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的有些懵,下意識便想回頭問干媽,頭剛轉(zhuǎn)了一下,便轉(zhuǎn)不動了,干媽貼了上來,頭頂著我的頭,在我耳邊吐出兩個字:“別動!”
我頓時僵住,一動也不敢動,瞇縫著眼睛瞟著那兩個剪紙人。
大約三秒鐘后,那兩個紙片人終于爬上了床,看到了床上的我和干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看到床上有兩個人時,這兩個紙片人平整的臉上好似出現(xiàn)了一絲錯愕的情緒。
片刻后,這兩個紙片人側(cè)過了身,面對著面,好像是在交流著什么,交流了一會后,這兩個紙片人迅速轉(zhuǎn)身下床,從門縫中鉆出,就這么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中。
“干媽?”
這兩個紙片人一離開,我蠕動了一下嘴唇,發(fā)出了一道微不可聞的聲音。
“別動!”
干媽還是這兩個字。
“哦!”
我微不可覺的點了點頭,好奇心此刻已經(jīng)完全被那兩個紙片人勾了起來。
這十天,我除了背誦基本的風水玄學知識,最多的就是看干媽提供的各種奇聞異事。
這些奇聞異事,有些很神奇,我看的時候就和看神話故事一樣。
比如陰兵借道,比如鬼娶親,比如蠱蟲化鬼,比如白蛇引路,看得我是如癡如醉。
這其中,就有關(guān)于剪紙成人的這個術(shù)法的描述。
剪紙成人術(shù)最早叫做剪紙成兵術(shù),屬于道家的神通之一,據(jù)說煉成的紙兵可不食不飲,刀槍不入,進退沖殺,如臂指使。
煉成之后的威力大,相應(yīng)的要求變高,比如材料需要七色紙,鎮(zhèn)魂石,引魂桌,材料湊齊了還要有相應(yīng)的咒法符法。
由于要求比較苛刻,再加上戰(zhàn)亂等緣故,一些關(guān)鍵的咒法符法失傳,這門術(shù)法漸漸蛻變,由剪紙成兵術(shù)變成了剪紙成人術(shù)。
威力弱化不說,最后剪成的紙人更是只能充當探查消息一類的小玩意。
當然,這是干媽給我的資料上所說的,具體如何,我并不清楚。
現(xiàn)在看來,剪紙成兵術(shù)是真是假不知道,但剪紙成人和資料上的描述相差不多。
如果我沒猜錯,這兩個紙片人應(yīng)該就是以剪紙成人術(shù)剪出來的。
它們出去之后,房間內(nèi)再次恢復(fù)了平靜。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干媽就好似睡著了一般,呼吸漸漸變得平穩(wěn)。
就這么熬著,時間短還好,時間一長,我半個身體都僵住了。
就在這種尷尬中,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從門縫鉆了進來。
聞到這股味道的同時,我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覺,可已經(jīng)晚了。
我的眼皮開始發(fā)沉,困意如同潮水一般涌來。
就在我要睡過去時,門發(fā)出吱嘎一聲輕響,被推開了。
我很想睜開眼睛,卻怎么也睜不開。
身側(cè)的干媽沒比我好多少,她的呼吸聲越發(fā)深沉,甚至打起了呼嚕。
“干媽也中招了!”
聽到呼嚕聲,我覺得完蛋了,眼皮更沉了,然后便感覺臉上一涼,肩膀一緊,好像有什么東西摸了上來。
我努力的想要睜眼,卻怎么也睜不開。
我能感覺到自己的眼球在眼皮底下來回的轉(zhuǎn)動,甚至能感覺到眼皮撐開了一條小縫。
可這條縫剛出現(xiàn),便被什么東西拉了回去。
“完蛋了!”我在心里默念一聲。
“呵呵!”
下一刻,我聽到了一道輕笑聲,身體直接起空,被從床上拉了起來,扛在一個肩膀上。
“放下!”
就在這時,干媽的聲音響起,扛著我的人陡然加快腳步,向外沖去。
驟然的加速,讓我的上半身一蕩,頭撞在墻上,發(fā)出咚的一聲。
這一撞,讓我的意識一清,但眼皮依舊睜不開。
我能感覺到,將我扛在肩上的這位,貌似不是人,他的肩膀很硬,硌的我胸口生疼生疼的。
這種觸感我熟悉,爺爺扎的紙人,就是這樣的觸感。
一撞之下,我被扛出了臥室,身后卻傳來一道竹節(jié)折斷的聲響,干媽的聲音也在這時再次響起:“我說放下!”
聲音剛落下,我聽到咔的一聲,人也隨著這道咔聲拋了出去,然后又是咚的一聲,我又被摔了。
這一次,比上一次更疼,但我依舊張不開嘴,睜不開眼,只能栽歪著倒在地上。
“剪紙成人,扎紙?zhí)嫔恚銈凈[白事的,就這點本事嗎?”
干媽的聲音又一次響起,旋即便是咔嚓聲。
那天晚上給爺爺守靈時,來襲擊我的那個紙人被我踩碎時,就是這種聲音。
看干媽的意思,這次搞事情的,是那個鬧白事的。
可為什么?。?/p>
干媽當時不是說做事留一半,日后好相見嗎?
不是說,事情已經(jīng)了結(jié)了嗎?
“甭管我們有什么本事,之前在王大疤瘌家,我們給夠你面子了,是你不講江湖道義,強行插手的!”
就在這時,一道故作沙啞的聲音響起,聽方向,好像是在一樓。
“都這個時候了,還玩這套聲東擊西的把戲?”
干媽不屑的笑了笑,說道:“既然你們想玩,我就陪你們玩下去!”