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跟杜剛說他們不可能走岔,卻見杜剛也笑著打哈哈,我再想說話已經被他抓到一邊,根本不給我機會。
時間不早了,眼看著天就要徹底暗下來了,村長趕緊讓眾人回家鎖好門窗,而杜剛也帶著我去任家。
我問杜剛,既然任老太爺不會來,我還有必要去任家當誘餌嗎?
杜剛告訴我,說我是誘餌不過是說給村長聽的,我乃火靈投生,命格特殊,由我去任家震著,他才能更有把握。
一聽我還有這作用,頓時也不再推辭,跟著他就走。
雖然已經來過一次,但再次看到這十三口棺材,我還是覺得瘆得慌。
我跟杜剛簡單處理一下傷口,也不知道杜剛給我胸口撒的什么藥粉,又疼又癢,難受得很。
處理完傷口,我們拿出村里人給的干糧,就著冷水吃著,這會兒我才有機會問他為什么不揭穿那八人。
杜剛道:“人回來就好。”
我一下氣悶,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杜剛似乎被我的樣子逗樂了,道:“說說,你為什么覺得我該揭穿他們?”
“說謊當然該揭穿,外婆從小就教我,做人要誠實,不能撒謊。”
“你外婆教的很好,只是你外婆沒教你,誠實也是要分場合分時機的。”他頓了頓,又道:“還有嗎?”
“還有什么?”
“你從那八個人身上感覺到了什么嗎?”
他這么一問,我才想起,我在這八個人身上感覺到很重的死氣,可是他們明明是活人,怎么會有那么重的死氣?
“對,就是死氣。”杜剛將手中饅頭放下,眼神深邃道:“他們離開的時候還是黑豬過河,他們說走岔了道不一定說的是假話,只是走岔了道遇見了什么,就很難說了。”
“那怎么辦?”
“等。對方能把他們放回來說明暫時還不想害他們的性命,或許只是捉弄他們一下,或許還另有目的,我們要做的只能等。時間長了,該是什么自然是什么。”
他說的話太深奧,我聽不太懂,但既然他說等就等,聽他的總是沒錯的。
“多吃點,今晚還要守一晚上,打起精神來。”
吃飽喝足后,他給了我一道符,讓我貼在背心。他說我們兩個活人在屋里,陽氣沖撞陰氣是很容易引起尸變,這道符可以掩蓋我的陽氣。
我聽他說會引起尸變,連忙坐直身體,連背都不敢靠在墻上,生怕把符蹭掉。
夜已經深了,除了偶爾的風過,四周靜悄悄的,就連稻田里常常能聽見的蛙叫都沒有,仿佛整個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我看著面前的這是十三口棺材,特別是中間任大民那口,越看越是害怕,總覺得下一秒他們就會破棺而出,咬掉我的脖子,對此我只能抱著腿把自己盡量縮小,似乎這樣恐懼就會少一些。
“鈴鈴鈴”一陣清脆的鈴聲嚇了我一個機靈,原本在打坐的杜剛一下子睜開了眼,他想起身去看,可剛撐著起來卻又跌坐回去,我忙過去扶住他,只見他臉色很不好看,他說:“哎,到底是傷了元氣,林娃子,你出去看看,看看就成,不管看見什么回來告訴我就是。”
我應下,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出去,腦海中已經重演了無數遍在外面看見任老太爺的畫面,可真當我打開門,竟然在門口看見了一只雞。
我揉了揉眼睛,把電筒夾得高了些,再看了一次,還真的是只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