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你先站到旁邊去,讓他倆繼續(xù)打!”
“父皇!這...”
“你起來!”
“是!”
朱高熾乖乖的站起身,靠在旁邊。
朱焓見狀,也趕緊抬起雙腿,訕笑道,
“爹,那我也起來了,我沒打架。”
“你給我跪下!”
朱棣直接回嗆一句。
朱焓腿一軟,啪!直接又跪在地上了,心里那個苦啊!
“不是,老爹!我一個勸架的!為難我作甚?我冤枉??!”
朱焓心里在叫屈,朱棣自然是聽不到的。
唯有朱高熾露出一副同情的眼神,想幫著求情,但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自己這個老爹,脾氣實在令人捉摸不透,多說一句,怕是自己也得跪那了。
良久后,見底下兩人并無動靜,朱棣才慢慢悠悠的開口道,
“喲,不打了?既然這樣那就說點正事吧,老大,去把奏折拿來!”
“是。”
朱高熾從旁邊一張桌上取過奏折,遞給朱棣。
后者翻了幾下,眉頭愈發(fā)緊皺起來,
“這是另一份奏報,韃靼已經(jīng)攻入了我涼州府,數(shù)千名百姓生靈涂炭!”
“看規(guī)模,大概是有五萬之眾,你們倆不是都想領(lǐng)兵嗎?說說,該怎么出兵?。?rdquo;
把問題丟給底下兩人,這也是朱棣對自己兒子的考察。
朱高煦跟朱高燧又豈能不清楚,思忖片刻,前者才抬起頭回答,
“回稟父皇,韃靼乃是元朝余孽,不足為懼!只需五千兵馬,我就能將他們?nèi)珰灒?rdquo;
“五千?你倒是好口氣!”
朱棣笑了笑。
朱高煦沒覺得有什么不妥,繼續(xù)說道,
“依兒臣看來,這些人都是喪家之犬罷了,我大明軍隊一到,必然灰飛煙滅,五千已經(jīng)是很看得起了!”
“哦,你的意思是韃靼根本不值一提?”
“正是如此!”
“呵呵,當(dāng)初太祖皇帝還在世的時候,曾派大將徐達(dá)遠(yuǎn)征漠北,然而亦是有勝有敗,不能全滅。”
“你捫心自問,比起徐達(dá)如何啊?”
“我...”
朱高煦被這么一堵,半天說不出話來。
最后朱高燧沖他冷哼一聲,兀自開口道,
“父皇,二哥逞強斗勇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也就耍耍嘴皮子!”
“依我看來,若是遠(yuǎn)征漠北,必要大軍出擊!不能給這些賊寇任何喘息的機會!”
“所以最好以數(shù)倍兵力廣而擊之!要讓他們感受到我大明天軍的威嚴(yán)所在!”
“哦,你是說要動用全部兵力,將這些賊寇斬草除根?”
“正是!”
朱高燧自信點頭。
朱棣又笑了,
“說的好啊,天軍!威嚴(yán)!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此征伐下來要花多少錢?”
“還有,若是將我大明主力全調(diào)去漠北,那其他邊境就不防了?”
“如果再有敵人襲擾呢?那把大軍再調(diào)過去?那就不用打仗了,光來回折騰就累死一半人了!”
“這...”
朱高燧也答不上話了。
見狀,朱棣才教訓(xùn)他們二人道,
“你們倆都是有勇之人,作為朕的兒子,朕很欣慰。”
“但是同樣的,你們的毛病我也是一清二楚!如數(shù)家珍!”
“老二!你這人最喜歡貪功冒進(jìn),驕縱輕敵,覺得自己比項羽還要勇猛!”
“殊不知有勇無謀!全是匹夫之勇!”
話落,朱高煦只能低頭。
“至于老三,只知微末不顧全局,因小失大!”
“若是讓你統(tǒng)兵,恐怕會被敵人當(dāng)傻子一樣戲耍,首尾難顧!太子,我說的可對?”
“呃...”
朱高熾尋思怎么又扯我這里來了,趕緊答道,
“父皇所言甚是,但兩位弟弟也是為了國家考慮,這種勇氣跟決心還是值得夸獎的。”
“勇氣和決心?我大明將士可不缺這個,依我看,你們二人都不適合做這個統(tǒng)帥。”
“至于人選,我心里已經(jīng)有了決斷,但是還需要有人做副將,前往督戰(zhàn)!”
“父皇,兒臣愿往!”
朱高煦和朱高燧同時懇求!
然而朱棣卻沒有直接回答他們,只是擺了擺手,
“你倆先回去吧,等我想想再說。”
“是!”
等二人走后,朱棣卻似笑非笑的,看向最后跪著的那個人,
“老九,跪累了嗎?”
爹啊,你總算想起我來了!
朱焓心里正委屈呢,但臉上不能露出來,只能假意道,
“沒事父皇,兒臣不累,但父皇既然讓起來的話,那我就從命了,謝謝父皇!”
“不累就繼續(xù)跪!”
“我...”
朱焓一陣郁悶,今晚明明是二哥跟三哥打架,應(yīng)該訓(xùn)斥他們才對!
怎么老爹偏偏不按套路出牌,針對起我來了?玩兒呢?
隨后便聽朱棣很隨意的扯了一句,
“我聽說你在京城的生意,似乎做的不錯?”
“生意,父皇您也知道啊?”
朱焓明知故問,卻不清楚老爹突然提起來作甚。
“這我能不知道?哎呀我老朱家真是人才濟濟啊,這邊剛出了兩個要當(dāng)將軍的,那邊就出了個大商人。”
“父皇,我這都是小本生意,賺不來多少錢。”
“第一個月就好幾千兩的銀子,那可不少了!怎么樣,不如接濟一下你爹?”
“?。磕议_玩笑呢,父皇您比我可有錢多了,國庫都是您的,哪還需要我接濟。”
“胡言!國庫乃是取之天下百姓,豈是朕一人私享?而且新朝初定,國庫里也沒多少銀子。”
朱棣抱著胸,慢慢走近朱焓,
下一秒,說出來的話,差點讓朱焓濕了褲子!
“打仗最需要花錢,兵器,糧草之類哪個都不能少,你說你是不是得捐一點?”
“我...父皇啊,我那點蚊子腿,哪夠打仗用的,怕是買糧食都買不了幾石。”
“能買多少是多少,再說了,這場仗恐怕一年半載也難以結(jié)束,你每個月不是正好供應(yīng)?”
“放心,爹也不是什么土匪一分不給你留,這樣吧,你賺的錢掏出八成來,剩下的都由國庫出,怎么樣?”
看似是商量的口吻,然而那語氣絲毫不容拒絕!
“您老還真是為您兒子考慮!”
朱焓心中腹誹道。
此刻,他總算是明白為什么今晚把自己也叫過來了,合著是打自己錢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