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一早,我們在機場匆匆分別,當飛機滑翔著從水泥跑道拉升的時候,我透過窗口一直盯著漸行漸遠的地面和建筑,它們慢慢變小,最后竟然連輪廓都消失的無影無蹤。我收回望眼欲穿的目光,擦干眼角濕潤的淚水閉上雙眼,腦子空空如也,聽著飛機轟隆隆的聲響漫步云端之上。再見,再見吧,我最愛的人,希望下次相見的日子能盡早到來。
回到呼市,我去單位人力資源部辦理了銷假手續(xù),接著開始重復一層不變的工作和生活。這次考察,讓我改變了一些習慣,比如,下班后我不再像以前一樣蹉跎歲月,而是開始在網(wǎng)上瀏覽各種有關呼倫貝爾企業(yè)招聘的信息,有感覺合適的,就投一份應聘簡歷。與此同時,我還關注人事考試信息網(wǎng)發(fā)布的招考信息,報名了公務員考試,買了好多練習冊,開始埋頭大干一場。
每天下班回到出租屋后,除了匆匆忙忙做一些簡單的飯菜果腹,喝兩罐啤酒解渴之外,我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做題、做題、再做題??歼^公務員的都知道,做題是一個極度枯燥乏味的過程,有時候一道題會讓人絞盡腦汁痛苦不堪,而我不存在這種情況,因為我都是邊做題邊喝啤酒,酒精作用下,腦子不僅沒有疲乏而且反應還極度靈敏。話說回來,我也有死穴,那就是邏輯推理和數(shù)學運算。上高中的時候數(shù)學就不好,所以在高二分科的時候選擇了學文,但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就算選擇文科也還是有數(shù)學這門課,一上數(shù)學課我就像在聽天書,云遮霧繞的。有一次因為作業(yè)質(zhì)量差,數(shù)學老師姜振華還專門把我叫到辦公室給我講題,他說:“你知道的,腦子是個好東西啊,可是有些人他怎么就是沒有呢,我問你,做飯的時候,是把菜放在鍋里呢還是把鍋放在菜里,這么淺顯的道理你都不懂,孺子不可教??!”教訓完我,他會傲慢的捋一捋頭頂僅存的幾縷長發(fā)。每次接受完洗禮從他辦公室出來,我都長舒一口氣,幸虧他很在意發(fā)型,要么我不知道會遭受多少次狂風暴雨般的摧殘了。
高三畢業(yè),我的高考成績還不錯,在全校一千多名考生中排進了前一百。得知自己成績相對來說還可以的時候,我并沒有驕傲,而是急著想趕快上大學,因為我不想復讀,不想再去爭取別人口中那更上一層樓的成績。雖然家人親戚你三言他兩語的勸我復讀,但我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了,毅然決然的報考了區(qū)內(nèi)一所211大學,并且選擇了漢語言文學專業(yè)。
為了備考公務員,我經(jīng)歷為期數(shù)月的魔鬼式題海訓練,可我心里沒底兒覺得準備并不充分,而公務員區(qū)考卻不等人,要開考了。我報考的職位是滿洲里一個街道辦事處,選這么個職位,不是因為我覺悟高,愿意接地氣深入群眾,而是為了方便:一是工作地點在市區(qū)范圍內(nèi),方便下班回家;二是街道辦事處不管聽來還是看來都并不特別高大上,報考人數(shù)應該不會太多,考試競爭應該不能太激烈。
考試那天,我故作鎮(zhèn)定,其實慌得一批。當答完卷走出考場的時候,不僅雙腿發(fā)麻,就連腦袋都是暈暈乎乎的,具體考得怎么樣,自己心里沒有多少把握,值得慶幸的是考完了。想想幾個月之間挑燈夜戰(zhàn)辛苦付出的情景,竟然生出了幾絲自憐的情愫。當天晚上,我找了兩位關系比較好的大學同學喝酒,我們聊著當前,回憶著過去,不知不覺的喝了一夜。
等待公務員考試成績發(fā)布的那段日子,我精神上給自己放了假,一直過得比較散漫,因為知道自己遲早都會離開這里的一切,不論是人、是事還是物,當然對待工作還是一絲不茍的,因為我是一個較真兒的工作狂人。
區(qū)考成績一般在6月份發(fā)布,在等待成績的煎熬日子里,我仍然堅持在招聘網(wǎng)站涉獵職位,投遞簡歷。朱琳也堅持每天用電話炮轟我,催我做好兩手準備,不要只等公務員考試結(jié)果。在她軟硬兼施的壓力下,我很快盯上一家總部位于巴盟,在滿洲里設置分部的旅游公司,向這家公司投遞出的簡歷很快收到回復,他們邀請我參加面試。我琢磨著該跟石油公司攤牌了,于是擬好辭職信遞到人力資源部,理由嘛平淡無奇,寫的是由于家庭原因,需要換個地方生活,感謝單位領導三年來的照顧和關愛,以后就算我不在這里工作,領導和同事們依然還是我心心念念的親人之類的客套話。沒想到我的辭職信竟然感動了部門領導,他無論如何都要送我一件禮物作紀念,我推辭不得,只好跟他到數(shù)碼廣場挑選了一部智能手機,價值一千多元,智能手機當時剛興起,我深受感動,連連道謝。
禮物也拿到了,工資也結(jié)完了,辦公室的個人物品也收拾停當了,回到出租屋,我感覺很輕松同時又有一絲莫名的失落。百無聊賴之下,我拿出剛買的智能手機研究起來,發(fā)現(xiàn)不怎么會用,這個手機有觸屏功能,屏幕比我一直用的諾基亞大出許多。為了征服它,我邊參考說明書邊實驗,最終成功了,于是嘗試著下載了最新最流行的聊天軟件微信,并根據(jù)微信使用指引,通過關聯(lián)QQ信息,添加了首批微信好友,人數(shù)不多,也就十幾個,都是我熟識的高中和大學同學,有不少同學還沒有注冊微信,所以也加不上。朱琳已經(jīng)在用微信了,她回滿洲里之后,依然走在時尚的最前沿,我添加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