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散后,溫允確實有些醉意,魏子緒扶著他,將他送回房間。
魏子緒本不必如此照顧溫允,畢竟他才是客人,但他實在擔憂溫允身上的傷?;胤客局?,他仔細探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無礙后,便放下了心。
只是這溫允性子是真不著調,借著酒意,硬是調戲了人家一把。
魏子緒好不容易把他放在床上,剛要離去,卻被溫允一把勾住脖子,濕熱的氣息吐在耳邊。
“你說,我們剛才算不算間接親嘴了?”溫允不懷好意的笑著。
魏子緒起先是愣了一下,便立馬反應過來了,想到了剛才的那杯酒,看著一臉壞笑的溫允,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溫允心滿意足地看到魏子緒紅了的耳根,以及有些羞憤的模樣,大笑著躺回床上。
“好了,不逗你了,早些歇息吧。”知道這人經不起逗,溫允也就適可而止,畢竟魏子緒武功高強,真把人惹急了,吃虧的可能是自己。
床上的人,一雙眼睛澄澈透明,唇角還掛著笑,安靜的樣子溫潤如玉,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魏子緒覺得,溫允本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怎么?還不走?想給我暖床呀!”只是這人一開口就打破了這份美好。
魏子緒拿起被子一把罩住他,然后,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是,發(fā)脾氣了?還是也醉了?
難道就這么嫌棄給本少爺暖床嗎?
被被子罩了一臉的溫少爺還在想入非非。
第二日。
拜別了溫老爺?shù)热?,溫允和魏子緒一同離開了溫府。
只是魏子緒發(fā)現(xiàn),溫允沒有直接進京,而是把他帶到了一間茅草屋。
“這位是謝賢,此次會和我一同進京。”溫允向魏子緒介紹道。
看著眼前這位衣著簡樸,相貌清秀的年輕人,魏子緒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
“謝兄,一切是否準備妥當了。”
“嗯,一切早已備好,就等出發(fā)了。”謝賢略帶恭敬的說。雖然他知道溫允的意圖,也知道他是為自己好,但是,身份和家庭背景的懸殊,不得不讓他養(yǎng)成了這種謙卑的模樣。
“這次若謝某能高中,定不會忘記溫少爺您的恩情。”
“恩情什么的并不重要,只要你能不辜負我姐姐對你的一片癡情便可。”謝賢此人雖飽讀詩書,但溫允有時候卻并不喜歡他這種怯懦的性子,不知姐姐與他一起能否幸福。
“好了,我在鎮(zhèn)口已備好馬車,你先過去,我還有些話與魏兄說。”
支開謝賢后,溫允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次多謝子緒兄在家父面前的表現(xiàn),若不是有子緒兄那一番真誠相護的言語,溫某這次可難得出得了家門。”溫允這番話十分的誠懇。
早在聽到溫允說有話對自己說的時候,魏子緒便做好了準備,嚴陣以待,以為是說一些囑咐自己做好上路的準備,沒想到會是這樣一番話,一時之間,他有些無措地站在原地。
“什么意思?”
“呃…意思就是…”一時之間,溫允不知該做何回答,這種利用完人家,再甩掉的行為實在可恥了點,溫允不好意思的摸著鼻子。盡管這人傷了自己,但也治好了自己不是?想到受傷,又感覺傷口處有點隱隱作痛了。
不等溫允繼續(xù),魏子緒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便猜出了他的意圖。
“你不想我跟著你們一起。”肯定的話語,沒有疑問。
既然心思被說出來了,溫允也就不再吞吞吐吐了。
“你看啊,本來咱倆就不是同道之人,雖說你先前傷了我,但你不也給我治好了么,再加上后來你在我爹面前的表現(xiàn),這不就兩清了么。”
提到溫允受傷的事,魏子緒抿了抿嘴,有些歉疚的看著溫允受傷的肩。
看著魏子緒那歉疚又單純無辜的眼神,溫允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殘忍。
“咳,那什么,”溫允繼續(xù)說道,“本來也不關你的事,跟著我們只會給你帶來麻煩,再說…”
“不麻煩。”魏子緒望著溫允,“一點也不麻煩。”
此時,在這間略有些破舊的茅屋前,魏子緒定定的看著身前的人,溫允一襲青色的衣衫,烏黑的頭發(fā)沒有高高束起,只是用一根發(fā)帶將兩旁的頭發(fā)向后攏起,唇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整個人安靜下來,確有溫文如玉的氣質。
起初,剛見到溫允時,以為他和那些紈绔世家子弟一樣,是只會流連風月場所,無所事事的人。
但經過幾天的相處,他發(fā)現(xiàn),溫允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樣。
魏子緒很早之前就從師門出來,在江湖中行走這么多年,見過許多人情世故,那次家宴,他看到了溫允有一個慈愛的父親,一個并不親昵的哥哥,和這次溫允計劃的原因。
再聽溫允與謝賢的對話,便知溫允所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家姐姐的幸福,這更加堅定了他對溫允的看法。
“既然我在令尊面前已經許下護你的承諾,便不會食言。所以請你不要再說麻煩這種話了。”魏子緒用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
“可是,此次進京,山高路遠,實在沒必要讓子緒兄跟著吃苦。”
“在下是江湖中人,吃苦是家常便飯,無礙。”
“其實…這次進京趕考的主角不是我。”實在沒辦法了,溫允只好說了實話,“我也沒打算考什么功名回來。”
“我知道。”
“你知道?”看著魏子緒沒有任何波瀾的木頭臉,溫允有些驚訝。但細想一下,便也能推測出他是如何猜出來的。
“既然知道,也要跟著去?”
“嗯。”
實在是拗不過他,溫允覺得自己再拒絕下去,顯得也忒沒有人情味了,何況人家是在幫自己。
“呃,既然如此,那此行便麻煩子緒兄了。”溫允抬手對魏子緒作揖敬禮。
“不麻煩。”魏子緒輕輕用手壓下了溫允行了一半的禮。“走吧,別讓那位謝公子等久了。”
在去與謝賢匯合的路上。
“話說你不捉妖了?”溫允調侃道。
“捉妖本就不是我的主業(yè),只是游行途中碰到了,便捉了。怎么?你有興趣?”魏子緒似乎心情不錯,反問道。
沒想到總是一本正經的人,也會說出這種調侃人的話。
“沒有沒有,只是好奇,上次那什么妖?。客ζ恋?。”
“狐妖。”
“怪不得,果然狐貍精就是個漂亮的形容詞。”
“不過…”魏子緒有些不懷好意的看著溫允。
“不過什么?”
“上次那只,是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