(lián)盟的總部呢?
我正在驚疑,手上被人一拉,正要反搏。定眼一看原來正是張云英。
張云英焦急地說:“發(fā)什么愣,跟我來!”
就在這時一個面罩人看見了我們,就要向我們這邊沖過來。剛一轉(zhuǎn)身,后面兩個黑西裝見有機可乘,揮舞著大砍刀,左右夾擊。
那個面罩人竟被兩把利刀從背后穿過,就地身亡。
這兩個黑西裝一擊得手后,還未來得及高興。利刃尚未拔出,已經(jīng)被幾個面罩人合衛(wèi)而上。手腳被幾個人拉著一扯,竟馬五分尸一般被硬生生扯成肉塊,單單剩下兩顆頭顱向我們這邊滾過來。
太血腥了!那兩顆滾到腳邊的頭顱上,四只眼睛還在一眨一眨的。
趁亂之際,張云英已經(jīng)拉著我鉆進(jìn)了旁邊的樹木叢中。
整個山莊已經(jīng)變成了殺伐之地,面罩人個個兇狠,可是黑西裝們?nèi)藬?shù)眾多,一時之間分不出勝負(fù)。
我很奇怪,同是一個組織,張云英請的黑西裝被德叔隨手撕兩個便嚇到節(jié)氣全無,為什么這處的黑西裝卻絲毫不怕死,死了一個又一個撲上去,就像飛蛾撲火般壯烈?
張云英說:“你以為這些人是人么?”
“不是人難道是鬼?”
“這些人都被人控制了魂魄,說白一點就是人肉機器。”張云英說道。
“控制了魂魄?誰控制的?”我不禁問道。
“我說過這山莊里有很多高手,可你現(xiàn)在看見一個高手么?”張云英反問。
我一進(jìn)這圍墻來,死士看到不少,不過要說修為很高的還真沒看到。
“這里只是外圍,高手自然在最核心的地方。”張云英說道:“聯(lián)盟總部有四大金剛,這四人都是元老會花重金請回來的人物。你以為單靠元老會幾個老頭子,能壓得住史光明那樣的人物?”
我見過史光明的手段,雖然只見他出過一次手,就是撕殺馬世南那一次。只是一招,不過那一招全不是像現(xiàn)在這些鬼面人一樣靠蠻力撕開對手的。
史光明一伸手,身上全無空門,而且炁場異動產(chǎn)生一股吸力,使馬世南不能擺脫。我還留意到當(dāng)時血水飛濺,竟然沒有一滴落在他身上。
這樣的人物連我也沒有一戰(zhàn)而勝的自信,要不然當(dāng)時就不用使詐救張云英了,直接殺出來又何妨。現(xiàn)在聽到四大金剛好像還在史光明之上,不禁暗暗吃驚。
最核心的地方自然就是放那玉匣子的地方,而玉匣子就是我們此行的目的。有這樣的大拿鎮(zhèn)場,我們真的可以得手嗎?
既然這樣張云英為什么要來,難道她有應(yīng)付的方法?
張云英說道:“我可沒有應(yīng)付的方法。不過如果不是面罩人侵襲,四大金剛肯定不會時刻坐在那守著。所以我的計劃是潛進(jìn)來,快速解決看守的警衛(wèi),得手后在四大金剛未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溜走。”
聽到這里我不由得苦笑,這個險也冒得太大了,倘若被其中一個金剛趕到場,稍一拖延只怕我們兩個就要交待了。
張云英看著我,問道:“怎么,你怕?”
我對上她的眼,就像看到一汪春水在蕩漾,不禁渾身熱血涌動,“怕?只要有你在身邊,我怎么會怕。要死也死在一塊。”
張云英滿意地笑了一笑,說道:“莎到我這個田地,只能賭上一賭。”
“可是為什么不等他們斗到兩敗俱傷后,我們再坐收漁翁之利呢?”我還是不解。為什么要在雙方斗得正歁時潛進(jìn)來。
那時剛剛完事,張云英突然飛奔而出還未來得及溫存,我有點不滿。
“他們無論那一方勝了,我們面對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要么是四大金剛,要么是能把四大金剛打敗的人物,你說你有把握嗎?”張云英說道:“剩下來的不是魚,而是猛虎中的猛虎。我們趁亂而動成功的機率反而更大。你要知道,這是我為數(shù)不多的機會了。”
她說得在理,確實是為數(shù)不多的機會,經(jīng)過一番襲擾,無論他們誰勝了,都肯定會保持高度戒備,我們要么強行一戰(zhàn),要么以后只怕連我們能潛進(jìn)來的機會也沒有了。
事不宜遲,馬上行動。在山包上看過大概位置,張云英也了解這里面的地形,于是我們就沿著這些樹叢,向放玉匣子的那棟建筑潛去。
我忍不住偷偷從樹縫中看出去,那二十幾個面罩人竟被眾多黑西裝殺到七七八八了,只剩下三五個人且戰(zhàn)且走。
論個體的兇猛,三五個黑西裝也未必頂?shù)蒙弦粋€面具人??蛇@些人肉機器竟硬是用悲壯的方式完成一場勝利的戰(zhàn)斗。地上全是尸體,不下百具。
張云英看得眼里一片羨慕,忍不住說道:“如果我有一批這樣的人,何愁事業(yè)不壯!”
此處的戰(zhàn)斗已了,漸歸安靜,才發(fā)現(xiàn)別處正在熱火朝天。喊殺聲吃喝聲慘叫聲不斷,撕碎了夜空。
張云英漸漸加快了腳步。
我現(xiàn)在終于有點佩服張云英了,現(xiàn)在真是個好時機。在里面每走一段距離,就發(fā)能發(fā)現(xiàn)隱秘的崗哨。有的像個暗堡半潛在地下,有的偽裝成一些樹叢,到了近前才發(fā)現(xiàn)是一個哨位,可此刻空空如也,看來站哨的人都出去戰(zhàn)斗了。
這個諾大的莊院此刻對我們完全不設(shè)防,沒有人能顧及這一邊。
走了約莫,只覺得眼前一亮,樹叢到了盡頭,外面都是空地,再無建筑或者樹木遮掩了。
空地中間有一棟仿古建筑,在這莊院普遍兩層的小樓中顯得異常高大、扎眼。我們的目的地終于到了。
“那就是香壇。”張云英說道。
不過我們可不敢貿(mào)然沖過去,因為空地上正在進(jìn)行一場慘烈的戰(zhàn)斗。
不!不是戰(zhàn)斗,是殺戮!
十個面罩黑衣人身形如鬼魅一般,在上百個黑西裝的圍殺中,如入無人之境。地上全是黑西裝的尸體,刀槍棍棒撒了滿地,血流成河。
空氣中流動著濃濃的血腥味。
而最顯眼的是,香壇大門的臺階上站著四個老頭。他們翹著雙手,瞇著眼,好像對面前不屑一顧。
“那四個就是四大金剛了。”張云英聲音有點顫抖。
“太裝逼了。”我有點憤怒。
這四人明明就是和黑西裝同屬于一個組織,眼見這些黑西裝被面罩人切生菜一樣斬殺居然無動于衷,不是裝逼是什么!
“你懂什么?他們是讓那些肉機器消耗面罩人的實力,”張云英說道:“面罩人有十個,而且看起來非常厲害,不是剛才看到那些可以比的,看來是那幫人中的帶頭了。”
但是依我看來,這百個黑西裝也沒有消耗別人什么實力,倒是自己被消耗完了。絕對力量的碾壓下,不是靠數(shù)量可以彌補的。
一會兒,這十個面罩人毫發(fā)無損地站在了四大金剛面前,其中一個面罩人把最后一個黑西裝抓著舉起,像拋布偶一樣向那四個裝逼的老頭摔去。
四大金剛終于不能熟視無睹了,一個大光頭舉起拳頭,往那人彈一拳揮出。
“轟隆”一聲,那個被拋出的黑西裝竟被這一拳之力打到凌空破碎,連大一點的肉末都沒有剩下,變成了一團(tuán)灰燼。
我大吃一驚,好強大的力量!
要知道把一條尸體推進(jìn)焚尸爐里也要很久才能變成骨灰。這人凌空一拳瞬間就把一個人轟成了灰燼。這已經(jīng)不是我所認(rèn)識的力量了,簡直就是魔法。
我以為自己現(xiàn)在力量大增,修為大進(jìn),已經(jīng)可以在這出入一番,沒想到真是坐井觀天??!
“這個人就是金剛之一光頭佬。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聽說是從五年前白城子逃出的一代巨梟,被我們收歸麾下。最厲害的便是那烈陽拳,聽說一拳之下,連鋼鐵也會化成水。今日一見,果然不虛。”張云英適時在我耳邊旁白。
白城子?我心念一動,那陳局長竟是要把我押往那處,和這樣的人物關(guān)在一起!
面罩人想必也大為吃驚,他們未必摸得準(zhǔn)這聯(lián)盟總部里有這樣的好手。
有一個面罩人由不住大喝了一聲:“好。”
好字話音一落,這十個面罩人突然腳步錯動,竟然跳起了大神來。
跳大神是巫術(shù)的一種,原本是發(fā)源自東北薩滿,是一種活人與死人邪祟溝通的方法。
他們難道要與這些死去的黑西裝或者同伴溝通溝通,交流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