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當時落難的時候,我父親在那個酒壺的底部刻下的名字還是胡海三”
胡青青搶先說道。
“是的,當時你父親還是以眾人口中的說法刻下的名字。”
“后來經(jīng)過你的出生,隨著你母親的死去,你的父親性情發(fā)生了變化,在他的思維中,他總因為這件事情的發(fā)生,和你們家族有莫大的關系。”
“是嗎?那是什么關系呢?”
我擺擺手。
“你的父親總認為不是因為當年的不得志離家出走,還有了后邊帶領你的母親和姐姐漂泊在外,直至你的母親認為生你大出血而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所以失去了生命,他把這一切歸咎于家族的責任。”
胡青青點點頭,自言自語的說道。
“父親的想法雖然有些偏激,但總體上這樣說也能說得過去呀。”
聽到胡青青的話,我頓時感覺到一陣苦澀。
“不對的青青,你的說法不正確,當時你父親也把你母親的離去,歸罪于沒有得到你們家族的照應。”
“難道不是嗎?”
我苦笑的搖搖頭。
“當然不是啦,當時你母親生你的時候,你父親已經(jīng)有了幾百年的修為,而且功法深厚,他在明知道你母親懷有身孕的前提下,已經(jīng)快到足月的時候,他還不顧一切的在外面漂泊。”
“所以說最大的責任是他自己,他沒有盡到一個做丈夫的應該有的責任心,而且在外邊還隨心所欲的把自己喝酒喝的還險些丟了性命。”
“所以說他只顧自己快活的時候,他當時就沒有想到你的母親嗎?”
我一步直指事情的真實面目。
頓時胡青青的眼里閃過一絲凝慮。
“盡管是這樣,可是父親如果當年不從老家離家出走,可能也不會發(fā)生這樣的意外吧。”
“哼哼。”
“青青啊,那只是你自己的想法罷了,可是這件事情到底誰才應該負責任,我覺得就應該是你的父親,也不是家族里面的族人,更不是你的姐姐了。”
胡青青看著我眼睛里一陣迷茫,久久的沒有說話。
我知道,直到現(xiàn)在她可能一時之間還沒有轉(zhuǎn)過彎來。
“青青啊,你想,你的母親到了快生你的時候,是不是你的父親應該一步不離地守在他的面前呢?”
“后來這件事情我也聽你的,父親剖白過,當時的話他要多操一點心,你的母親也不會發(fā)生意外。”
“因為你們狐貍的生產(chǎn)是很快的,幾乎就是一瞬間這樣的事情。難道能說你的父親連這么短的時間都沒有嗎?”
“我覺得應該應該有吧……”
胡青青的話語變得有些吞吞吐吐了。
我點點頭,語言變得溫和下來。
“對呀,這就是你的父親大意疏忽了,但凡他要多操一點點心,可能現(xiàn)在你的母親也是一位美麗的狐仙,你們一家四口過著神仙一樣的生活。”
“切”
胡青青撇撇嘴嘴角翹了起來。
“還神仙的日子呢,我們這應該就是苦仙了,比苦修多少年的草木成精還要苦?”
“好好好,你確實受了很大的苦,這一點我能理解。”
“可是青青,多少年以后,你父親才從失去你母親的悲痛中走了出來,而且隨著功力的增強,心情也漸漸回歸了理智,當他不管是練功還是煉丹的時候,累到精疲力盡的時候,有時他也能想起老家的人和事。”
“尤其很多時候能想起你的母親,后來從這些回憶中,他才漸漸的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
“小亮哥哥,你的意思是我父親意識到了當年母親的離去是因為他造成的。”
我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是的,你說的很對。你父親這才明白了,當年的錯誤是他自己犯下的,而且這個錯刻骨銘心,造成的后果,就是你母親的離去,讓他一輩子不能原諒自己。”
胡清清頓時感到有些驚訝。
“后來我父親從對家族里的人的記恨,轉(zhuǎn)化成了深深的自責,而久久不能自拔。”
“是呀,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設身處地的想想,你父親這一輩子也夠苦的啦。…”
胡青青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也許她在回憶這么多年來的種種過往。
“青青妹妹,你在想什么呢?”
“哦,沒有什么。”
胡青青從我的輕呼中回過神來。
“我沒有想到這么多年以來,父親的心里竟然這么多苦。而且他還遭受到了如此多的挫折,這一點可能我的姐姐也不太清楚。”
“沒事的,青青妹妹,這些磨難和遭遇都已經(jīng)過去了?,F(xiàn)在你們一家三口人不是還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嗎?”
我的話讓胡青青頓時感到一陣的輕松。
“是啊,一轉(zhuǎn)眼我也500歲了,現(xiàn)在我又長大了,我的父親也即將步入他修煉的最高境界,如果有朝一日,我的父親能夠進入地仙的行列,那也實現(xiàn)了他的終極目標。”
“父親這么多年來,受的罪也沒有白受,這也算是苦盡甘來吧。”
“哈哈哈。”
我放聲的大笑起來。
聽見我的笑聲,胡青青也受到了感染。
她的臉上也揚起了生動的色彩。
這一刻的胡青青是輕松的,也是她最為愜意的時候。
直到我們笑夠了,我才擺擺手對她說道。
“好啦好啦,青青妹妹,現(xiàn)在你終于知道酒壺上刻著你的父親三的來油了吧?”
隨后我又想起了什么,便趕快補充著說道。
“青青你看一時之間我把話題帶遠了吧,我們的本意是說名字的現(xiàn)在竟然又說到了你的身世,還有你父親心里的活動軌跡。這有些話不付題了。”
胡青青微笑著使勁的點點頭。
“小亮哥哥一點也沒有跑題,我感覺這樣很符合我們現(xiàn)在談話的邏輯,我們兩個人談來談去,始終話題離不開我的父親,而且從中我了解到了我父親過去的我所不知道的經(jīng)歷。”
“這讓我很欣慰。”
胡青青看著我表情顯得既凝重又真誠。
我善意的點點頭。
“青青妹妹,這也是前幾天的那個晚上,我從你父親嘴里聽來的。”
“我想如果我不提到羅老師家祖上傳下來的那個酒壺的話,你你父親也不會對我說這么多的。”
胡青青聽到我的話,使勁的點點頭。
“嗯,我想也是這樣子的,沒有你們羅老師家那個古董一般的酒壺,我父親是肯定不會對你說這么多的。”
“一個正常的人是不會把埋藏在心里多年以前的傷疤和苦痛告訴一個外人的,換做其他人也不會的。”
胡青青的話和我現(xiàn)在保持了一定的高度。
她說的一點都不錯。
尤其是經(jīng)過切腹之痛的人,揭開傷疤等于重新流血,而且比最初的痛還要高上幾分。
所以說在向別人坦白自己過往的苦難的時候,都是萬不得已或者情到深處所致。
一般情況下是會深深的埋藏在心底一輩子的。
“好了青青,我們不要再說這個沉重的話題了,我們還是聊聊其他的事情吧。”
胡青青點點頭,表情顯得豐富多彩。
“可是小亮哥哥說什么呢?”
“不對不對,讓我想想剛才的話題還沒有說完呢。”
我無奈地攤攤手。
“好吧,青青還有什么你不知道的或者說還有什么你想知道的你都可以問我,只要我知道,我會如實的告訴你。”
隨后我又加重語氣對她說道。
“只要是有關你父親的,我都會如實相告。”
“嗯,小亮哥哥,今天真的十分感謝你,你今天解開了我埋在心底的好多年以前的疑問。讓我了解到父親當年的故事。”
“好啦好啦,青青妹妹,我們之間的關系你就不要再客氣了。”
胡青青伸了伸舌頭,對我扮了個鬼臉。
“是的,小亮哥哥,可是我依然還是忍不住。”
胡青青一句話整的我不知道該怎么說。
難道說感謝的話也會上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