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班的時候,韓部長問我到哪里吃飯,要不要跟他回家吃個便飯,我委婉謝絕,告訴他準(zhǔn)備去北國芳園對象家吃,他一聽北國芳園,驚奇的說道:“真的假的,你對象家在北國芳園?那咱倆可以一路,正好我開車捎你回去。”我不好意思的說道:“那方便嗎,領(lǐng)導(dǎo),如果不方便我打車回去就行。”他兩眼一瞪說道:“有什么不方便的,趕快上車。”我迅速坐到副駕駛位置。雖然韓部長很平和,但坐他旁邊我還是有些拘謹(jǐn),幸好路程不長,要么大夏天的,必然汗流浹背了。韓部長是個老煙槍,開了一路抽了一路,盡管車窗敞開著,但車內(nèi)卻煙霧不散?;氐叫^(qū)后,韓部長把車停在他家樓下的陰涼處,指著門口帶小花園的樓房告訴我,那是他家,沒事可以過來竄門。我也指了指兩百米開外的六樓告訴他:“我對象家就住那棟樓,離得不遠(yuǎn),有時間一定登門拜訪。”轉(zhuǎn)身往回走,在樓下碰到朱琳,就一起上了樓。一進(jìn)門就聞到了濃郁的飯香,我的轆轆饑腸頓時不受控制,咕嚕咕嚕叫出聲來。
飯桌上,我說了被錄取的消息,朱琳爸聽后高興的不得了,非要跟我喝兩杯慶祝一下,我偷摸的觀察了一下朱琳和她媽媽的臉色,確認(rèn)并無異樣,就壯起膽子跟他爸喝了幾杯。酒足飯飽,我將另一件事和他們說了,為了生活方便,我在這個小區(qū)臨時租了一間屋子,約定午后跟房東聯(lián)系。說完我拿起手機給房東打電話,房東說她已經(jīng)把鑰匙放在出租屋門口的一個鞋盒里,讓我自己去取,而租費則讓我通過微信轉(zhuǎn)給她,掛斷電話我背起行李去出租屋。出租屋在三樓,我從步梯上去,看見木頭鞋架上有房東說的鞋盒,拿到鑰匙后,我就給房東轉(zhuǎn)了租費。
當(dāng)時是下午兩點,我打開門邁步剛要進(jìn)去,猛然聽到一連串怪聲,首先是哐當(dāng)哐當(dāng),接著像女人發(fā)出的“嗯嗯啊啊”,同時還有強力的撞擊聲,頻率很快,我琢磨這屋里的人大中午的還真有閑情逸致,于是輕輕把門帶上,雖然我動作很輕,但還是被他們察覺到了,“嗯嗯啊啊”的聲音瞬間消失,其他聲音仍在持續(xù),分貝逐漸下調(diào)。
我大聲清了清嗓子,示意他們有人來了,然后大踏步走進(jìn)租的小隔間,從里面插好插銷。為什么叫小隔間不叫房間呢,因為我租的這處棲身之所只有一面墻,其余三面都是木板,而且木板的高度只有墻壁的一半多點,如果我個子再高一些,都能從木板直接探出頭去,所以隔音嘛,不存在的。另一個問題,為什么大白天我還要把門從里邊插上呢,那是因為門板朝外斜,不插的話,門會自動朝外打開,不管是其他租戶經(jīng)過看我,還是我看見其他經(jīng)過的租戶都不太好,畢竟大家都在“家”,穿得比較隨意。
我鋪好床單和被子,脫鞋上床,大大的伸了個懶腰,累了一路,終于能在自己的狗窩里自由呼吸那并不怎么新鮮的空氣。舒展了一會兒,我發(fā)現(xiàn)聲音還在持續(xù)不斷傳來,于是施展獨家秘訣聽聲辯位確定聲音的來源,最終鎖定了左手邊的房間,大概又過了兩三分鐘,那聲音才停止,整個房間徹底安靜了。正當(dāng)我暗暗佩服這個男的很牛的時候,左邊的房門咔噠一聲開了,粗重的腳步聲吧嗒吧嗒的從我門前經(jīng)過,然后是流水聲,然后吧嗒吧嗒回來,之后輕盈的吧嗒聲響起,重復(fù)了一遍粗重拖鞋聲的軌跡,之后整個房間真的徹底安靜了。
我聚精會神又仔細(xì)聽了大概一分鐘,什么聲音也沒有,琢磨不能再有動靜了就徹底放松神經(jīng),酒勁和困勁雙雙襲來,趴到枕頭上準(zhǔn)備美美睡個覺。剛定好手機鬧鈴,左邊房間就傳出窸窸窣窣的說話聲和嬉笑聲,可給我氣壞了。我壓低聲音罵道:“都特么爽完了,就別打擾別人休息了唄,真特么沒素質(zhì)。”初來乍到,我也不敢脾氣發(fā)作,只能直愣愣盯著天花板忍受。大概一個小時后聽到他倆出門的聲音,關(guān)門聲特別大,是使勁甩的,不是他們家,真往壞里造啊,但無所謂呀,也不是我家,我只想睡覺,睡一大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