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瞅了一眼充滿懷疑的秦老板,想必他對我很失望,只是礙于老太太的面子,不敢吱聲。但是人家求在嘴邊來了,自然不能無動于衷。
我提醒說:“生孩子的事,應該順其自然。如果身體有問題,應該到醫(yī)院去檢查。求鬼拜神沒有多大的用處,只會讓你們失望。”
吳老太太忙說:“我兒子從二十七歲結婚后,就開始去醫(yī)院檢查。結婚三年沒有孩子,我就叫他們在香港的幾家醫(yī)院做檢查,甚至跑到北京上海,還有日本美國都檢查過了,都說我兒子身體沒問題。”
“為了求子呀,什么人工授精,試管嬰兒,都沒能成功。”那位老姑婆說,“彪子的身體是健康沒問題,女方檢查也沒問題。當初懷疑他們夫妻的基因互相不合,就讓他們離婚。誰知道這么多年了,交往的十幾個女朋友當中,都沒懷上。”
吳老太太失望的說:“我們看過許多醫(yī)生,也接受醫(yī)院的治療,始終都沒有動靜。所以,才想求助高僧法師幫忙。”
即然這樣,肯定是有一定的原因。通過追心法,強烈的感受到泰子彪即不討厭我,對我也沒好感,顯得無所謂的樣子。大概他是相信,生死由命富貴在天的道理。
我思索片刻,再瞅一眼秦老板的面相,算不上是大兇大惡的人,勉強應付說:“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可以試一試?”
“兒子呀,把生辰八字拿給師父看。”
秦老板坐著一動不動,只示意讓底下的人,把生辰八字遞過給我。
吳老太太生氣的訴責:“你都沒禮貌,自已的事情怎么讓別人代勞。”
他姑婆提醒說:“彪子呀,親自動手,才顯得虔誠嘛!”
秦老板沒敢違抗,只好起身把寫有生辰八字的紙條遞過來,說:“有勞師父幫看看。”
“不客氣。”我接過他的字條,看了看八字,問:“你們夫妻平常住在哪里?”
陳小姐代答說:“我和秦大哥一般都住在這里。”
“我想看看房子的風水。”
我在陳小姐的陪同下,在別墅內外走一圈,看了又看。別墅是座落在山邊上,左側有條公路通往山頂,右邊長滿樹林,前面就是碧綠的海洋。
毫無疑問,房子的風水較好。但是有一點,就是房大人少,就點宅克人,顯得陰氣重,求子不易。秦子彪做為主人,竟然呆坐在客廳里,沒有陪同我查看,讓我心里有些不滿。
即然請我求子,無論成不成功,都應該給予尊敬。
在走上二樓時,看到正中央的客廳上,設著一個供奉著白衣觀音送子的神像,菩薩像栩栩如生,宛如仙人降臨。上面設有供品,擺滿水果清水,想必求子心切,經(jīng)常供奉。而且神龕擦拭干凈,幾乎一塵不染,顯得相當?shù)尿\。
我問道:“秦老板信佛嗎?”
陳小姐搖頭說:“吳阿姨信佛,就讓秦大哥請來觀音送子,想求菩薩賜他一個兒子。但是供奉五年了,都沒有結果。”
“秦老板每天都上香拜菩薩嗎?”
“如果他在香港,就會每天都上香禮拜。到外地的話,就由我或是阿姨來代替。”
凡人都熱衷求菩薩保佑,只要心誠勢必得到菩薩的賜福。但是心術不正沒有仁善的人除外。
我來到東邊的房間,那里早就鋪設孩子的床鋪,窗臺打開陽光照射,并設有門坎,墻上有五彩繽紛喜感的色彩,想必秦老板早就請高人來布置求子的風水。
我在觀音送子像前,慎重的提問:“陳小姐,秦老板昨晚身心干凈嗎?”
“啊,什么?”
“如果他昨晚到現(xiàn)在,一直身心干凈的話,就叫他去洗個澡,換上干凈的衣服,然后來給菩薩禮拜上香。”我吩咐說,“如果跟別人睡了,就不必上香。”
陳小姐怔了一會兒,才點頭的下樓。
我坐在二樓客廳的椅子上,從背包里拿出《八字斷吉兇》的古書里的一張表,配合秦老板的八字演算。說實在,算八字不是我的專長,師父比較精通。
大概是陳小姐下樓去跟他們說了,兩位老太太就跟著上樓來。秦老板昨晚都在忙著公司業(yè)務,沒時間跟女人睡覺,就去洗澡。
兩位老太太和陳小姐坐在旁邊的沙發(fā)上,看著我拿出紙筆在演算。從秦老板的八字分析,命格較好,卻沒有兒子。我詢問了陳小姐的八字后,看他們是否配合。
當然,我算出的八字,沒跟她們說。
莫約片刻,秦老板更換上一件干凈整齊的衣服,頭發(fā)梳理有型的上樓來,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等侯??此歉卑谅裏o理目中無人的神態(tài),若不是看在吳老太太的份上,我才懶得理他。
我吩咐陳小姐說:“秦老板上香的時侯,你就跪坐在旁邊。”
秦老板拿著三根檀香,點燃后就恭敬盡心的禮拜。
很快,我在三支平安香的煙霧繚繞中,猜出菩薩的心意。由于室內無風,三支煙霧先是直直的冒起,然后被左側的窗外吹進涼風,讓霧煙纏繚在菩薩的神像面前,把菩薩籠罩在中間。想必五年來供奉,已經(jīng)求得菩薩的恩賜。
我點上三根檀香,念念有詞的祈禱,才插上香爐。
吳老太太坐在沙發(fā)上,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問:“師父,情況怎么樣?”
老姑婆安慰說:“大嫂,不要緊張,有什么事師父肯定講的。”
我鄭重的掃視著坐在長沙發(fā)上的秦老板,發(fā)現(xiàn)他半信半疑的盯著我的舉動。我意示他伸出左手來,先看看他的半月痕,再看掌紋。他的婚姻線和智慧線重疊在一起,表明他是個睿智、聰明、判斷力強、殺伐果斷利于事業(yè)發(fā)展的人。
在生命線上,似乎有微細的交叉,應當是有后代的人。
為了避免秦老板隱私傳出來,我吩咐說:“你們先到樓下回避,我有話跟秦老板單獨說。”
吳老太太和陳小姐茫然的面面相覷,準備起身離開時,老姑婆不悅的說:“大嫂呀,彪子是你生的,有什么秘密都應當留下來聽。萬一彪子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陰公事,就麻煩了。阿嬌,你跟姑婆先下樓去,等會兒有什么事,彪子肯定會告訴你。”
陳小姐恭敬的扶著老姑婆的手,緩慢的下樓去了。
我不知道自已的感應對不對,需要跟他確認。
吳老太太急切的問:“石師父,到底我兒子能不能生孫子?”
我鄭重的說:“阿婆,我沒問你話,你不要吭聲。”
吳老太太訕訕不悅的閉嘴不談,卻讓秦老板兇狠的瞪一眼,有點反感我。
我提問前,平靜的盯著他深邃凌厲的目光,正式問:“秦子彪,你有什么事要問我?”
秦老板克制住怒氣,冷淡的說:“你都知道嘍,我是想向你求子。問師父一聲,為什么我沒有孩子?”
“你沒有孩子,都是你自造的惡緣。”我慎重又平靜的說,“你心存歹毒,曾踢傷人家的命根,讓人家絕子絕孫,這是你的報應。”
秦老板著急發(fā)怒了,忙辯解說:“你不要亂講話,我沒做這么歹毒的事。”
“你帶著兩個人,就在黑暗的晚上,把一個人踢打成重傷,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三個月。是不是這樣?”
“什么時間?”
“二十六歲的時侯。”
秦老板疑惑重重,思索片刻說:“我沒做過。”
“你確認沒打過人?”
秦老板著急的說:“我是打過人,但是沒讓人家斷子絕孫。”
吳老太太在旁邊嚇得坐立不安的問:“兒子呀,師父問你話,你就要講實話。你可以騙得我跟你阿爸,騙不得老天爺。做些陰公的事,會有報應的。”
“我沒做過。”
“你沒做過,師父怎么算得出來?”吳老太太生氣的質疑,“人家在外面一直亂傳,講我的兒子是黑社會,做些打人殺人的事情,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你千萬不要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我們的家境不是落迫的人家,算是有點身份有點地位的家庭,不必做那些下流的事情。”
秦老板回憶的說:“我在追求老婆阿芳的時侯,另外有一個爛仔同樣想追求她。我懷恨在心,就帶上兩好兄弟,趁著他下夜班的時侯打他一頓。我承認,當時下手是重了一點,不過只想教訓他。”
吳老太太傷心的落淚說:“師父呀,我的兒子年輕的時侯,脾氣是有點暴躁,只要有人得罪他,他就想動手腳。這些都是我當媽媽的教養(yǎng)無方,從小太寵愛把他當成寶貝。所以,這是我做媽媽的錯。”
我看著吳老太太抹著傷心的淚水,秦老板心生悔意的低頭不語,再問:“秦子彪,你身上的護法神,是從哪里請來的?”
秦老板茫茫然的瞅著我,沒像剛才那般冷漠威嚴,只是不能理解我的問話。
吳老太太在旁問:“我兒子只拜觀音菩薩,也拜關公帝君。但是沒請什么護法神,不知師父是指什么意思?”
“有個護法神跟在秦子彪的身上,同樣導致他沒有孩子。”我正色的說,“即使有孩子,也相當沒有孩子,有人攔著你。”
秦老板不以為然的講:“我從來沒請過什么護法神上身。如果有鬼神跟在我身上,我就不知道。但是我聽倉措大師講過,人和鬼神都是同一個空間生活,只不過互不侵犯互相尊重的生存。人和鬼有區(qū)別,肉眼不容易看出來。”
“這個護法神的前世是個出家人。”我解釋說,“出家人是講究拋家棄子,獨來獨往的修行。如今你請來跟在你的身上,除了保護你的平安和富貴,同樣它不希望你有家庭和子女的羈絆糾纏,所以,你很難成家,也難有孩子。”
吳老太太不解的問:“師父,這個護法神現(xiàn)在哪里?”
“一直跟在秦老板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