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明亮的光斑開始在黑暗的世界中心擴散!
緊接著,我眼中出現(xiàn)了另一副畫面,一片漆黑的樹林,兩個人影正在月光投下的斑駁樹影間纏斗!
其中一個略顯佝僂的身影正是老林頭!
另外一個一身黑衣,頭戴黑色鴨舌帽,看不清長相,只能感覺到身材很魁梧。
令人驚訝的是,此時的老林頭居然身輕如燕,上下翻飛,一拳一腳居然像武俠電影里一樣,有板有眼,虎虎生風!
而對面的男人也絲毫不落下風,同樣是龍行虎步,和老林頭打得難解難分!
忽然,老林頭似乎厭倦了打斗,身體向后一跳,雙手同時環(huán)抱于小腹,緩緩提起。
接下來的一幕,讓我無比震驚,終生難忘!
老林頭虛抱的雙掌間,竟然發(fā)出耀眼刺目的白光!
是的,發(fā)出了刺目的白光!
我震驚的張大了嘴巴,心情難以用任何語言形容!老林頭他…他…
可下一秒,畫面突然消失,我眼中的世界恢復了,依然還是在將軍墳,對面依然是那個詭異的高瘦男人手里的手電光。
腦海里一陣眩暈,我身體一軟,跌坐在地,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我悠悠轉(zhuǎn)醒,迷茫的緩緩睜開雙眼,發(fā)現(xiàn)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還蓋著薄薄的毯子。
我怎么回來了?昨晚不是去了將軍墳,那個瘦高的男人,還有老林頭手里發(fā)出的刺目白光…
一想到老林頭,我一骨碌翻身坐起,跑到老林頭的房間。
“林爺…!”
沒有人,房間里空蕩蕩的,只殘留著熟悉的煙草味道。
我又跑進院子,依然空蕩蕩,老林頭不會是出門了吧,昨晚那一切難道都是夢?
我揉著暈乎乎的太陽穴,回到自己房間,忽然看到,寫字臺上放著一個牛皮紙信封。
疑惑的打開信封,里面有一沓錢,還有一張紙。
打開紙,幾行蒼勁有力的字躍然紙上。
“小默,爺爺走了,陵東村一住就是十八年,我最大的收獲就是你,孩子,雖然你我沒有血緣關(guān)系,卻勝似親人,原諒爺爺?shù)牟晦o而別,今后的路要靠你一個人走了,縱然心中有萬般不舍,可你已經(jīng)長大了,該有一片屬于自己的天空,不能總是活在我的庇佑之下。”
“我知道有很多疑問,估計你昨晚也看到了一些東西,孩子,忘記這一切,切記!忘記你看到的一切!更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爺爺要告訴你,天眼通其實不是病,是一種超乎常人的能力,你現(xiàn)在只是初窺門徑,等你徹底掌握了這門神通,就會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并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樣,還存在著很多你現(xiàn)在無法理解,無法接受的人和事!”
“另外爺爺還有三件事要交代,第一,跑步和打坐不能停,堅持下去,這對你有很大好處!第二,日后在社會上遇到和你一樣擁有過人本領(lǐng)的人,只能利用,不能結(jié)交!第三,胸口紋著九字的人一定要遠離!”
“紙短情長,言盡于此,爺爺希望你早日成長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老林頭走了?把我從小扶養(yǎng)長大的老林頭就這么走了?!
我呆呆的看向前方,信紙從手中滑落,同時滑落的還有兩行眼淚!
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親人,就這么不辭而別了!
從小到大,老林頭都是我唯一的依靠,雖然有時我也會很頑皮,甚至故意氣他,可他仍然是這個世界上我最親的人,沒有之一。
我全身的力氣像是被瞬間抽空,癱軟在床上,淚水無聲的滑落。
一直覺得老林頭會永遠陪著我,我會去打工賺錢,給他買最烈的酒,最好吃的肉,聽著他罵我小兔崽子,甚至用拖鞋抽我,都是溫馨的幸福。
我會娶妻生子,然后看著小崽子們圍繞在他雙膝前,奶聲奶氣的叫他:太爺爺。
我從沒想過,他已經(jīng)年逾七十,已經(jīng)滿頭白發(fā),身子板已經(jīng)開始佝僂,他也會老,也會死去…因為,我不敢想。
整整一上午,我就這么呆呆的躺在床上,任眼淚橫流。
該面對的終究要去面對,記得有人說過:逼著你前進的不是前方微弱的光,而是身后現(xiàn)實的萬丈深淵。
我擦干眼淚,從柜子里掏出個登山包,開始往里面塞衣服。
前路漫漫,前途渺渺,可我終究是要踏出這第一步。
背起登山包,咣當一聲關(guān)上院子里的鐵門,這一刻,我和過去的自己告別,迎接一段嶄新,未知的人生!
除了陵東村,最熟悉的就是縣城興縣,在這里我讀的三年高中。
坐上散發(fā)著濃重汽油味和腳臭味的小巴車,沿途的風景從無比熟悉到陌生,再到熟悉,一個多小時后,終于來到興縣。
茫然的站在興縣長途汽車站前小廣場,看著來來往往,形形色色的人群,強烈的孤獨感把我包圍。
“兄弟,住店不?有空調(diào)有熱水,有電視有WIFI,五十一晚。”
一個身材肥胖的女人拉住我的胳膊,熱情的推銷著。
“五十一晚?”我看看偏西的日頭,不確定的問。
“是啊大兄弟,就在后面車站路,走吧。”
女人說著就來拉扯我的背包。
我趕緊一把捂住背包,開玩笑,里面可有老林頭留給我的五千多塊錢,我全部家當呢!
跟著胖女人來到長途汽車站后面的車站路,其實就是一條比較寬的巷子,各種小旅店,燒烤店,足療店已經(jīng)亮起五顏六色,簡陋俗艷的招牌燈。
來到一家叫胖丫旅店的店門口,胖女人朝里面努了努嘴,“就是這家,進去吧大兄弟。”
店面不算大,靠近門口放著一張臟兮兮的布藝沙發(fā),兩盆半死不活的綠植,斑駁掉漆的木柜臺后,一個三十來歲的八撇胡瘦男人正無聊的玩著手機。
“五十一晚,押金五十。”男人瞥了我一眼,不冷不熱的說。
我掏出一百塊,連同身份證一起遞過去,想不到男人只收了錢,身份證連看也不看就丟回來。
“二樓二零五。”說著,男人把一張缺了個角的房卡拍在柜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