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的沉默快凝固成冰。
林薇薇最先反應過來,眼圈一紅,抽著鼻子往沈曼云身后縮:“媽……我、我不知道清鳶妹妹在說什么……這珠子是上次去寺廟求的,說能保家人平安……”
【求的?怕不是從哪個陰溝里淘來的吧。尸油味都快蓋不住了,還敢往寺廟扯,真當佛祖不打誑語?】
蘇清鳶端著茶杯的手沒動,心聲卻像針一樣扎進每個人耳朵里。
沈曼云剛要開口安慰林薇薇,手碰到脖子上的玉墜,突然想起剛才那話,指尖猛地一顫。她下意識摸了摸玉墜,冰涼的觸感透著股說不出的寒意。
“張媽,把湯端上來吧。”蘇明哲突然開口,打破了僵局。他看向蘇清鳶的眼神復雜,“有什么話,吃完飯再說。”
【算他還有點腦子。不過這飯怕是吃不安生。林薇薇那邪物珠子,見不得陽氣盛的人。待會兒我故意碰她一下,保管她出洋相。】
林薇薇端著碗的手一抖,熱湯差點灑在手上。她飛快地瞥了蘇清鳶一眼,眼底閃過一絲怨毒,又很快掩下去,換上怯生生的表情:“妹妹剛回來,肯定餓了,快嘗嘗張媽的手藝,她做的鴿子湯最好喝了。”
說著就想給蘇清鳶盛湯。
蘇清鳶側身避開,筷子在碗里挑了根青菜:“不用,我吃素。”
指尖擦過林薇薇手腕的瞬間,她清晰地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流順著指尖往上爬。
【果然是邪物。碰一下就想纏上來?門兒都沒有?!?/p>
她不動聲色地捏了個凈身訣,指尖泛起微不可察的金光。
林薇薇“啊”地低呼一聲,手腕像被燙到似的縮回去,那串轉運珠突然變得滾燙,燙得她差點把碗扔了。
“怎么了?”沈曼云緊張地抓住她的手。
“沒事……可能湯太燙了。”林薇薇強裝鎮(zhèn)定,手心卻沁出了冷汗。她搞不懂,這個剛從窮地方回來的丫頭,怎么會讓珠子有反應?
蘇清鳶慢悠悠地嚼著青菜。
【急了急了。這珠子認主,被我破了點氣場,就開始反噬了。再等會兒,保管讓她坐不住?!?/p>
這話剛落,蘇明軒的手機突然瘋狂震動起來。他瞥了眼來電顯示,臉色瞬間黑了:“什么事?!”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么,他的聲音陡然拔高:“什么叫照片被曝了?我跟那個女的根本沒見過!”
掛了電話,他煩躁地抓著頭發(fā),亞麻色的發(fā)絲亂糟糟地支棱著。
蘇清鳶抬了抬眼皮。
【來了吧?我說什么來著。爛桃花找上門了吧?那女的是對家公司派來的,故意碰瓷,就等你發(fā)火呢?!?/p>
蘇明軒猛地轉頭瞪她:“你早就知道?”
“不知道啊。”蘇清鳶一臉無辜,“我瞎猜的。”
【猜的?我用紫微斗數排盤看的。這卦象,爛得能當化肥。】
蘇明軒差點把手機摔了。
就在這時,蘇明宇的手機也響了。他接起電話,原本平靜的臉色一點點沉下去,最后只說了句“我馬上過去”就掛了。
“實驗室出事了。”他起身拿外套,鏡片后的眼神第一次帶上了點動搖,“有臺精密儀器突然短路,樣本全毀了。”
客廳里再次安靜下來。
蘇明哲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昨天董事會剛通過的那個新能源項目,下周就要簽合同……
【看吧,說什么來什么。二哥這只是開胃小菜,大哥那才是重頭戲。下周那個項目,對方老板印堂發(fā)黑帶青,是破財帶災的相,跟他合作,等于把錢往火坑里扔?!?/p>
蘇明哲“啪”地把筷子拍在桌上,霍然起身:“我去公司一趟。”
他沒再罵封建迷信,腳步卻比平時快了半拍。
沈曼云看著一個個離開的兒子,又看看臉色發(fā)白的林薇薇,再瞅瞅一臉淡定吃飯的蘇清鳶,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
“清鳶……”她猶豫著開口,“你剛才說……媽的玉墜子有問題?”
【何止有問題。里面塞了根頭發(fā)絲,還是林薇薇的。用至親頭發(fā)纏在玉里,能慢慢吸走你的生氣。這招夠陰的啊?!?/p>
沈曼云渾身一僵,手忙腳亂地想把玉墜摘下來,可繩子像是長在了脖子上,怎么都解不開。
“我?guī)湍恪?rdquo;蘇清鳶放下筷子,走過去。指尖在繩結上輕輕一挑,原本死結的繩子就松了。她捏住玉墜,入手一片冰涼。
【果然有頭發(fā)。還是染過的,跟林薇薇發(fā)尾那點黃毛對上了。】
她把玉墜往桌上一放,“咔噠”一聲,玉墜裂成了兩半,里面果然掉出一根細細的、帶著點黃色的頭發(fā)絲。
林薇薇尖叫一聲,癱坐在椅子上,臉色慘白如紙。
沈曼云看著那根頭發(fā),又看看林薇薇,嘴唇哆嗦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蘇清鳶拍了拍手。
【第一步,搞定。接下來,該處理那串邪珠子了?!?/p>
她看向林薇薇,眼神平靜無波,卻讓對方像被毒蛇盯上一樣,渾身發(fā)冷。
這場守護戰(zhàn),才剛熱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