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娶翠姑的事兒,很快在村里傳遍了,村民們議論紛紛,不明白我這好端端的一個大學(xué)生,為何連學(xué)也不上了,突然要回來娶一個傻子?這不是有病嗎?
我爸媽都是老實人,在爺爺?shù)耐合虏桓艺f一個不字。
倒是我二叔為我鳴不平,硬著頭皮質(zhì)問我爺爺。
“我說爹,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我大侄子可是大學(xué)生,以后要娶城里的白富美,你讓他娶一個傻子,豈不是在糟踐他?”
話沒說完,我爺爺掄起凳子就砸了過去。
“你懂個屁,滾。”
外人不解,作為當(dāng)事人的我更是疑惑,震驚,甚至憤怒。
一向聽話的我,第一次跟爺爺翻了臉。
“我要上學(xué),我不娶媳婦,更不會娶翠姑,打死也不娶。”我撂出狠話。
爺爺果然氣急,一巴掌朝我扇了過來,打得我眼冒金星,口鼻流血,我媽心疼的直哭,卻不敢上前阻攔。
爺爺拎起我進了香堂,砰的一聲關(guān)上門。
香堂的供桌上,擺著一面鼓。
爺爺指著那鼓說道:“還記得這東西嗎?還記得那個漂亮女人嗎?還記得你奶奶是怎么死的嗎?”
我愣愣的看著那面鼓,這一切果然還是因為它。
爺爺將鼓拿到我面前。
“你知道這東西是什么嗎?”
“鎮(zhèn)魂鼓。”爺爺吐出三個字。
“鎮(zhèn)魂鼓,鎮(zhèn)魂人,可鎮(zhèn)天下妖鬼神。”
“鎮(zhèn)魂人,鎮(zhèn)魂鼓,魑魅魍魎皆化土。”
我聽不懂。
爺爺說道:“你知道這東西到了我家意味著什么嗎?從你碰到那個漂亮女人開始,從你將這面鼓拿回家開始,你的命運就已經(jīng)注定了。”
“這是我們李家的大劫,這劫要應(yīng)在你身上。”
我愣愣的問道:“什么劫?爺爺,這到底怎么回事兒?”
爺爺臉色嚴(yán)肅而沮喪。
“接了鎮(zhèn)魂鼓,得做鎮(zhèn)魂人,鎮(zhèn)魂鼓和鎮(zhèn)魂人雖然天下無敵,可卻是邪魔之道,以后還要接引邪神出世,到時定將生靈涂炭,甚至掀起三界之亂,所以這鎮(zhèn)魂鼓乃是被封印的邪魔祭器。”
“這鼓上刻著胡黃白青灰,吳龍狼狗黑長蟒十二大動物仙,鼓底刻的這些大頭娃娃乃是二十四清風(fēng),也就是鬼。”
“這就是邪魔的象征,當(dāng)年天算大師的最后一卦卜算出,四十年后,封印的這邪魔祭器將會重現(xiàn)于世,且會到我李家人之手,我李家必定有人成為鎮(zhèn)魂人,這就是大劫。”
“為躲此劫,我與你奶奶金盆洗手,隱居山村多年,過著清貧寡淡的生活,只盼能躲過這一劫,結(jié)果……卻還是……”
我還是聽不太懂,什么邪魔祭器?什么鎮(zhèn)魂鼓鎮(zhèn)魂人?這對我一個上了大學(xué)接受新時代教育的人來說,過于離奇和遙遠。
爺爺?shù)脑捰植坏貌恍?,他不會騙我。
爺爺俯下身,恢復(fù)了慈祥模樣。
“你拿了鎮(zhèn)魂鼓,若不做鎮(zhèn)魂人,那就得死,可我和你奶奶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不能讓你成為鎮(zhèn)魂人,不能讓你入邪魔之道。”
“你奶奶的一條命換來了你十二年的平安,如果可以,我也愿用我這條老命換你平安,可惜,那東西已經(jīng)被激怒,這個方法不管用了。”
“所以目前,唯有娶翠姑這一條路可走。”
“可這跟翠姑有什么關(guān)系?娶了她我就能活命?就能不做鎮(zhèn)魂人?”我問。
“翠姑不是普通人,你不會以為她真的是傻子吧?”
我一陣懵逼。
“她,她不就是傻子嗎?”
爺爺搖頭,似乎想說什么,但終究沒有說。
“有些事情緣法未到,不能說,否則是泄露天機,但你相信爺爺,我所做之事皆是為了你好。”
我當(dāng)然知道爺爺不會害我,且爺爺說了這么多,就是想讓我按照他的安排娶翠姑為妻,這是目前唯一的一條路。
可我一想到那個又老又丑的傻子,心下一陣惡心,何況我心里已經(jīng)有了喜歡的女孩,是我大學(xué)同學(xué)裴欣蕓,妥妥的白富美。
而且娶妻乃人生大事,我若娶了這傻子,一輩子不就毀了。
我寧可去死,也不愿娶這傻子為妻。
爺爺勃然大怒,一下子掀翻了香堂的供桌。
“我說了這么多,白說了?你這個不開竅的東西,你真以為這是你一個人的事?”
我的牛脾氣上來,梗著脖子說道:“反正讓我跟一個傻子過一輩子,我寧愿死。”
爺爺臉色鐵青,喘著粗氣,顫抖的手指指向我。
“好,你,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那就讓你看看,不娶翠姑的代價,看看我們李家能不能承受得起?”
就這樣跟爺爺杠了兩天,第三天的時候,出事了。
我那已經(jīng)出嫁的大姑突然得了怪病,奄奄一息,不到一天就咽了氣。
死的突然,死的離奇。
全家人都為大姑的突然離世感到悲傷,爺爺卻看向我,說了一句讓我毛骨悚然的話。
“這就是你不娶翠姑的代價,下一個,是你二姑。”
我的心里像被刀子割了一下。
第二天,二姑果然也病倒了,整個人像突然被抽干了生命,下午就咽了氣。
爺爺說道:“你還不答應(yīng)娶翠姑嗎?下一個,是你二叔。”
我的心沉入了冰窟。
果然,二叔很快也跟兩個姑姑一樣,突然臉色慘白,奄奄一息。
想到一向疼我的二叔要死,我終于崩潰了,撲通一聲跪在爺爺?shù)哪_下,哭著說道:“爺,別讓二叔死,我同意,我同意娶翠姑。”
爺爺把我?guī)нM香堂,再次拿出那面鼓。
那面鼓竟然變成了紅色,血紅血紅的,也不知是我的錯覺還是什么?鼓底刻著的那些大頭娃娃竟然在笑,眼珠子好像在動。
我嚇了一跳,手一抖,鼓落在地上。
爺爺說道:“沒時間了,今天你就和翠姑舉行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