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猝不及防從里面打開,陳醒一個踉蹌后退兩步停下來。
“你特么的長沒長眼睛啊,知道本少爺是誰嗎?”
這一下差點沒給陳醒撞到地上,讓陳醒本來就不順的心情更是火上澆油。
男人優(yōu)雅從容的站立在車前,俊美冷漠的臉上滿是不耐,不是裴澤還能是誰?
陳醒看清是誰之后連嘴唇都在抖,顯然是沒想到裴澤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陳家依附裴家在京,城狐假虎威慣了,陳醒早知道裴澤對自己不滿,要是今天惹惱了裴澤,不只是他,整個陳家都會遭受到牽連!
但是,這位繼母家的表弟,裴澤顯然是沒有認出來的,但陳醒囂張的氣焰一下就下去了。
在陳醒近乎絕望的目光下,裴澤緩緩開口,尾音上揚:“你想給誰教訓(xùn)?”
陳醒臉上的表情就像調(diào)色盤一樣變了又變,最后只有一句干巴巴的開口。
“誤會,都是誤會!”
他悔得腸子都青了,要是早知道車里的人是裴澤的話……
裴澤譏誚的看著他,并不說話,在簡直算得上是受刑的氛圍里,陳醒突然福至心靈般咬了咬牙,轉(zhuǎn)身面向祝迎知。
“迎知,今天是我做的不對,我給你道歉。”
他話說的勉強,卻沒人在意他的話是否是真心的。
過了一會,裴澤赦免一樣揚了揚下巴,示意陳醒滾蛋。
祝迎知在旁邊看著這一切,感覺不可思議。
她以為,裴澤不會回來了,更沒想到裴澤會為了她出頭。
“下回記住,打狗也要看看主人是誰。”
他厭惡祝迎知是一回事,讓她頂著自己的名頭被欺負又是另一回事。
“發(fā)什么呆,還不趕緊跟我走是要杵在這里當路燈嗎?”
裴澤冷凝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祝迎知呆呆地跟了上去,只留下陳醒站在原地臉色難看。
他今天被裴澤羞辱也就算了,祝迎知算什么東西還敢讓他道歉!顯然他得罪不起裴澤,就把一切都怪在了祝迎知身上。
想了想還不解氣,陳醒原地繞了繞,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電話撥通的那一瞬間,陳醒臉上的笑容已經(jīng)堆滿即使電話的那頭看不到。
“舅媽,我上次出差在拍賣行給您買的翡翠鐲子到了,明天給你送過去吧?”
唐宛那頭不知道說了什么,陳醒忙道:“一家人說什么見外不見外的話啊。”
陳醒頓了頓,似乎是不經(jīng)意的對著唐宛說道。
“舅媽你不知道,剛才我碰到裴澤了,還有那個祝迎知。”
“我路上只是不小心把祝迎知的裙子弄臟了,裴澤就非要我給祝迎知恭恭敬敬的道歉,說否則不會輕易放過我的。”
唐宛靜靜的聽著陳醒抱怨的話,眼眸深沉。
良久她嗤笑一聲:“就憑裴澤,能有多大能耐?”
陳醒不解:“獅子就算再強大,有了弱點和軟肋之后,也脆弱的不堪一擊。”
唐宛坐在陽臺沙發(fā)上看著后花園開的玫瑰,笑了一笑。“祝迎知,還不配成為裴澤的弱點。”
車里,祝迎知坐在副駕駛,裴澤瞥了她一眼,嫌棄道:“小心點你的裙子,別把我車弄臟了。”
祝迎知裙角污漬已經(jīng)干透,分明是裴澤在故意的找茬。
她沒接他的話,反而是開口問了另一件事。
“你為什么突然回來?”
今天如果不是裴澤的話她在陳醒那里落不到好,至少那巴掌是肯定要挨的。
問完這話,她悄悄地看了一眼裴澤,男人冷硬的側(cè)臉不茍言笑,繃成一條線的嘴角昭示著他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雖然祝迎知知道自己這個想法只是錯覺,但還是忍不住的有一點點覺得……
裴澤這個人好像也沒有那么壞。
回到裴宅,裴澤回來之后就臉色很臭的上了樓,陳媽把裴澤的衣服掛好后,剛準備離開就被祝迎知叫住。
“陳媽。”
陳媽應(yīng)了一聲。
祝迎知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是因為今天裴澤的舉動,對著他這個人產(chǎn)生了微弱的好奇。
她覺得裴澤這個人就像是一個矛盾體。
“您在裴家工作多久了呀?”
陳媽笑呵呵的:“已經(jīng)有十多年了,時間過得真快啊。”
陳媽感嘆了一句,祝迎知猶豫了一下又問:“那裴澤這個躁郁癥,是怎么患上的您知道嗎?”
以裴澤的家境,能患上躁郁癥讓她有些不理解。
說起這個,陳媽幽幽嘆了口氣。
她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之后,悄聲道。
“裴家權(quán)力復(fù)雜,少爺從懂事時候起就和現(xiàn)在的夫人不對付,要說病癥的話,還是原先的夫人過世后才有轉(zhuǎn)變……”
那時候裴澤年紀小,夫人過世那段時間他經(jīng)常情緒失控,砸東西打人,一開始只以為是夫人過世他太悲傷需要發(fā)泄情緒,后來才發(fā)現(xiàn)是確診了躁郁癥。
陳媽到底是在裴家手底下做事的,什么話說的太明白對對誰都不好。
從陳媽的只言片語中,祝迎知聽出來,裴澤母親的死,似乎是和唐宛脫不了關(guān)系。
臨上樓前,陳媽悠悠對著祝迎知道:“這孩子也算我看到大的,其實本質(zhì)并不壞,他只是不會愛人。”
他清楚地記得,小時候的裴澤有禮貌又懂事,從來都是討喜的存在,可惜后來還是變了。
祝迎知微微頷首表示知道,陳媽和她一塊上的樓。
裴澤要陳媽給祝迎知收拾間客房出來睡。
祝迎知也不是和他做真正夫妻,沒什么意見。
房間安頓下來之后,祝迎知剛洗漱完準備睡覺,就接到了來自唐宛的電話。
“喂!”
祝迎知喂了一聲,唐宛能找她無非就是關(guān)于裴澤的事。
果不其然,唐宛慵懶隨性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直接開門見山道:“你和裴澤進展的怎么樣了?”
祝迎知老實回答:“他并不接受我,還是想和我離婚。”
唐宛輕敲桌面:“還是想和你離婚?”
她顯然沒有多少委婉的意思,說的話也絲毫不留情面:“迎知,你知道的,你們祝家想要的東西我我已經(jīng)給了,要是我想要的你沒有給我,那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了。”
“你聽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