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方元還能在曲譜方面給自己帶來驚喜。
她專研曲譜音律多年還未聽到如此精妙絕倫的詞曲!
詞,還能這么作!
曲,還能這么寫!
整個慈寧宮只有琴聲聲和方元的聲音!
方元繼續(xù)裝逼著。
春風(fēng)繞過發(fā)梢紅紗
刺繡贈他
眉目剛烈擬作妝嫁
轟烈流沙枕上白發(fā)
杯中酒比劃
年少風(fēng)雅鮮衣怒馬
也不過一剎那
難免疏漏兒時檐下
莫測變化
隔卻山海
轉(zhuǎn)身從容煎茶
一生長
重寄一段過往
將希冀都流放
可曾添些荒唐
才記得你的模樣
一身霜
誰提筆只兩行
換一隅你安康
便銷得這滄桑
你還在我的心上
方元一氣呵成,終于彈奏完畢,呼出一口濁氣,可把自己憋壞了。
那兩個宮女遲遲沒有反應(yīng)過來,還在陶醉其中。
已經(jīng)當(dāng)場懵比。
石化在那里……
方元怪不得能得到太后的賞識。
這首曲子別具一格,自成一派!
說是方元是開派祖師也不過分。
讓她們兩人人后背一涼,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張予溪更是深有體會,手指開始打顫,想起了自己當(dāng)初嫁給先皇的時候,陛下可是對她一點(diǎn)感情都沒有,后來自己想法設(shè)法百般算計,才讓先皇對他有了感情,但好景不長,先皇便駕鶴西去,那段芳華變成了過往。
張予溪感慨萬千,許久才站起身來。
“不知此曲可有名字?”
張予溪款款來到方元面前,眼神跟之前判若兩人,面帶迷離之色,對方元不再是那種肉體上的滿足,更多是靈魂上的伴侶。
“當(dāng)然!”
方元認(rèn)真說道,他現(xiàn)在也知道張予溪已經(jīng)被他拿下,早知道就一先展露自己的才藝了,雖然是剽取的,但好歹能保命,上次自己可是差點(diǎn)沒了小命,只敢冒險一試。
“此曲名為紅昭愿!”
“紅昭怨?為何會有怨氣,難道是對那人心懷怨念?”
張予溪面露疑惑。
“是心愿!”方元開口解釋道。
“這名字是你取得?還是說是別人創(chuàng)作的。”
張予溪心中還是有些疑慮,她從未聽到如此奇特的旋律,完全自成一派,說是大師之作,千古奇曲也不過分。
“說來此曲能創(chuàng)作出來,功勞有太后娘娘的一半!”
方元微微一笑,沒有直接回答。
“你何出此言啊,哀家只是根據(jù)你的音調(diào),配合彈奏罷了,怎么會有哀家的功勞!”
張予溪更是不解,有些著急的問道。
方元瞥了一眼身后的兩個侍女,張予溪心領(lǐng)神會,對著那兩個婢女說道,“你們先下去吧,沒有本宮的命令,不許過來。”
待那兩個侍女離去之后,方元邪惡的面目終于不在偽裝,直接將太后抱了起來,然后坐到撫箏前的椅子上……
“我就猜到你會這樣,早知道就不應(yīng)該將她們離開,反倒成全了你!”張予溪扭動著身子,埋怨道。
“怎么,難道你不喜歡嗎?”
“哼,天天就知道想這些,我剛才問你的話呢,你還沒回答呢,若你要是回答的讓本宮滿意,本宮就成全你。”張予溪嬌嗔道,她現(xiàn)在還是對方元的那首曲子頗感興趣。
“真的?”方元狡黠的笑了起來。
“你,只要你說到哀家的心坎里,自然是真的。”張予溪?dú)獠淮蛞惶巵?,方元?shí)在是越開越放肆了,完全不把自己當(dāng)回事,但現(xiàn)在她心里十分好奇這首曲子的來源,要是真的是方元創(chuàng)作的,她倒是覺得自己犧牲點(diǎn)有何妨。
“嘿嘿!”
方元也認(rèn)真起來了。
“不知娘娘是否還記得,你當(dāng)時跟我說過你有一個妹妹名叫昭君?”
張予溪回想著,她確實(shí)跟方元講過,自己有一個妹妹,但早些年身染重病,現(xiàn)在已經(jīng)香消玉殞了,但這事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她又沒有嫁人,隨后再次問道:
“當(dāng)然記得,可這和此曲有何關(guān)聯(lián)?”
“當(dāng)然有關(guān)聯(lián)。”
方元望向窗外,然后佯裝深沉道:
“她的名字讓我想起一個故事。”
“哦,什么樣的故事,竟然能讓你作出如此神曲!”張予溪神色開始焦急起來,自己小妹生來體弱多病,要是方元能為她譜寫一曲,她也可以睹物思人了,
“哀家甚是好奇,不如你說來聽聽。”
張予溪一改往日的神態(tài),
此時此刻更像是一個小女人突然對一個人好奇起來。
想深入了解此人。
方元答應(yīng)了下來!
張予溪見方元表情嚴(yán)肅起來,也整理好衣襟,洗耳恭聽!
方元本來就準(zhǔn)備講一下王昭君的故事,正好順勢而為,以此來完全俘獲太后的芳心。
“我之前生活在一個與世隔絕的小村落里面,聽老人講過一個故事,這要從一個名叫‘昭君’的女子說起。”
昔有女,生于南郡,姿有妍麗,聞名于市井。
適逢元帝十二年大選,因無賄受奸人所累,遭貶棄,無人賞識。
后十五年,偶遇貴人。臨辭,帝見其容色大慟,然遲矣。
奉命出使,其妝裹千里有余,結(jié)兩地百年同好。
她這一生,看得見萬世榮光,卻看不見心頭的一顆朱砂痣。
多年后的荒漠落日,死去的人輕輕巧巧的被青史一筆帶過。
而活著的人無意慟哭,卻在修書被駁后熄了眼底的光。
長安街頭的胭脂依舊叫賣聲四起,而昨夜故人午夜夢回,卻只剩鬢上發(fā)顫的絲縷銀光。
這世俗,不過是他人手中,功名利祿筆,她在局中,也只一眼驚鴻。
方元一口氣講完,
渾然不知張予溪已經(jīng)淚流滿面,思緒飄到了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