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手機屏幕,遲遲沒有等到小妹的回復,心中越發(fā)不安。
從養(yǎng)母去世前將小妹托付給我的那一刻起,她就成了我心底最深的牽掛。
我能堅持到現在,全是因為小妹的原因。
要不然,從離開慕南溪,離開東海那一天起,我可能已經死了。
過了許久,手機屏幕終于亮起,小妹發(fā)來消息:“哥,沒什么事,就是不想你太累。”
我松了口氣,回道:“哥不累,你在學校怎么樣?還習慣嗎?”
“嗯。”
“哥,這么晚了,你早點休息吧。”
小妹的回復讓我暫時安了心,可那簡短的話語又讓我覺得有些異樣。
但我實在太累了,沒有精力再去深究。
……
東海的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斑駁地灑在我的臉上。
我睜開眼,昨夜的夢魘如同纏繞的藤蔓,緊緊地束縛著我的心。
小妹的短信讓我感到一絲不安,但更多的是一種無力感。
我翻身起床,簡單洗漱后,準備前往慕氏集團,解決那筆糾纏不清的債務。
走在通往慕氏集團的街道上,我的心情復雜。
陽光照在身上,卻無法驅散內心的陰霾。
我手中緊握著那張二十萬的支票,它不僅是我對慕南溪的補償,也是我對自己過去行為的一種救贖。
慕氏集團的大樓高聳入云,玻璃幕墻在陽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我站在大樓前,深吸一口氣,邁開步伐走了進去。
前臺小姐禮貌地詢問我的來意,我告訴她,并拿出了那張二十萬的支票。
拿出支票那一刻,我的心都好像釋懷了一樣。
“你是顧先生吧,總裁說如果你來還錢了,請你直接去她的辦公室。”
前臺小姐的聲音甜美,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古怪,“請跟我來。”
慕南溪要見我?
呵,她會說些什么呢?是會繼續(xù)對我冷嘲熱諷,還是會徹底把我羞辱一番?
不管怎樣,這筆債我一定要還清楚,哪怕她會把所有的怒火都發(fā)泄在我身上,我也得去面對。
只是,真的能就這么兩清嗎?曾經的感情,如今的怨恨,又怎么可能是這二十萬能解決的。
但為了小妹,為了以后能過上平靜的生活,我都得硬著頭皮去。
希望她能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不要太為難我。
我跟著前臺小姐來到了慕南溪的辦公室門前。
她輕輕敲了敲門,里面?zhèn)鱽砟侥舷謇涞穆曇簦?ldquo;進來。”
前臺小姐推開門,示意我進去,然后便轉身離開了。
我走進辦公室,慕南溪正坐在辦公桌后,眼神冷漠地看著我。
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在她的身上,為她鍍上了一層金色的輪廓,卻無法溫暖她冰冷的眼神。
我走過去,將手中的支票放在她的桌上,那輕輕的一放,卻像是用盡了我所有的力氣。
“這是二十萬,用來賠償上次的損失。”我的聲音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
慕南溪看都沒看那張支票一眼,她站起身,踩著高跟鞋一步步走到我面前,眼神中的冷漠仿佛能將我凍結。
“顧陽,你是不是覺得這二十萬還了,咱們就兩清了?”她的聲音尖銳而冰冷,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扎在我的心上。
我死死地咬了咬牙,感覺自己的心臟在劇烈地顫抖,但還是強迫自己狠下心來,用仿佛不是自己的聲音說道:“慕總,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從今往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別再有任何瓜葛。”
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的心仿佛在被無數只手狠狠地撕扯著,痛得讓我?guī)缀跻柝蔬^去。
可我還是強忍著不讓自己的情緒流露出來,只是緊緊地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地嵌進了掌心。
慕南溪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先是閃過一絲難以置信,隨后那抹痛楚迅速被熊熊燃燒的憤怒所取代:“你以為這樣說,我就會放過你嗎?”
我不敢去看她那充滿失望和憤怒的眼睛,只能僵硬地別過頭,感覺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深深的刺痛。
“咱們早就分手了,早就沒了任何關系,如果你還不死心想騷擾我,我會報警!”我咬著牙說出這句話,冷酷得像一臺機器。
慕南溪冷笑一聲,踩著高跟鞋快步走到我面前,抬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沒有關系?顧陽,你毀掉了我的人生!”她的聲音仿佛從牙縫里擠出來,眼神里的恨意如熊熊烈火。
我被打得偏過頭去,臉上火辣辣的疼,但心里卻滿是愧疚和無奈。
“大家都是成年人,說得這么嚴重干什么?”我咬著牙,面無表情說道。
慕南溪瞪大了眼睛,那眼神仿佛要將我生吞活剝,她怒極反笑,笑聲中滿是悲涼與憤恨:“顧陽,你可真是個無情無義的混蛋!”
我別過頭,不去看她那充滿恨意的目光,冷冷地說:“說完了嗎?說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滾!”慕南溪指著辦公室大門,怒不可遏,“你記住,永遠別落在我的手上!”
我沒有回應,心里在滴血,每一個字都像是在親手割裂曾經的美好。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鐘醫(yī)生打來的。
“喂?”
“顧陽,蘇涵是你妹妹吧,她在學校暈倒了,剛送到醫(yī)院,她的狀況有些不好。”
我的心瞬間揪了起來,“她出什么事了?怎么會暈倒的?”
“初步診斷,不排除是乳腺癌。”
聽到“乳腺癌”這三個字,我只覺得腦袋里“轟”的一聲,整個世界都仿佛在瞬間崩塌。
“鐘醫(yī)生,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妹妹!”我的聲音顫抖著,帶著無盡的恐懼和哀求。
“我們會盡力的,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治療這種病花銷不會少。”
“需要多少錢?”我心里有些忐忑。
“至少二十萬,你盡快過來吧。”鐘醫(yī)生說完就掛了電話。
聽到這個數字,我的目光下意識看向了辦公桌上那張二十萬的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