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壽懵了。
總感覺這句話好像在什么地方聽到過!
“王爺,咱們,真的要如此么?”張壽的臉皮薄,總感覺有點寫不下去。
李睿瞪了張壽一眼:“怎么?你敢質(zhì)疑本王的決定?”
張壽渾身打了一個激靈,含淚落筆:“蜀王,涼州地貧,食不果腹……”
……
一連五封信寫完之后。
李睿拖著下巴:“還有幾個弟弟沒有就藩呢,要不給它們寫信也要點?”
張壽微微顫抖了一下。一時之間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么。
只得將頭埋在了胸口。
“算了,他們在京都,身上能拿出來的也不多。我來看看……”
說話之間,李睿將那幾張皺巴巴的紙拿了起來,仔細(xì)的看了之后,有些不滿的說道:“怎么文縐縐的?不過也還湊合,就這樣,挨個發(fā)出去吧。記住,通知驛站,用最快的馬!”
然后,將那幾封信蓋上自己的印鑒,遞給了徐通。
徐通急忙答應(yīng),拿著信件走了出去。
“張壽……”
李睿沉吟片刻,再次問道:“你說,本王若是召集涼州富商佃戶,讓他們捐錢捐糧,他們可愿意?”
“這……”張壽愣在了那里。
李睿心中還是有些嘀咕,雖然自己的信已經(jīng)發(fā)出去了,可遠(yuǎn)水救不了近火。能從當(dāng)?shù)鼗I集到糧草和銀錢,當(dāng)然是最好不過的。
張壽小心翼翼的看著李睿:“不妥吧?您是王爺,和一群商賈佃戶哭窮有失體統(tǒng)……”
“哭窮?”
李睿瞬間明白張壽心中的想法,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本王為何要哭窮!”
心中已然有了主意,深吸一口氣道:“本王初到?jīng)鲋荩松夭皇?,多個朋友多條路,所以特意今天夜里在王府設(shè)宴。希望各大商賈佃戶可以賞臉!你將這個消息傳下去……”
“是!”
張壽愣了片刻,他有些不解。
這些商賈和佃戶,雖然富有,不過卻也極為吝嗇。
更何況,剛剛李睿所頒布的法令,將他們的發(fā)財路攔腰截斷,在這種情形之下。若是想要他們拿錢賑災(zāi),根本不可能。
不過,這些也不是他一個小小主簿能夠左右的,李睿既然發(fā)話了,那他自然是要照做的。好在郡衙之內(nèi)也有不少人,半天的時間,將這個消息傳下去并不困難。
又處理了一些郡衙的瑣碎事情,李睿便帶著徐通返回了。
張壽這個人,能力還是有的。不過之前沒有施展的平臺?,F(xiàn)在好不容易有了一次機會,他自然是要牢牢抓住。
回到王府,這里已經(jīng)被收拾的干干凈凈。
雖然略顯寒酸,不過在涼州,能有這種條件已經(jīng)是殊為不易。
“環(huán)兒……”
李睿叫了一聲。
“王爺!”
環(huán)兒款款走來,對著李睿行了一禮,靜靜的等待著。
“將院子里收拾一下,擺上一些桌椅板凳,準(zhǔn)備幾壺茶,還有幾個小菜。本王晚上要設(shè)宴……”
環(huán)兒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微微頷首:“我去準(zhǔn)備!”
……
傍晚時分,夕陽西下。
遠(yuǎn)處傳來了一陣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那聲音在王府門前停下,一道婉轉(zhuǎn)清脆的聲音傳出:“在下萬香樓紅玉兒,乃是萬香樓掌柜,奉王爺之召,特來參加晚宴!”
聽到這個聲音,李睿眉頭皺起。
又是萬香樓?
今日蘇常玉便是不在郡衙,在這萬香樓之中尋歡作樂,他倒是沒有想到,第一個來的竟然是她們!
難不成自己還真的要從窯姐的身上扣錢?
想到這里,李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對著徐通點了點頭。
徐通心領(lǐng)神會,來到王府門口迎接。
紅玉兒走入王府之內(nèi),第一眼便看到了李睿,行了一禮道:“參見涼王爺!王爺萬福金安!”
“免了!”
李睿擺了擺手:“這晚宴還未開始,紅姑娘來的,怕是有些早了吧?”
“王爺剛到?jīng)鲋?,便心念百姓,既如此,奴家也?yīng)當(dāng)盡一些自己的心力。”說話之間,紅玉兒抬起頭來:“我萬香樓,愿意出一千兩,協(xié)助王爺賑災(zāi)!”
一千兩?
李睿的心臟噗通噗通的跳動起來。
這可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
即便是李睿,也未必能拿得出來。李睿在心中不禁感慨,不愧是做皮肉生意的,即便是在涼州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也能夠攢下這么大的家業(yè)。這些恩客平時可沒少在萬香樓里花錢??!
李睿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并沒有答應(yīng)!
“你想要什么?”
“河?xùn)|郡守蘇常玉,乃是奴家的舊相識。他雖有過,不過涼州如今境況,遠(yuǎn)也非一人之錯。蘇常玉任河?xùn)|郡守以來,也曾想過改變,也曾做過嘗試??蓞s屢屢受挫,后心灰意冷,才整日在萬香樓醉酒解憂!”
李睿一言不發(fā)。
“所以,你想用這一千兩,換蘇常玉?”
半晌之后,李睿聲音冰冷問道。
“還請王爺開恩……”
說話之間,紅玉兒直接跪倒在地面上。
“呵……”
李睿冷哼一聲,自嘲一笑:“倒是沒想到,這蘇常玉這么值錢啊。一千兩銀子!”
紅玉兒聽到李睿話語之中的嘲諷之意,將頭再次低了幾分,不言不語!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李睿仔細(xì)想了半晌,而后才接著道:“放過他可以,不過這河?xùn)|郡守之位,就不要想了!身居高位,卻不辦實事,縱有萬般理由,本王也無法寬恕他!”
“這倒無妨,不過不過,王爺若是信得過,不放讓蘇常玉在王爺府中,成為王爺?shù)哪涣牛K常玉此人,頗具才華,只是缺少識人的伯樂而已!若是王爺介意,奴家也不強求!”紅玉兒柔聲道。
“好了,入座吧!”
李睿擺擺手道。
紅玉兒轉(zhuǎn)身來到院子,在一個偏一些的桌子前坐下。
這時,徐通走了過來,俯下身子,輕聲道:“公子,這個紅玉兒不簡單!”
“哦?怎么說?”李睿疑惑道。
“這人看上去是一個弱女子,可氣息穩(wěn)健,步履輕盈,呼吸之間極有韻律,應(yīng)該是一個高手!”徐通接著道:“此種高手,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萬香樓這種煙花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