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定天一瞬間有點頭暈,自從到了天寧城,怎么老有人說自己是不是外鄉(xiāng)來的。
就算沒見識,但也不至于那么明顯吧。
他只能滿臉尷尬的說道,“兄臺,這我還真不知道,我是京府那邊的商人……”
他這么說,本來是想挽回一點面子。
畢竟京府來的商人,那應該多少還算見識不差。
但這人只是“哦”了一聲,點點頭,就一揚下巴,“入場券可以去找那邊的大堂經(jīng)理補,跟他說就行了。”
楚定天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鼻子上灰有點多……
雖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楚定天還是找到了那名“大堂經(jīng)理”,繳了五百兩銀子,買了一張“入場券”。
盡管楚定天也不太清楚“大堂經(jīng)理”是什么,但買這“入場券”的時候又出了點狀況,因為那名叫做“大堂經(jīng)理”的官在見了他的銀票之后。
那可是足足五百兩的面額!
結果這大堂經(jīng)理一看,頓時眉頭大皺,“怎么是這種銀票?”
“沒有在咱們這里的銀行辦存折嗎?”
楚定天:……給你五百兩把你委屈到了是吧,還分怎么個給法?
但事已至此,楚定天也只得耐著性子又問了問為何要在這什么“銀行”辦“存折”。
而這次得到的答案倒是出乎他意料。
“銀行辦理可是好處多多啊,首先就是銀兩安全,其次若要繳付款費給其他的銀行存戶,只需在柜面上簽署字號畫押即可。”
“另外,咱們銀行最大的好處,就是可為商戶提供貸款。只要是審核你的確得了咱們風帥‘技術轉移’的,一概能借得大筆款項……”
“這么好??”
楚定天一下愕然,頓時還有點自慚形穢。
剛想說天寧城這里怎么繁文縟節(jié)的這么麻煩,結果人家還真有實事要辦,而且的確有用。
畢竟自己雖然不是商賈,但也知道商賈經(jīng)營,的確常有需要銀兩周轉,否則往往所有本錢打水漂的情況。
這銀行還真是便利……而京府那邊雖然也有衙門開具的門票,但就沒有這個“大堂經(jīng)理”說的這么方便了。
不過楚定天還是很吃驚,天寧城的商賈已經(jīng)多到需要專設一個“銀行”這種機構的地步了?這么夸張?
得是多富庶的地方,才會積聚商賈到這個程度?
不過下一刻打眼一看,這間客店里的情景又讓他不得不相信這一點。
那就是,天寧城的商賈的確就這么多!
而且白天,以及昨晚自己見到的城中繁華熱鬧的景象也證明了這一點。
這么看下來,楚定天就真不理解了,莫非自己從前是搞錯了?
只以為天寧城就是一座寒冷邊塞,莫非還有什么獨到稟賦自己不知道的,可也不應該啊。
這地方的確就是個邊塞軍鎮(zhèn)。
楚定天思來想去也想不明白這地方何以如此富庶,但現(xiàn)在事情明確真就如此,他也只得先按下性子,等見到楚風再說。
“你們說這些人真的都是商賈?”
一樓大堂的角落里,楚定天皺眉看向梁徐二人,滿臉疑惑。
這兩人面色古怪,梁閣老想了想說道,“老爺莫非是懷疑……”
“唉!”
楚定天一聲嘆息,“風兒畢竟年紀還小,若是扛不住鎮(zhèn)守邊關的壓力,與北莽勾結起來,想來或也是情有可原。”
“要是那樣,這里的商賈說不定就都是北莽的人。”
“這!……”
梁閣老聞言一驚,要真是這樣,那陛下豈不得家法伺候了。
但想想他總覺得不太可能。
而徐天梟一聽,則是直接搖了搖頭,“老爺,這不能。”
“哦?”
楚定天看向徐天梟,“有何說法?”
“這里的商賈一看就都并非練武之人,若是殿下勾連北莽,北莽要暗中派遣細作過來,不能派些尋常百姓吧。”
“這倒是……”
楚定天也熟知兵事,被徐天梟一提醒,他頓時也覺得這不可能。
而梁文道想了想則補充道,“這些商賈我看其衣著、談吐氣度等,應該都是真的商賈,說起生意來都是兩眼放光。”
“那這……”
“那我就真不明白了……”
楚定天無奈捂臉!
那這天寧城到底是怎么變得這等富庶的?。?/p>
他是完全想不通,楚風這熊孩子使了什么辦法才做到這么驚人的成果的。
梁徐兩人一看楚定天這表情,頓時都面色尷尬,羞赧起來。
因為雖然都是大夏國之柱石,但實在是他倆也想不通殿下區(qū)區(qū)一少年,是怎么把天寧城搞的這么生機勃勃的……
關鍵是,這都還不光是生機勃勃,如果僅限于此那或許朝中也有其他能臣可以做到。
但天寧城這直接比京府還厲害,這就有點過于夸張了。
三人組在這苦思冥想半天,但始終也沒個頭緒,不過期間,梁文道聽到了身旁的商賈在談論一件他們之前有些興趣的事情。
造紙!
也就是說,此時,在這處勾欄,這棟樓的一層大堂內,有幾名商賈,正在商談合伙辦造紙生意的事。
而造紙這事,徐天梟可能懂軍器,但論造紙還得是梁文道比較熟悉。
他聽到這點消息也是十分詫異。
要知道紙張這東西一般就是讀書人比較多的地方才會出產(chǎn),否則無利可圖也就沒用了。
而天寧城這里想來是說不上有什么讀書人的,那怎會有商賈專門跑到這來造紙?
他把這個想法給楚定天說了一下。
楚定天聽完陷入沉思,
“還真是。這苦寒之地,按風兒……按這個逆子的奏章所說,水井凍結連飲水都要以體溫化雪取水,怎會有商賈在這出錢造紙?”
“而且微臣……而且我他們這意思,在天寧城這造紙還不是小買賣,幾人加起來要出資上萬兩……”
“???”
楚定天感覺有點懷疑人生了,“上萬兩??”
這破城池自古守城都費勁,因為是邊關,不但因為寒冷自產(chǎn)糧食困難,轉運糧餉之事也從未容易過。
現(xiàn)在,這城里的商賈造個紙要投入上萬兩?
風兒,朕風兒你在干什么啊風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