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帕子,陳蕊的神色才算放松了些,她擺擺手叫人拿下去,而后又和邢昭野說了幾句話。
他起身離開時,姜梔明顯察覺到他沉重目光落在她身上。
成了。
只要他注意到她,便會有所行動,她也便有機會……
與上輩子不同,邢昭野的出現(xiàn),讓陳蕊失了繼續(xù)教訓(xùn)的興致,沒跪到下午,姜梔就被放了回去。
小院空空蕩蕩,邢爭鳴不可能來。
幾個侍女立在墻邊等著伺候,姜梔進(jìn)了臥房,將外袍脫下隨手丟在木椅上,而后又解開中衣。
“黛月,幫我擦些油霜。”
黛月是母親的人,也是這世上除了母親之外,唯一真心對姜梔好的人。
“小姐。”黛月還保留著在相府時的稱呼,壓低了嗓音,滿臉不悅,“那世子爺不光沒和您宿在一處,還一大早就去了側(cè)妃那!實在太不把您當(dāng)回事了!”
“無妨。”姜梔微微閉著眼,側(cè)頭去看自己的肩背。
她的肩頭圓潤,背很薄,稍稍一動便有蝴蝶骨翩翩欲飛,細(xì)膩如白瓷般的肌膚,她自己摸上去,都愛不釋手。
也難怪邢昭野忘不了她。
勾唇一笑,姜梔朝黛月道:“放心,以后咱們肯定會過得很好很好……”
涂完油霜,姜梔重新打扮了一下,換上一身素雅清淡的錦織長裙,便出了門。
她并未走遠(yuǎn),只是在附近回廊轉(zhuǎn)了轉(zhuǎn),想看著能不能偶遇邢昭野。
聽說他沒有公務(wù),那今日定然是在府里的。
但當(dāng)她察覺到身后腳步聲時,已經(jīng)晚了。
帶著濃烈氣息的帕子往她臉上一捂,姜梔就失去了意識。
再睜眼,她被丟在一個陌生房間的床榻上。
這里布置簡潔,床榻也硬邦邦的,關(guān)著的窗外傳來潺潺流水聲,足以說明她被綁去了別處,侯府中是沒有溪澗瀑布的。
從榻上起身,姜梔才走出一步,房門就被咯吱一聲推開。
“醒了?”
進(jìn)來的人正是邢昭野。
上輩子姜梔見過他無數(shù)次,只覺得他是個陰沉嚴(yán)肅的男子,此刻他一身玄色外袍,鑲金的腰帶上只掛了玉牌,姜梔的眼神望過去,不由得便想起那日男人有力的腰身。
“侯爺。”
短暫的怔愣后她故作驚惶,忙行了一禮,像是遇見久別重逢的故人,眼圈刷地紅了。
邢昭野一步步上前,直到她被逼到墻邊,退無可退。
大手捏住姜梔的下巴,她被迫抬頭去看他。
“那落紅是怎么來的?”
姜梔眼里立刻就委屈地汪了淚,可憐兮兮道:“世子,世子殿下不肯和妾圓房,我不想被大夫人磋磨,便求了他留宿,用他的指尖血。”
邢昭野低低一笑:“他若是真和你圓房了……”
姜梔的一顆淚掛在長長的睫毛上要掉不掉,看著像是被欺負(fù)狠了:“侯爺,那晚,您說您會對我負(fù)責(zé)。”
“嗯,知道你為何會嫁給世子?”邢昭野揚眉,“原本該是和我的婚約,但我讓世子替我娶了你。”
姜梔就當(dāng)自己是才聽說這個消息,眼淚刷地落了下來,抬手揪住邢昭野衣襟,又料到自己僭越,不情不愿地松開。
“你,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嗓音嬌弱,帶著小鉤子似的,讓人憐惜不已。
也像那日她趴在他耳邊哭喘時的樣子。
他的嗓音不自覺地放松幾分:“放心,我會護(hù)著你。”
“可世子爺和他那位蘇側(cè)妃才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我在其中實在尷尬,又被大夫人磋磨怪罪,侯爺……”
軟軟的音調(diào),細(xì)白指尖一點點劃上他心口,姜梔臉上唯有委屈和不甘。
出乎她意料,邢昭野也很好拿捏,短短兩句話,他便愿意護(hù)她。
上輩子她可沒聽他用這么柔和的語氣說過話。
但下一刻手就被攥住隨后壓至身側(cè),姜梔還沒反應(yīng)過來,邢昭野便嗅到了她頸間。
灼熱的呼吸噴在頸側(cè),讓她瞬間就麻了半邊身子,下意識想要掙脫,但早已被他完全掌控,退無可退。
“是你們相府先偷梁換柱,不然,嫁給世子的不該是你。”
話音落下邢昭野突然咬住她衣領(lǐng)往旁邊一拉。
大片的肌膚露出,姜梔來不及驚叫便被狠狠一口咬在肩頭!
她疼得眼底又滲出淚,心里卻恨恨的。
邢昭野和別的男人確實不一樣!短短兩次接觸就咬了她兩口!
“記著。不許和邢爭鳴圓房,你是我的人,明白嗎?”
沙啞低音在她耳畔響起,邢昭野語氣里帶了明顯威脅,讓姜梔身子一顫。
姜梔吸了口氣瞪大眼睛,險些沒能控制住自己的神色。
要是邢爭鳴想用強,她要怎么才能阻止?
明明該是邢昭野出面將她救走!
可她還來不及撒嬌示弱,就被邢昭野放開,他瞇眼,意味深長打量著她:“本侯相信你。”
姜梔心里突突直跳!
他相信什么?還是說,他看穿了什么!
被送出來以后,姜梔才發(fā)現(xiàn)這是侯府后的另一間宅子,大概是邢昭野的私宅。
她不了解,生怕自己離開得久了被人察覺到,忙加快腳步往侯府側(cè)門走去。
壓根沒注意到角落里,一個低矮女子牢牢盯著她,嘴里念念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