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一路開到了市郊,之后便轉(zhuǎn)下公路,開到了一片荒無人煙的空地,這里顯然不是車上的女人要去的地方。
司機終于停了車,然后開車門走了出來。
他個頭不高,微胖,長得雖然丑,但看起來并不危險,就像鄰居家的一位憨厚大叔,不過今天這位大叔顯然是要展露出他在人后時的真面部了。他打開后車門,解開了腰帶,然后將胖乎乎的身體擠進車里……
過程很快,不到一分鐘這丑大叔便結(jié)束了獸性,不過事情似乎并沒有就此結(jié)束。
他靠在車身抽了一根煙,臉上露出了淫邪的笑。煙燃盡,他再次回到車里,開車回到路上,二十多分鐘后,他到了一處位于鐵道旁的樓區(qū)。
這里的樓都只有兩、三層,而且樓身破舊,他開車進到一個自家搭的小院里,隨后立刻鎖好了院門。院子里有一間十分簡易的車庫,車庫內(nèi)另有著玄機,那里竟然有一個地下室!
他將女人從車里拽了出來,女人想要反抗,但卻換來了他的拳打腳踢。終于,女人不敢再有任何的反抗動作了,他則拽著女人進到地下室里,沒過多久,他將另一個全身赤裸、遍體鱗傷的女人從地下室里拖拽了出來。
她顯然已經(jīng)死了。
男人把女尸拖到了車庫里,然后他便翻箱倒柜里找出了一條白色的連衣裙,他將裙子套在了女人的身上,然后坐在一旁欣賞著。他的腿不停地抖著,似乎越來越無法抑制住自己的興奮,他突然撲到女尸身上,十幾秒后他便趴在那里不動了。
他用了很長時間讓幾乎爆炸的情緒恢復平靜,之后他才起身整理好褲子,又去翻出了一個旅行箱,將女史折疊著塞進箱子里,再把旅行箱弄進車里放好。稍微休息了一下之后,帶了個電鉆,然后再次開車出了門,這一次他直奔市郊,在水庫大橋那里停了車。
他拖著旅行箱到了冰上,隨后他用鉆頭在冰上鉆開了一個大洞,那洞剛好可以把旅行箱放進去。
我目睹了整個過程,雖然我知道這事情已經(jīng)是發(fā)生過的了,但我還是忍不住去阻止了一下,可惜我的手穿過了一切。我觸碰不到他們,就連墻壁我都可以直接穿過去,我能觸到的只有地面,以及陪在我身邊的白虎。
丟掉了箱子后,他揚長而去,而我則繼續(xù)站在冰上盯著那冰窟窿。
好冷……好黑……
我明白了她在生前經(jīng)歷過的一切,也明白了她為何心懷怨恨,更明白了為什么她會選出租車司機下手。她只是在發(fā)泄自己的怒氣,只是她已經(jīng)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殺她的兇手了。
一陣冷風吹過來,我不禁哆嗦了一下,等我回過神,天也變亮了,白虎消失了,我已經(jīng)從之前那類似“通靈”的狀態(tài)中出來了。
那白裙子的女人依舊站在冰窟窿里,并痛苦地望著我。
“你放心,我會幫你解脫的,不過這段時間你得老實待著,別再出來了!”我用命令的口吻對她說。因為這次出來,我壓根沒想過要工作,所以我只拿了一些隨身的符紙,其他封鬼的工具一個都沒拿。
女人并沒有對我做出任何回應,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并用幽怨的眼神望著我。我沒時間考慮她是不是同意了我的要求,因為我現(xiàn)在還有另一件事情必須要去做,而這次我準備對付的并不是鬼,而是一個人。
我找了幾個冰塊,將幾張開過光的鎮(zhèn)鬼符壓在冰窟窿周圍,然后我便轉(zhuǎn)頭用最快的速度,跑回蔥哥的車里,并催促道:“開車!在鐵道附近有一片矮樓區(qū),我知道大概的位置,你開過去我就能找到。”
“我開車?”蔥哥一邊問一邊往自己身上掃了眼。
他身上就一條毯子,連個內(nèi)褲都沒穿。
“我不會開手動擋的!還是你來,著急救人,快快快!”我再次催促道。
“好好,那你去把我衣服先放后箱里。”蔥哥答應道,同時也把毯子像袈裟那樣裹在身上。
我趕緊下車,把他丟在地上已經(jīng)凍硬了的衣服塞進貨箱里,再回到車上后,蔥哥立刻踩下油門。
蔥哥按照我給他指的路線很快便找到了地方,那里就在鐵道邊上,有三層高的矮樓群,一切都跟我之前“通靈”時看過的一樣。我讓蔥哥放慢車速,然后我一點點尋找有自建小院的樓。
我們剛轉(zhuǎn)進樓區(qū)里沒走多遠,我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右手邊那個熟悉的小院門。
“就停這!”我拍著蔥哥的肩喊著。
蔥哥趕緊停了車,我不等車停穩(wěn)當就直接開門跑了下去。院門的門鼻子上掛著個大鎖頭,院墻上全是玻璃,我看墻是沒辦法翻了,我身上也沒帶開鎖的工具,正好旁邊不遠的地上有塊石頭,我過去拿過石頭就往那鎖頭上砸,沒幾下那鎖頭就被我砸了下來。
院子里有車庫,一切都跟我記憶中的一樣,就是這地方,錯不了的。
我正要奔車庫門去,車庫旁邊的小門居然打開了,一個中年丑男人從里面探出頭來。
“你干什么的?”他望著我問了句,不過并沒敢出來,有半只腳是留在屋里的。
“來,你出來,我問你點事。”我沖著他招手說。
“我憑啥聽你的,你誰啊?警察???”丑男連問。
“不是,我有別的事。”我一邊笑著說,一邊往他面前走。
突然,這丑男居然一推門沖了出來,他藏在門后的另一只手里居然握了個鐵棒子,在沖出來的同時,他舉著棒子就往我頭上砸。
我知道這家伙不是善類,所以在他開門的同時我已經(jīng)提高了警惕,他的突然襲擊自然沒起到任何作用,我一閃身便躲開了,鐵棒子咣當一聲砸在了地上。
我探手過去,一把擒住了他拿棒子的手腕,另一只手橫成手刀在他的喉結(jié)位置猛一砍。
這一下過去,就把他打得嗝嘍一聲,接著他就跪在地上捂著脖子干嘔,鐵棒子自然也脫了手。
我沒再搭理他,在揀起掉在地上的鐵棒之后,我直奔車庫門走過去。那車庫用的是個簡易的拉門,拉門下面也是用鎖頭鎖住的,我過去掄起鐵棍子在鎖頭上連砸了三下。
鎖頭壞了,我拽起拉門,沖進去找到了里面地下室的入口。我剛一開門,里面立刻傳出了一個女人驚恐的低呼。車庫里沒有燈光,地下室里一片黑暗,我看不到那女人在哪里,但我知道她還活著。
“別怕,我是來救你的。”
我沖著地下室里喊了聲,然后便回身準備找電燈開關。讓我沒想到的是,那丑男竟然這么快就恢復過來了,而且堵在車庫門口,手里還拿著一根電擊棒。電擊棒前端迸射的藍色火花,發(fā)出噼噼啪啪的響聲,只是這聲音便足以對我構成威脅了。
“你……咳咳……你別想出去……”
丑男瞪著眼威脅我,可惜他的話還沒說完,兩只眼睛頓時就翻了白。蔥哥包著毯子站在車庫門那里,手里拿著一塊板磚,威猛得就像少林寺十八銅人。
“到底啥情況啊?”蔥哥一邊問,一邊緊了下身上的毯子,然后光著腳丫子,邁步踩在了已經(jīng)被打趴下的丑男身上。
“反正應該報警了,用我的手機。”我把手機扔給蔥哥,隨后便繼續(xù)找開關。
我在墻壁上摸索了一會燈便亮了,那地下室的面積并不大,里面只有最簡陋的生活用品,一個全身赤裸的女人蜷縮在墻角里,腳上栓著鐵鏈子。
“別怕,沒事了,我是警察這邊的。”我走過去,一邊安撫她一邊脫下我的外套罩在她身上。我認得她,雖然她的臉和身上到處都是青紫的瘀傷,但我依舊可以確定,她就是我之前在靈通過程中見到的那個女人。
沒過多久,警察趕了過來,還差點把蔥哥當成變態(tài)一起抓走。不過誤會很快就解開了,警察抓到了應該抓的人,也救出了應該被救的人,接下來去水庫那邊尋找尸體也就順理成章了。
不過在這之前,我和蔥哥還是一起去了一趟公安局。蔥哥跟局里的幾個領導確實非常熟悉,這也省去了不少麻煩,蔥哥就說,是看了前日發(fā)生在市外高速危險彎道的車禍后,就打算過去做場法事,結(jié)果聽到鬼喊冤,于是順著怨聲找到了兇手。
幾位領導都信了,立刻安排人手去水庫河道那里找尸體。當天晚上,裝著尸體的行李箱便被找了出來,死者身上還穿著一條白色的連衣裙。
隔天,蔥哥免費為死者做了一場像模像樣的法事。雖然蔥哥并不算是真和尚,但在廟里混了小十年了,什么時候該念什么經(jīng),什么場合該誦什么咒,也都非常清楚。整個法事的過程中我并沒有說話,那白裙女人的亡魂也并沒有出現(xiàn),大概在警察找出她尸體的時候,她便已經(jīng)了卻仇怨,往生西去了。
又過一天,蔥哥帶著廟里的和尚,拜訪了一趟那個頗有背景的大胖子,并在他家里辦了場法事,因為鬧鬼的事已經(jīng)提前解決了,所以那天我并沒跟著一起去。
事后,蔥哥要分給我錢,如果在之前我肯定不會拒絕,不過這次我卻不打算要了。這真不是我在跟蔥哥客氣,只是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卡在了心里,讓我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接受這筆錢,即便它是我應得應分的。
我想,我沒要錢或許跟莫名其妙的通了靈有關,但我此時并沒有想到,這次意外的通靈,竟成了日后我找到死亡助理的關鍵。當然,這都是后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