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色的鈴鐺還在響,石壇里的黑血像沸騰的開水,咕嘟咕嘟冒泡。
那只長滿倒刺的手猛地往上一撐,半個身子從血里鉆了出來——沒有皮,紅肉外翻著,眼睛是兩個黑洞,嘴里淌著腥臭的涎水。
“吼——”血煞嘶吼著撲向蘇清鳶,帶起的風(fēng)里全是血腥味。
【來得好?!刻K清鳶側(cè)身躲開,桃木匕首反手劃向血煞的腿,“就這點(diǎn)能耐?還敢叫煞?”
匕首劃破的地方冒出白煙,血煞疼得怪叫,轉(zhuǎn)頭又撲過來。
黃頭發(fā)邪修站在石壇邊冷笑:“別急,等它吸夠了血,就是你的死期!”他手里的鈴鐺搖得更響,血煞的動作突然快了一倍。
【這鈴鐺能增幅煞氣。得先毀了它?!刻K清鳶瞅準(zhǔn)空隙,摸出張符紙往邪修那邊扔,“接招!”
符紙在半空炸開金光,邪修慌忙躲閃,鈴鐺“當(dāng)啷”一聲掉在地上。
“找死!”邪修彎腰去撿,蘇清鳶已經(jīng)沖到石壇邊,一把抱起被綁的小孩。
小孩嚇得直哭,蘇清鳶拍了拍他的背:“別怕,姐姐帶你出去。”
【這孩子被吸了不少陽氣,臉色發(fā)白,得趕緊送出去找趙丫?!克齽傓D(zhuǎn)身,血煞就從后面撲過來,速度比剛才還快。
“砰!”血煞撞在石壇上,碎石飛濺。蘇清鳶抱著孩子滾到一邊,胳膊被碎石劃出血口子。
【大意了。沒了鈴鐺控制,這玩意兒反而更瘋了?!克е勒酒饋恚鲎詈髢蓮埛?,“看來得用大招了。”
黃頭發(fā)邪修撿回鈴鐺,笑得一臉得意:“沒符紙了吧?乖乖讓我的血煞吸干你的血!”
【誰告訴你我沒招了?】蘇清鳶突然吹了聲口哨。
工廠門外傳來“喔喔喔”的雞叫,聲音洪亮得震耳朵。趙丫抱著只大紅公雞沖進(jìn)來,雞爪子還在撲騰:“姐姐!雞買來了!”
【好孩子,來得正是時候!】蘇清鳶眼睛一亮,“把雞往血煞那邊扔!”
趙丫雖然害怕,但還是使勁把雞扔過去。大紅公雞撲騰著翅膀,正好落在血煞頭上。
“咯咯咯!”公雞對著血煞的黑洞眼猛啄,血煞被啄得連連后退,身上的黑氣肉眼可見地變淡。
【純陽之雞,??岁幮?。這血煞還沒成型,根本扛不住?!刻K清鳶趁機(jī)沖過去,桃木匕首直插血煞的心口。
“嗷——”血煞發(fā)出最后一聲嘶吼,整個身子化成黑煙,被公雞啄得四散。
黃頭發(fā)邪修看得眼睛都紅了,舉著鈴鐺就往蘇清鳶頭上砸:“我殺了你!”
【就憑你?】蘇清鳶側(cè)身躲過,反手一掌拍在他胸口,“玄術(shù)門的叛徒,也敢在我面前撒野?”
邪修被拍得倒飛出去,撞在墻上吐出血來。他看著蘇清鳶手里的玉佩,突然露出驚恐的表情:“你是……玄虛老道的徒弟?”
【算你有點(diǎn)見識?!刻K清鳶走過去,踩著他的手,“說,你們偷宗門秘籍想干什么?”
邪修咬著牙不說話,嘴角卻偷偷往鈴鐺那邊撇。
【還想?;樱俊刻K清鳶一腳把鈴鐺踩碎,“不說?那我就把你交給玄術(shù)門的人,讓他們慢慢問。”
提到玄術(shù)門,邪修的臉?biāo)查g白了,哆嗦著說:“是……是首領(lǐng)要的!他說那本《鎮(zhèn)邪秘錄》能幫他練成不死身……”
【不死身?癡心妄想。】蘇清鳶掏出繩子把他捆起來,“首領(lǐng)是誰?”
“我不知道!”邪修搖頭,“我們只知道他戴銀色面具,每次都用傳音……”
這時,工廠外傳來警笛聲。玄塵長老帶著警察和村民進(jìn)來,看到地上的邪修和安全的小孩,松了口氣:“丫頭,沒事吧?”
【沒事。就是胳膊擦破點(diǎn)皮?!刻K清鳶把小孩遞給王屠戶,王屠戶抱著孩子哭得直哆嗦。
趙丫跑過來,小心翼翼地給蘇清鳶看胳膊:“姐姐,我給你包扎吧?我會!”
【好啊。】蘇清鳶看著她認(rèn)真的樣子,忍不住笑,“你這丫頭,膽子真大。”
“跟姐姐學(xué)的!”趙丫紅著臉,拿出繃帶輕輕纏在她胳膊上。
村民們圍著邪修,你一言我一語地罵,要不是警察攔著,差點(diǎn)把他揍一頓。玄塵長老檢查了石壇,皺著眉說:“這血祭陣雖然破了,但地下的陰氣還沒散,得做場法事凈化一下。”
【我來弄?!刻K清鳶從包里摸出糯米和朱砂,“把這些撒在壇上,再燒三張凈化符就行。”
等處理完工廠的事,天已經(jīng)黑了。趙丫拉著蘇清鳶的手,非要請她去家里吃飯:“我媽做的臘肉炒筍可香了!”
【好啊。正好嘗嘗望溪鎮(zhèn)的味道?!刻K清鳶回頭看了眼被警察押走的邪修,【戴銀色面具的首領(lǐng)……看來這事兒還沒結(jié)束?!?/p>
趙丫家的臘肉確實香,肥而不膩,筍子脆得爽口。蘇清鳶吃了兩碗飯,沈曼云的視頻電話就打來了。
“清鳶,傷著沒?你三哥說你跟人打架了!”沈曼云的聲音帶著哭腔。
【媽,我沒事,就擦破點(diǎn)皮。】蘇清鳶舉著胳膊給她看,“你看,都快好了。”
蘇明哲湊過來:“玄塵長老說邪修背后還有人,用不用我派點(diǎn)保鏢過去?”
【不用。玄術(shù)門的人明天就到,比保鏢靠譜?!刻K清鳶夾了塊臘肉,“對了大哥,幫我查個人,戴銀色面具,最近在找一本叫《鎮(zhèn)邪秘錄》的書。”
“好。”蘇明哲點(diǎn)頭,“你自己注意安全,有事立刻打電話。”
掛了電話,趙丫好奇地問:“姐姐,你家里人對你真好。”
【嗯。他們是我家人?!刻K清鳶笑了笑,【以前在山上,師父總說我命里有貴人,現(xiàn)在才知道,說的就是他們?!?/p>
夜里,蘇清鳶躺在趙丫家的客房,看著窗外的月亮。玉佩在枕頭下發(fā)燙,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銀色面具,《鎮(zhèn)邪秘錄》……看來這南下之路,還得接著走?!克鲇衽?,月光照在上面,映出淡淡的紋路,【師父,您留下的這玉佩,到底藏著什么秘密?】
玉佩沒動靜,只是燙得更厲害了。
蘇清鳶打了個哈欠,把玉佩塞回枕頭下。不管有什么秘密,明天再說。
至少今晚,望溪鎮(zhèn)的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