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2年4月16日,天氣晴,地點,陳家村?!?/p>
楚停瀾此刻坐在陳家村村長的家里,手邊是一張黑色的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個粗瓷做的茶杯。
他一邊喝著水,一邊聽著耳朵邊陳家村村長陳國柱嘀嘀咕咕,滿臉哀愁的說著話。
“最近陳家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村里的雞鴨鵝動不動的就死,你說死一兩只也就算了,死了一大片,我們村子里的人都是靠這玩意兒生活的呀,這樣是全都死了,那我們村子里還怎么活著?我們村子里的老百姓大冬天得吃什么呀?總不可能吃糠咽菜吧。”
“我們村子里好不容易富裕一點兒,現(xiàn)在就出這樣的事情,大師,你說可怎么辦呢?總不能真的讓我們,讓我們……”
楚停瀾抬起頭來,露出一張年輕漂亮的,看上去有些像未成年的臉。
陳國柱咽了咽口水,看著面前這十分年輕的人,想了想還是道:“大師,如果你救不了,那我們就去找其他人,不過你可得給我們出點兒主意,我們這陳家村真的靠這玩意兒救命的,我們家現(xiàn)在都不敢出門,我們一直都在村子口盯著,就想看看這到底是誰這么缺德,將我們陳家村里的這些雞鴨鵝全都弄死了。”
“你說弄死也就算了,你吃肉,你甚至把骨頭帶走都行,你為什么要喝血?然后將陳家村那些雞鴨鵝全都給弄死,就堂而皇之的留在那里了,那血都不知道是什么動物給吃的,都不知道下沒下毒,如果下毒了,我們陳家村的人吃了不都歸西了嗎?”
“我們不敢吃那東西,我們只能留著那玩意兒,將它們?nèi)拥酱遄涌谀莻€大坑里,發(fā)爛發(fā)臭。”
“那里面數(shù)以千計的雞鴨鵝到底該怎么辦呀?”
楚停瀾聽著那話,挑了挑眉,心里想著,倒是像某種動物干的,喜歡咬雞鴨鵝的脖子,將那玩意兒吸血之后,然后扔到村子里不把它帶走。
他這般想著,從凳子上站起身,看著面前的老頭,說了一聲:“既如此,你就帶我去看看吧,我剛才路過村子口了,聞到一股惡臭,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現(xiàn)在你說的,你們把尸體扔到村子口了,就去看看吧。”
陳國柱半信半疑地盯著面前年輕的,不像是成年人的楚停瀾,破罐子破摔,雙手砸在大腿之上,說:“行,那就聽你的,帶你去看看吧,我也是沒辦法,如果有能力的話,我真的不想,哎,真的不想找你們大師。”
“可是我們村子里的雞,鴨子真的全被咬沒了,現(xiàn)在我家里都沒有肉吃了,就剩那點兒大米。”
“我總不可能一輩子就吃那土豆,大白菜呀,大師,你可真的要救救我們。”
楚停瀾擺了擺手,示意他跟上。
誰也不知道這人到底是從哪兒來的,也不知道是誰請來的,總之他就是出現(xiàn)在了村子里,而且十分準(zhǔn)確地找到了村長陳國柱的家。
村長是這村子里年紀(jì)算不上是最大的,卻是德高望重的人。
村子里的所有人都愿意聽他的話。
眼見著村長帶著那年輕人離開了,眾人趕緊跟著上去了。
一路走來,空氣里彌漫著的都是血腥與惡臭的味道。
有什么東西在腐爛,在空氣里變質(zhì)的味道。
楚停瀾皺了皺,跟著村長往那邊兒走,耳朵邊都是村長嘀嘀咕咕的聲音。
“大師,你可千萬要救救我們,你幫我們把背后的人揪出來。”
“我們村子里老少爺們兒,平日里積德行善的,從來沒有干過壞事情,怎么就招惹到了這種事啊?哎,我們村子里這段時間到底是怎么了?一點都不太平,我真的很鬧心。”
楚停瀾沒有答話,他慢慢往前走,其實不太確定自己心里的想法。
他心里想著,如果那東西真的是黃皮子或者是狐貍,跑到村子里來咬了人,那么也可能是山中食物不足。
可是如果并不是,而是其他的玩意兒,那就完蛋了。
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加上連年旱災(zāi),澇災(zāi)的,山中沒有食物也是很正常的,許多小動物在山中都活不下去了,都跑到山下來找一些食物的替代品,省得自己在山里挨餓。
尤其是那些剛剛懷了孕生了崽兒的哺乳動物,更加怕沒奶,也怕餓死它的崽兒,就會跑到山上下來。
但是它們是動物,并不是人,自然不明白這東西是偷盜。
可是,咬了動物不帶走就有些解釋不通了。
他只能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跟著一起去看看。
他心里想著,如果真的只是動物干的好事兒,那么他倒可以解決一番。
可是如果是妖物,他就得向上級尋求幫助了。
村子里的人不知道他什么情況,但是他應(yīng)該知道,他自己是什么身份。
他是特殊案件調(diào)查局里的組員,他最近這段時間在外面忙忙碌碌,突然發(fā)現(xiàn)這村子口有一絲絲的黑氣,連帶著血腥氣息,這是村子里有人有血光之災(zāi)的征兆。
他想的是,救人一命也比袖手旁觀得強,就跟了進來。
哪知道剛進村子就聞到了這味道,也聽見了這樣的事情,就覺得新奇。
他走到了村口,聽著村長一邊唉聲嘆氣地給他指了指那大坑里的雞鴨鵝的尸體,一邊老淚縱橫,嚎啕大哭。
“這到底是誰造的孽呀?你說你動一只就算了,你動幾只,你餓了,我們村子里給你籌集食物也行啊,你別把我們村子里所有的牲畜全給禍害了,我們村子里的人又沒得罪過誰,為什么會有如此這樣的?”
“為什么,老天爺你不公,老天爺你不公,到底是誰?”
楚停瀾低頭,看了又看之后,在所有人不可置信,攔著的動作里,直接跳下了坑,用腳踩在了那尸體之上。
那尸體密密麻麻的,就擺放在坑中間,看上去倒是十分隨意,但是又有些許的難看。
那惡臭陣陣撲鼻,朝著楚停瀾的鼻子起來。
楚停瀾卻好像根本什么都聞不到,也不去管上面,就蹲在那里仔細觀察著。
那些雞的頸側(cè)那里都被尖銳的牙齒給咬穿了,那上面的血液早就被吸干,看上去倒是有幾分慘烈。
那玩意兒牙齒看著確實很像那個東西,但是又有些許的不太像。
楚停瀾看了一大圈之后,確定下來什么一樣,單手跳了上來。
他在大家伙七嘴八舌的話語里,說了一句:“你們村子除了發(fā)生了一件壞事情之外,還有沒有發(fā)生其他的事情?比如說誰家降生了一個孩子,誰家最近又供了新的佛堂,誰家最近又出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跟我說說。”
村長嘆了口氣,想了想道:“啊,還真有一件。”
“最近這段時間村子里都在傳陳旺娶了新媳婦兒,那新媳婦兒一直不懷孕,所以陳旺他家前段時間請了一個佛。”
“具體是什么仙兒我也不知道,但是自在那佛來了之后,他家兒媳婦確實懷孕了,而且懷的還是雙胞胎,兩個兒子呢。”
“可是他們家可是高興壞了,但是我們村子里可是倒了霉了,自打那佛來了之后,我們村子里總是接二連三的死動物,一開始只是一兩只雞,大家都以為是黃鼠狼咬得,誰都不會太在意。”
“畢竟那玩意兒總是挨家挨戶的到處亂竄,誰家有老鼠,那玩意兒都喜歡光顧的,我們也沒在意,心里想著給它吃兩頓飯,它是一個黃皮子,又不是其他的東西,吃不吃還能怎么樣?”
“可是這段時間倒是有些許離譜了,它不抓老鼠了,它什么都咬啊,上一次還差一點兒咬到我老伴兒。”
“我老伴上一次就看見了一個不知道什么的東西,看上去確實有些像那玩意兒,它直接沖進人群里,差點給我老伴兒咬了,還好我老伴兒跑得快,不然現(xiàn)在丟命的就是我老伴兒了。”
“怎么辦呢?大師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楚停瀾聽了這話,對那個人道“:那你帶我去所謂的陳旺家里看看吧,我倒是看看是不是他家搞的鬼。”
楚停瀾沒多說什么,被人家?guī)е吡恕?/p>
他自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況,但是他還是決定去那陳旺家看看。
陳旺家在村子的東頭,離村口有些許的遠。
陳家村村子很大,大概有百十來號的人家,每一家都有3~4個。
村長家里早些年也有那些的人,可是因為女兒出嫁,兒子又在外務(wù)工,所以家里就只剩下他跟他老伴兒了。
他跟他老伴兒平日相依為命,從來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加上他們村子里大部分的人都是淳樸的農(nóng)民,誰也不會干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現(xiàn)如今發(fā)生了這種事情,誰都難過。
村東頭陳旺家里蓋的新的土房,外面還貼著喜字兒,大概是前段時間剛剛辦的婚禮,喜氣洋洋的,氣氛還沒下去。
加上最近這段時間媳婦兒有了孩子,他家里人自然高興,就沒有摘那東西了。
楚停瀾站在陳旺家門口,抬起頭,看著面前這個屋子從門口隱隱冒出的黑氣,已經(jīng)被封閉的這一側(cè)的窗子,心里有了答案。
他沒有強行表明自己是來干什么的,也沒有告訴村長讓他如何說。
村長很自覺的領(lǐng)他進去,走到門口的時候,想了想,還是喊了一聲:“陳旺啊,你在沒在家呀?叔,我有點事情要跟你說,你如果在家就出來,如果沒在就算了,叔進屋跟你說也是行的。”
屋子里稀稀啦啦的聲音漸漸傳來,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個身上穿著灰色長衫,下身黑色褲子,黑布鞋的男人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剛想說話,突然看見人群里有一個陌生的男人,愣了一下,才道:“叔,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我媳婦兒剛睡著,咱們小點兒聲兒,別把我媳婦兒吵醒了。”
“還有,這是誰呀?你怎么帶陌生人來咱們村子里?咱們村子里不是說不接待外人的嗎?這規(guī)矩是祖訓(xùn),不能破,你把外人帶來了,到時候老祖宗會不高興的。”
陳村長愣了一下子,心里有些慌,但還是故作鎮(zhèn)定。
他說道:“什么老祖宗的祖訓(xùn)不祖訓(xùn)的,最近這段時間村子里發(fā)生了這些事情,老祖宗怎么不保佑咱們?要是老祖宗的祖訓(xùn)真的有用,那咱們村子里還用遭受這些了?”
“行了,你過來,大師有話對你說。”
陳旺愣了一下,看著面前的楚停瀾,有點子疑惑。
“大師什么大師,村長,村子里不就是死了幾只雞嗎?你看我家里不也死了幾只雞,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嘛,畢竟村子里偶爾就會鬧黃皮子,甚至?xí)[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咱們不都是已經(jīng)習(xí)慣了嗎?這有什么好請大師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村子鬧鬼,太封建迷信了吧。”
陳村長瞪了他一眼,一臉諂媚的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楚停瀾,剛想說話,卻發(fā)現(xiàn)楚停瀾的目光一直放在陳旺家的門框之上。
他沒敢出聲打擾他,就站在一旁,看楚停瀾思考。
陳旺似乎很不滿村長帶人來他家里,雖然村長是他的長輩。
直到楚停瀾開口說了一句:“你這仙兒是從哪兒請的?后山還是鎮(zhèn)上的?算命先生那里?你這仙野得不行啊。黑氣縈繞,怨氣沖天,都已經(jīng)穿過你家的窗戶了,你再供他,別說你媳婦兒肚子里的孩子了,就連你們家都得家破。人亡。”
陳旺一聽這話沒慌,反倒是提著拳頭,想往楚停瀾身上招呼。
楚停瀾是個練家子,見他朝自己撲來,冷哼一聲,直接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將他反手一剪,壓在他的背上,語氣帶著不耐煩。
“怎么?讓我說中了?這玩意兒根本不是仙兒,是你請來的妖怪,害得村子里不得安寧,現(xiàn)如今你還想推卸責(zé)任?陳旺,你好大的膽子。”
陳旺還沒說什么,村長直接大巴掌就招呼到了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