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黃皮子溜了之后,再也沒發(fā)生什么怪事。
翌日清晨,下起了毛毛細(xì)雨,今天是爺爺發(fā)喪的日子,這雨湊巧的下著,添了幾分愁意。
我,芷蘭和二叔乘著小雨,跪在爺爺?shù)墓撞那埃粗鵂敔數(shù)氖w送入棺材,身后是村民的嗚咽聲。
我爺爺生前是村長,平時對村民們照顧有加,口碑很好,來的人,都是真心實(shí)意送爺爺最后一程的。
時辰一到。我作為長孫,在棺材前面扛起靈幡,送爺爺走最后一程。
“起靈!”我扛著靈幡,大呵一聲。
隨后,嘹亮的嗩吶和鑼鼓便要亮堂的奏樂送靈。
我扛起靈幡哭著,往前帶路,去家里的祖墳處,原本一切平靜著,可我走了兩步,卻感覺不到抬棺匠跟上我,我覺得奇怪,轉(zhuǎn)身一瞧,那八個大老爺們,竟然憋的滿臉漲紅都沒把棺材抬起來。
八個抬棺匠是村子里常年干這一行的,力氣自是不用說。
我心下一驚,這是怎么回事?
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村民們的哭聲停止,竊竊私語起來,說什么老爺子難道是有遺愿沒有完成,不愿意走?又說我們趙家是做扎紙生意的,總和死人打交道,是不是老爺子被什么東西勾住了魂魄,走不了。
總之你一言我一語,說個沒完。
二叔見此形勢,立刻走上前來說道:“這棺材是金絲楠木,自然是有些沉重,鄉(xiāng)親們用點(diǎn)力氣,事成之后,還有紅包送到府上。”
這八個抬棺匠一直在努力的想要抬起棺材,可是這棺材紋絲不動,他們也沒辦法,見我二叔這么說,為首的回復(fù)到:“建文,你這話就見外了,村長出事之后,我們一直幫忙沒有二話,如今發(fā)喪也不是坐地起價想要你的紅包,只是這棺材我們是真的抬不動……”
此話一出,二叔也是面露難色,不知該說些什么,而我剛回到村子里,大多數(shù)人都不認(rèn)識,在人前說不上話,正在想著,有什么應(yīng)對辦法之時,忽聽芷蘭站出來張羅。
“我哥剛回來沒兩天,我?guī)煾高@是思念我哥不愿意走,不是什么大事。讓我哥暫且跪在我?guī)煾档墓撞那罢f幾句話,再來幾個強(qiáng)壯的小伙子,一塊跟著抬棺,大家都是鄉(xiāng)鄰,誰家都難免有個事的時候,今天麻煩大家了。”
這一番話,滴水不漏,說的比二叔圓滿,堵住了這悠悠眾口,芷蘭在家里這么多年,幫著爺爺做事,在鄉(xiāng)親們心中更有信賴感,她的話,此刻顯然比我有用,大家紛紛照做。
八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分別又站在老抬棺匠旁邊,分了一半擔(dān)子的重量。
而我,往前走了兩步,跪在爺爺?shù)墓撞那埃?ldquo;爺爺,孫子不孝,未能給您養(yǎng)老送終,您要怪我,就晚上來給我托夢,孫子能彌補(bǔ)的,一定彌補(bǔ)!”
這些話,是我內(nèi)心的真實(shí)表達(dá),所以不自覺的落了幾滴淚,隨后我又湊近幾步,額頭貼著棺材,小聲呢喃道:“爺爺,您安心走吧,您的仇,我一定會報(bào)。”
說完,我嗑了三個響頭,站起身來,重新說了一句:“起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