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劉引,一年前從京市辭職回到老家萊市,接手了姥姥的棺材鋪,也傳承了控鬼的能力。
安鬼棺表面上是賣棺木的,實際上做的是厲鬼生意。
每當(dāng)我家棺材發(fā)出“嘎吱嘎吱”的響聲,就代表了第二天會有一只厲鬼登門買棺材。
正常情況下,人死化鬼,鬼入陰間。但倘若這人死的凄慘,怨氣不散,就容易化為厲鬼,為禍人間。
安鬼棺是厲鬼回歸輪回的唯一生路。
而我則是這條生路的守門人。
這事兒聽起來嚇人,實際上做起來卻是無比輕松:無非就是守在鋪子里,等鬼上門,不需要什么口舌交流更不需要什么人際往來,非常適合我這種不喜社交的i人。
自從接手了安鬼棺,我便過上了離群索居的生活,好在有小道士張星衍陪我守著棺材鋪。
當(dāng)初張星衍的小師叔定辛道長說安鬼棺有她提升自己的機緣,她便千里迢迢地跑來,一邊給我打白工一邊等這機緣。
只是這樣輕松的日子過了不到一年,我就被厲鬼糾纏上了,完全不似姥姥當(dāng)初交代的那般平靜。
那天,我正準(zhǔn)備下班,去赴相親對象陳達(dá)的約,店里就來了人。
她的樣子讓我立馬想到“形容枯槁”四個字:青白色的皮膚盡顯病態(tài),枯瘦的臉頰上方是深深陷入眼窩的雙眼,她的頭發(fā)灰白,一把年紀(jì)的樣子,卻滿臉的怯懦無措。
“您好,我,我想給我妹妹買副棺材。”令人意外的是她的普通話字正腔圓,更像文化程度良好的知識分子,只是她的語氣輕的如同被驚嚇過的孩子。
萊市是提倡火葬的,作為安鬼棺難得一見的活人客戶,老太太得到了我的絕對熱情,我拉著她就開始介紹棺木的材質(zhì)。
誰知老太太幾番欲言又止后打斷我的介紹,“老板,我要能入輪回的棺材。”
她怎么知道輪回棺材?
我和張星衍對視一眼。
見我不說話,老太太急著補充道:“我妹妹說你這兒有這種棺材,老板,價錢無所謂的,我有錢的。”
“你妹妹還沒死?”張星衍嘴快,疑惑且無禮。
“她死了,死了有七年了。”
原來,這位看上去年近古稀的殷花老太太實際上才四十歲。
二十年前,剛剛大學(xué)二年級的她和雙胞胎妹妹殷朵結(jié)伴旅游,被騙進(jìn)一個叫母豬溝子的山村,受盡了非人的折磨。
去年她被警察解救出來,得知同被騙的妹妹殷朵已被折磨致死。
后來殷花就收到了妹妹的托夢,夢里的殷朵讓她到萊市的安鬼棺,買一副輪回棺材。
于是,她來了。
我沉默著,依然沒有接話。
殷朵死的凄慘,成為厲鬼的可能性很大。
而厲鬼想要擺脫弒殺飄蕩的狀態(tài)的確需要輪回棺材,可是昨天棺材并沒有發(fā)出響聲,只能說明厲鬼殷朵敲不響輪回棺材。
只有造了滔天殺孽的厲鬼才不被允許進(jìn)入輪回。
我瞥了眼張星衍,她的眼睛迸發(fā)出光亮。
我知道她和我一樣想到了問題的關(guān)鍵,只是令我無奈的是,她的第一想法肯定是滅了厲鬼殷朵。
我忙在星衍出聲前拒絕殷花:“阿姨,我們只是開棺材鋪的,真沒能耐管人的生死輪回。您應(yīng)該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罷了”
殷花眼中的光漸漸暗淡。
而張星衍愈發(fā)的蠢蠢欲動,我趕緊快速地打發(fā)走殷花,回頭教育張星衍:“把你那副見了肉包子的狗模樣收一收,我這里是安鬼棺,不是你釣魚執(zhí)法積攢功德的地方。你要是敢砸我場子,咱就一拍兩散。”
“反正你也不收那殷朵,這功德不要白不要……”張星衍無力地狡辯。
我正待再罵她幾句,電話響了。
張星衍勾頭一看,立馬推我向外走:“人家陳達(dá)都等急了,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