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問:“海龜一次可以產下三四十個卵,埋在沙土里即可孵化。神啊,為什么部族里的女人要飽受十月懷胎之苦、一次只能產下一兩個孩兒,還有嬰兒尚未學會走路就已夭折。神啊,為什么不能像海龜一樣多生育,讓氏族里的人口更多呢?”
女祭司沉吟一下,說:“潮汐之神能讓部族里的女人像海龜一樣多生育,但是胎兒還沒有發(fā)育完全就會離開母腹——不用擔心,孩子們會在育嬰房里孵化長大、獲取他們父輩夢寐以求的能力。如果你愿意,就跳入大海吧!”
老三看看女祭司充滿誘惑的妖嬈身段,義無返顧的跳入海中。
老四問:“山上的大樹砍伐困難、獨木舟難以制造,能用上的出海工具屈指可數。神啊,為什么不能讓族里下水的獨木舟變得更多呢?”
女祭司說:“潮汐之神不能讓獨木舟變得更多,但是能讓你像鯨魚一樣承載更多、一次潛入更深的海域。如果你愿意,就跳入大海吧!”
老四看看女祭司傲嬌的女祭司臉龐,義無返顧的跳入海中。
女祭司對女生態(tài)度明顯好很多,問這一家的妹妹:“乖囡,你有什么愿望?”
妹妹嘟著嘴說:“我盤亮條順、溝深腿長,為什么不能征服所有的男人呢?我想讓無緣得見我臉龐的男人,即使只是聽到我的聲音,也會拜倒在我石榴裙之下。”
女祭司說:“潮汐之神會賜予你特殊的歌喉,南來北往的過客聽到你的歌聲都會心旌蕩漾,你的聲音會占據每個水手的心房。但是作為代價,你的雙腿須得合并一處,下半身像魚一樣長出鱗片和魚鰭,還要把你歌聲吸引的水手獻祭給我。如果你愿意,就跳入大海吧!”
妹妹看看女祭司半神一樣的光彩,義無返顧的一腳把女祭司踹進大海(這一句是我胡亂加的,掐了重播)。
妹妹看看女祭司半神一樣的光彩,義無返顧的跳入海中。
你以為這就完了嗎?
女祭司儀態(tài)萬方地轉向部族的男女老幼,說:“潮汐之神已經已經賜予部族太多的東西,你們必須將家里的頭胎孩子在斷奶之后獻給神祗——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我會來迎接他們。”
接下來一段壁畫損毀的比較嚴重,看得出是人工刀劈斧鑿的痕跡——看來女祭司奪取人家嬰兒的場面太慘,被人為毀去了。但是緊接下來的一幅壁畫則有內涵的多。
女祭司在向潮汐之神跪拜,她依然是四條胳膊、半人半蛇,依然是青春年少、身段修長,但是和以前大不一樣了——她長出了三張面孔,腦袋兩邊各有一副側臉。
正中間一副面孔依然是年輕模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她選出的新祭司都已經長大成為熟女了,但她依然年輕貌美,似乎時間的長河只是在她身上打了個浪花,不忍流連就匆匆離去。
右邊一副側臉似乎是黑色琉璃所制,嘴角掛著新月一樣的冷峻邪魅的笑容,活像剛把先知的頭顱捧在手心里的莎樂美。
左邊一副側臉則是人類的骷髏,沒錯,白骨森森、披頭散發(fā)、呲牙咧嘴,但是眼眶里有兩個眼球,目光冰冷怨毒。
彭林認為那幅壁畫表達的是時光流逝,女祭司去世了,身后極盡哀榮,戴著黑色琉璃面具下葬,以海葬的儀式,回歸潮汐之神身邊。雖然她已經變成紅粉骷髏,但她在部族眾人心中,始終是當年抵抗東夷人時候那美麗堅韌的形象!
但是下一幅壁畫推翻了彭林的觀點,看起來女祭司并沒有死。
憑陸昭明的經驗來看,畫的是這樣一個場面——
經過十年生聚、十年教訓(從四季交替的符號表意來看,距離擊退東夷人已經過去大約二十年),女祭司聚集了一大批半人半魚的士兵,一共有四種士兵。
第一種是鯊魚半人,他們數目龐大,是發(fā)動戰(zhàn)爭的主力,他們能聞到很遠的血腥氣息,不僅用石質或者石質武器作戰(zhàn),而且殘忍暴戾、聞到血腥味就亢奮激昂,恨不得咬斷獵物的喉管大快朵頤。無論什么樣的軍隊遇到這些鯊魚人,都是噩夢!
第二種是章魚半人,像章魚一樣有更多的腕足,看起來他們擅長偷襲敵人的船只,借助四條腕足在夜間神不知鬼不覺地攀上船舷,另外兩條腕足揮舞武器開始殺戮,或者將人攔腰舉起、扔進海里交給鯊魚人用三層利齒撕咬。如果敵人占了上風,章魚人就噴出一口黑霧跳入海中遁逃,真正做到了能進能退。
第三種是鯨魚半人——盡管他們比真正的鯨魚小很多,但是身長達到了驚人的三米,雙臂幾乎變成了扁平的鰭,雙腿直到小腿才分開,只有兩只腳特別寬大,就像鯨魚的尾鰭一樣。魁梧的身材讓他們能承載更多物資,軍隊的給養(yǎng)、武器幾乎都是通過他們運輸的。
第四種人更像是傳說中的美人魚,她們數量稀少,大多以美貌少女的面目出現,當船上的癡漢水手被歌聲吸引時,她們就和鯊魚人、章魚人一起動手,給你“吃餛飩”拖下海去、或是“吃刀板面”在船上咬翻。壁畫上以擴散狀的水紋來表現她們的音波殺傷力——使人頭暈目眩,產生嗑藥之后嗨了的錯覺。
莫非這些半人半魚的先民曾經在洞穴內沿著石壁行走?陸昭明漸漸明白,為什么石階上這么多蜿蜒的痕跡了,一想到腳下的痕跡是由無數的鱗片、腳爪、蹼、魚鰭磨出來的,陸昭明想起了《下水道里的美人魚》……
為了掩蓋不適感,陸昭明將注意力回歸到壁畫上來——當女祭司召集這些魚人時,她是一張骷髏的臉龐,而且雙手交錯地拿著一把狹長、兩側帶齒的“梳子”,做出梳頭的動作。成千上萬的魚人們排隊站立、畢恭畢敬,看起來格外詭異。
當女祭司指揮這些魚人作戰(zhàn)時,她是黑色琉璃的面目。
戰(zhàn)斗打響時,一個半人半蛇、四手揮舞四把利刃的女人、以及她身后成千上萬的半人半魚軍隊出現在其他部族眼前,那些人眼中呈現出難以置信的驚恐和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