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秦峰的臉上。
宿醉的感覺讓他很想要嘔吐,在充滿悶熱空氣的臥室床上翻來覆去打了好幾個滾仍止不住難受,他強撐著疲憊睜開雙眼,翻身想找空調遙控器。
可是,不等他稍微清醒一些,在看到自己所在的房間后,秦峰的神態(tài)微微一怔。
狹小逼仄的臥室里處處顯著陳舊,書桌書架上堆滿了一些連環(huán)畫,玩具,還有幾本古龍的小說,衣柜,儲物柜,占據(jù)了房間內大部分的空間。
還有頭頂?shù)踔囊活w孤零零的50瓦鎢絲燈炮。
襯托著掉漆的墻面,處處散發(fā)著一種老舊,貧窮的氣息。
“昨晚司機不是送我回家了嗎?”
他記得很清楚,昨晚自己參加了珠仨角企業(yè)家聚會,和幾個聞名全國數(shù)十年的實業(yè)公司老總痛飲了一番,為了慶祝自己身家破50億喝了好幾輪酒,但秦峰記得末了司機是將自己送回了在深圳的別墅…
之后,小自己十三歲的女朋友瑤瑤喂自己吃了解酒藥,幫自己洗澡,順便還服侍自己解決了壓抑釋放。
秦峰撓撓頭翻身下床,剛準備打開門出去看看,可是他卻聽到外面一陣吵鬧,打砸,還有女人的哭聲。
“希蕓,你今天別怪姊妹幾個無情,要怪就怪你和志民兩個人給咱老秦家養(yǎng)出來一個活畜生!”
“原以為他娶個媳婦兒能收斂點兒,現(xiàn)在呢?咱們兄妹幾個給志民的治病錢都能被這個白眼狼拿去賭了,這下怎么辦?怎么辦??!”
秦峰聽的云里霧里,剛打算開門,才留意到身側柜子側面掛了一面等身鏡。
鏡子里的人頭發(fā)亂得似狗啃一般,上身穿著泛黃的汗衫,下身則是一條迷彩長褲,沒有腰帶,用一條續(xù)接起來的布條系著。
“這是誰?”
這是秦峰的第一反應,他完全沒有見過鏡子里這個人。
不等他過多思考,腦海里便涌上來一陣記憶浪潮。
秦峰,1976年出生,今年21歲,已婚,高中學歷,父母本想讓他進廠工作,可是秦峰卻在社會上結識了一群狐朋狗友,游手好閑不學無術不說,跟著他們,秦峰短短幾天內便吃喝嫖賭樣樣精通。
老婆也是這些狐朋狗友介紹認識的,和秦峰是一路人,剛結婚還算安分,可是沒過幾天也和秦峰一樣出去鬼混,秦峰父親被氣出了心臟病,這會兒正待在醫(yī)院里,幾個姑伯上周湊了兩千塊讓他給父親看病,誰知這家伙拿錢就去賭了,瞞了家里一周,直到昨天醫(yī)院一催,他又喝了酒,回家之后就沒瞞住老娘,露餡了。
這才造成了幾個姑伯今日上門的說法。
“媽的!”
秦峰甩甩腦袋,罵了一句。
他仍有些懷疑的看向墻上的日歷。
1997年8月16日。
嶄新的掛歷和老舊的房子格格不入,上面印著舉國慶賀港灣區(qū)回歸。
“這下完了,下個月收購尖峰制造的事算是泡湯了,還有全集團Q2的目標,還有海外幾個國家分部的事,完了,都完了!”
事到如今,秦峰如何能不明白自己穿越了,他父母去世的早,也沒有家室,十多年的創(chuàng)業(yè)史讓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集團的未來。
創(chuàng)業(yè)十幾年時間,從大學到研究生辛苦兼職打工積攢原始成本開始,再到2022年的身家五十億,其中艱難心酸,不足外人道。
“穿越就算了,還穿到一個什么人脈,資產(chǎn)都沒有的人渣身上。”
其實,1997年,秦峰并不陌生,如果按照自己原來的人生,今年自己應該只有10歲,正在上初中。
只是,那時候的注意力都在學習身上,對世界最多的關注也就是MP3和小說。
1997年,深鎮(zhèn)馬剛剛接觸ICQ,要等到明年11月11日才正式創(chuàng)立QQ。
1997年,杭舟馬才在上京注冊外經(jīng)貿(mào)部網(wǎng)站,開始摸索自己的商業(yè)帝國之路。
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和地產(chǎn)時代的紅利還未真正嶄露頭角。
過去的十年,是國內市場的寒冬,未來的十年,是無數(shù)傳奇興起的年代。
秦峰心中忽然有一絲火熱,作為前世一心投身商業(yè)的杰出企業(yè)家,沒有誰能比他更渴望搭上這輛時代的快車。
往后的二十多年,秦峰就算不創(chuàng)業(yè),只是利用自己的前瞻性去參與經(jīng)濟活動,股票牛市,互聯(lián)網(wǎng),騰訊,阿里,網(wǎng)易,等等公司的崛起,自己也完全可以十分輕易的參與進去,更別提什么地產(chǎn)黃金時代,比特幣,互聯(lián)網(wǎng)概念了。
各種機遇和風口簡直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
即使這樣,他也有自信,以自己對未來的了解,以及商業(yè)上的敏銳嗅覺,在時代浪潮中的上限,一定比前世高得多,輕輕松松就能躋身百億富豪之列。
想到這兒,他不由得心思火熱。
推門走了出去!
客廳里,秦峰的二姨正數(shù)落著他母親梁希蕓,說她當年就不該要這個逆子,應該把他摳出來摔到地上。
梁希蕓四十來歲,性格柔弱的她緘默不語,只是輕聲垂泣著。
大伯二伯站在陽臺前吸著煙,臉色鐵青,一言不發(fā)。
看到秦峰從臥室里走出來,大伯秦志文臉上先是露出一絲意外神色,之后立馬丟掉煙蒂滿臉怒容的走來。
“王八蛋!原來你在家??!我還當你沒臉見人躲起來了!那樣我還當你是個人,現(xiàn)在看,你果真是白眼狼一個,老子打死你!”
大伯拿起墻角靠著的掃把就砸向秦峰肩膀。
“哎呀!希蕓,你不是說峰子躲出去了嘛!”
二伯戴著黑框眼鏡,一副實習公務員的氣質,他常自詡文化人,大伯動手教訓秦峰時從不敢攔。
他總說自己攔不住,但大家都知道原因有二,一是他也看不起秦峰這不成器的樣子,二是因為他和秦峰父親小時候都是被大伯揍大的,沒有攔的勇氣。
“嗚嗚!”
梁希蕓雖然也埋怨秦峰不成器,可總歸是心疼自己親兒子,又想讓他長長記性,想攔又不想攔,只好哭得更大聲。
秦志文就這么一掃把一掃把打在秦峰背上,雖沒用全力,但他肯定這力道也不容易吃得消。
可秦峰這眼神中的火熱,興奮,期待,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